這些年她每時每刻都在想着孩子,也曾幾度派人去中桐國各地秘密搜尋,但每每的期望總是化作泡沫,派出的人帶回的消息令她一次次的絕望,甚至有時她都懷疑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已經、、、
一張娟帕遞了過來,何妍兒眼睛紅了紅:“母妃,你流淚了,是不是妍兒哪裏做錯了,要不這出戲我們不看了。”
“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呢!我這不過是一些小沙子進了眼中,不礙事的,而且這戲很是新穎,母妃若是不看,豈不是讓你的心思白費了。”淑貴妃接過何妍兒的娟帕,擦了擦落下的眼淚,而後繼續看向了窗外的戲台。
公主樓下,柳靈兒已經牽着慧可來了,找了一個隐蔽的地方,柳靈兒指了指靠近窗邊的女子:“慧可,那便是你的娘親,好好看仔細了,切莫到時候認錯了。”
慧可擦了擦眼睛,似乎那樣可以看得更清楚,少頃,小和尚喃喃道:“靈兒姐姐,娘親的臉上滿是愁容,她是不是不開心啊?”
柳靈兒歎了一口氣:“嗯!不過那是以前,過了今天一定就會變化的,要知道你是淑貴妃最好的開心果。”别看淑貴妃風光無限,可是她卻過得很苦,即便每天過得令人羨慕,可失去了孩子,又有什麽意義。
戲中雲氏生産的那天,被買通的接生婆本是欲使雲氏難産,但是進了屋子看見雲氏那張臉,接生婆卻傻愣在了原地,因爲這個雲氏是她的恩人。
數年前接生婆的兒子賭博成瘾,最後欠上了一大筆賭資,兒子受不了跳水自盡,兒媳和老伴也被那些追債的人逼死,隻留下接生婆和那幼小的孫子,還被趕出了家。
接生婆帶着孫子那段日子幾乎是乞讨爲生,可憐那年寒冬,大雪紛飛,小孫子和自己已經兩日未吃東西,眼看着小孫子就要被餓的昏厥,接生婆瘋了一般的敲着路邊人家的門。
要麽是别人嫌棄的目光,要麽别人家冰冷的大門,一路碰壁,就在接生婆自己都快熬不住時,一家門開了。開門的是個小姑娘,雲家的小姐帶着丫鬟準備出門玩雪,開門便看見了快被大雪覆蓋成爲雪人的接生婆。
雲小姐沒有嫌棄她,不僅讓接生婆和小孫子飽餐了一頓,更是把自己的一些首飾塞給了接生婆。若不是雲小姐,自己跟孫子估計已經在那年的冬天餓死街頭了。
如今雲小姐生公子,而自己卻要害她,接生婆的身子頓時抖得厲害。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雲小姐對自己還有孫子有救命之恩,接生婆怎麽也不敢以德報怨。
無奈何自己的孫子在那惡毒的小妾手上,接生婆是左右爲難,孩子是順利生了下來,瞅着暈過去的雲氏,再看着正在啼哭的小公子,接生婆拿過雲氏身上的香囊,從雲府中跑了出來。
淑貴妃的眼睛布滿了血絲,那一年也是這般,自己生産那天刺客前來刺殺,花嬷嬷抱着自己的孩兒逃出了皇宮,花嬷嬷啊!當時你逃沒逃的出去,爲何多年不曾回來。
其實淑貴妃哪知道,花嬷嬷這一逃就路上染上了重病,更在不空大師的廟中西去,哪裏有時間回到淑貴妃身邊。
戲中畫面一轉,接生婆把小孩帶到了寺廟中,交給了寺廟的主持,從此寺廟中多了一個小和尚,平常心是道,南泉隻眨得眼,庵内人不見庵外事。一晃已經是數年過去,小和尚已經長成懂事的小孩子,主持沒有隐瞞與他,更是道出了小和尚身世。
某日雲氏來寺廟中爲家人祈福,主持喊住了雲氏,說爲她蔔上一卦,前塵往事說的明白,更是道出雲氏骨肉相離,哀恸的雲氏如遇知心人,一股腦的道出了自己的傷心事。
便在這時,小和尚拿着香囊走出來,母子相認爲這新戲畫上了圓滿的結局,戲曲演到這,淑貴妃卻是泣不成聲,附在桌子上恸哭。
何妍兒當時就是傻眼了,雖然之前想過淑貴妃情緒會變化比較大,可是哭的如此毫無形象,若是讓自己父皇知道了,自己這是小命不保。
好在自己有先見之明,是把淑貴妃從梅園中帶到了公主樓,真是好險。擦了擦頭上冷汗,何妍兒小心的問道:“母妃娘娘,您沒事吧!”
淑貴妃這才察覺自己現在很是失态,連忙擺手:“不打緊的,隻是這出戲太感人了,我一時沒有控制住,讓妍兒笑話了。”是啊!戲中小和尚與雲氏母子相認,那自己呢!自己的孩兒又在何方?
就在這時,蹬蹬蹬的腳步聲從公主樓的樓道上響起,柳靈兒先是走了上來,對着淑貴妃行了一禮:“柳靈兒拜見淑貴妃!”
淑貴妃疑惑的說道:“柳姑娘,你怎麽來這了。”對于柳靈兒,淑貴妃印象還是很深刻的,八皇子就是柳靈兒帶回來的,八皇子自小在自己身邊長大,所以對她,淑貴妃很是感激。
柳靈兒笑了笑:“不瞞淑貴妃,我是在宮中閑逛,聽聞這邊傳來戲曲聲,聽了一段覺得新奇這才不自覺的走過來。不過聽到最後,那個方丈的蔔算讓靈兒心癢癢,如果說我也懂點蔔算,想要在貴妃娘娘面前獻獻醜,不知道貴妃娘娘怎麽看!”
淑貴妃一怔,旋即伸出自己的手:“我的事情我最清楚,我很好奇柳姑娘的蔔算境界到了何種地步呢!”柳靈兒落落大方的執起淑貴妃的手,細細的看了起來。
之前說的不過都是吹牛,柳靈兒不是神棍,當然也不是什麽蔔算高手,這所以看得如此仔細,實在是淑貴妃的手太好看了,簡直就是藝術品,難怪之前何妍兒抓住淑貴妃的手就舍不得放。
“看到現在,柳姑娘可看出有何神奇之處?”淑貴妃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來,聲音略顯沙啞,想來是之前哭的太過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