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柳靈兒也顧不得研究百裏賢是不是大悶騷的問題,把腦袋轉向窗外,看着街道上的兩個人。一看之下,就連她都有點傻眼了。
這前面跑的男子竟是胡裏,而這後面濕發的女子,竟然是北康國的三公主。看着三公主手中抓的一柄衣架,攆着胡裏是抱頭鼠竄。
這情形,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什麽名堂,要不是蕭珍兒吼得那聲你竟然偷看我洗澡,柳靈兒說不定都在糊塗中。
詫異的看了看前面的胡裏,沒看出來啊!這個胡裏竟能幹出偷窺女子洗澡的事情,想到先前胡裏攔路打劫隻搶女子的事情,還别說,估計那三公主是沒有撒謊的。
群衆都是愛起哄的,群衆更是喜歡湊熱鬧的,一聽蕭珍兒控訴胡裏的罪狀,這胡裏采花賊的形象一下子被人傳了開來。
不稍片刻,胡裏的世界末日來了,推車的販夫走卒直接把車子推得歪歪倒倒,而且等胡裏過來後,直接是阻礙着胡裏通過。
看胡裏不爽的賣菜阿姨,拿起爛菜葉子就擲了出去,一個人帶頭,剩下的更風行事,很快胡裏就成了衆矢之的。好在胡裏的功夫不弱,左躲右閃還保了一些臉面。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胡裏好歹是百裏賢身邊的護衛,而且還是天法組織中的法衆,與公與私柳靈兒都不好旁眼相觀。
對着胡裏喊道:“胡裏,到這裏來!”在窗子口揮了揮手,胡裏聽到聲音,看到柳靈兒招手,頓時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天知道,他從來沒有像這樣狼狽過,原來群衆的力量可以強大成這樣,這些自己一拳或者一腳就能擱倒的平頭老百姓,發起狠來,竟是如此的可怕。
别的不論,今天這番遭遇就讓胡裏深刻的認識到一個道理:“不能引起他人公憤,引起公憤的後果是很可怕滴!”
不敢走正門,胡裏運起輕功在牆上一借力,蹭蹭就從窗子口躍進了這酒肆之中。追着胡裏的那些賣菜阿姨,還有準備扔垃圾的群衆,一看胡裏竄進了酒樓,對着酒樓吐了一口口水,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從他們不是回過頭看看的樣子,不難看出他們是在等胡裏再出來好讓自己再砸一遭。
胡裏拍着胸脯喘着粗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不時地回頭看看,唯恐那群狠人追到了酒樓之中。
柳靈兒把他按在了凳子上,打趣道:“看什麽呢!就憑你這身手,就是千軍萬馬,亦或是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怎麽怕成了這樣子。”
用袖子擦了一把頭上的熱汗,胡裏緩緩說道:“王妃你是沒有經曆,面對激起群憤的人群,不管你是不是有錯,總之先避開就是對的。”
看胡裏的确有夠狼狽,柳靈兒端了一杯茶水給他:“喝口茶緩緩,你可是大将軍之後呢!說來聽聽,好好地怎麽就鬧成這樣?”
一杯茶水很快下肚,胡裏的臉上露出一絲窘迫:“别提了,說多了都是淚,話說我也是被冤枉的,無端就要背一個淫賊的名号。”
“我呸!靈兒姐姐,你别聽那個小賊的巧言申辯,爲什麽不提,自己做了壞事,難不成還不讓人說,是不是想把這事捂住然後等時間一過此事就一了百了了。”就在這時,蕭珍兒提着一個衣架子到了柳靈兒這邊。她倒是沒有翻牆,直接通過走木梯上來的。
胡裏正在倒茶的手一抖,那茶水自然就沒有倒進杯子中,而是倒在了桌子上,對他來說,今天三公主蕭珍兒的語音,幾乎就是他的催命符。
在胡裏長這麽大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那個女子像蕭珍兒這樣彪悍的,你說那個女子被人不小心看見洗澡,定是羞憤萬分,想着法子對此事進行遮掩,她倒好竟弄得滿城風雨,一副唯恐别人不知的樣子。
如今看到她追來,胡裏都想先從窗子跳出去,先躲了這一陣子再說,丫的太厲害了,别的不提我是惹不起的。
柳靈兒的眼睛在胡裏和蕭珍兒隻見來回的掃視,竟把玩起手中的茶杯,像是尋到了極其有趣的故事,就等他兩開演。
眼神很是灼熱,盯得胡裏相當不自在。胡裏尴尬的看了一眼滿頭濕發的蕭珍兒,臉上陪着笑容:“三公主,其實我一直想說的這裏面根本就是一個誤會,你要相信我。”
蕭珍兒緊了緊手中的衣架:“誤會,嘿,這天底下的誤會多了去了,就憑你空口白牙的就想把你犯下的事情,一句誤會就解釋過去了,天底下哪裏有這麽便宜的好事。”
頓了頓,蕭珍兒臉上露出一絲愠怒:“你還好意思說讓我相信你,今天算是讓我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這以後我就是相信一頭豬,也不可能相信你的。”
柳靈兒的眼睛刷拉一下就亮了起來,看來這裏面還有其他的事情,看來今天這場好戲不容錯過啊!
拉了拉小鎮,讓她在自己身邊坐好了:“三公主你先别生氣,胡裏是賢王身邊的護衛,他的品行我們是看在眼中的,既然他說其中有誤會,不妨讓他說出來,這樣我們也好給你一個交代。”
蕭珍兒哼了一聲,放下手中的衣架:“行,今天我就看他這張嘴中能不能說出個三五九六,要是令我不滿意,一定要把他的狗眼挖下來。”
在場的都被這彪悍的話語震了一下,說實在的,這麽彪悍的話語從這漂亮的妹子嘴中說出來,的确有夠矛盾的。不過一聯想到先前第一次遇見蕭珍兒的情景,百裏賢跟柳靈兒就稍稍淡定了。
貌似北康國的民風一直很是開放,這個國家一直是比其他地方崇尚武力,就是看着弱不經分的一個女子,骨子中都存在強大的暴力因子,胡裏栽在蕭珍兒手上,柳靈兒都覺得今天要爲他默哀。
胡裏似乎覺得自己還真是不占理,弱弱的開口說道:“這事能不能不說,要不我們回去說,這裏人有點多哈!”
其實胡裏不是怕丢人,實在是爲蕭珍兒的名節着想,蕭珍兒不在乎,他還要一點名聲呢!
不料人家三公主并不領情,冷冷的說道:“小賊,不能說,我看是你不敢說吧!這做錯事情的人,就是虧心,怎麽看人多你就怕了,早知道怕了,先前你對我幹壞事的時候怎麽就不先考慮一下。”
蕭珍兒的話音特意的拔高了,不管有沒有意,這四周在酒樓中吃飯的頓時被吸引了過來,尤其是聽到那句對我幹壞事,周圍的人群不管是不是知道真像的,頓時意味深長看着胡裏心中的哦了一下。
被指責的胡裏頓時怒了,自己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好心的替你考慮,竟然不領情。丫的,竟然你不領情,我還顧忌啥!說出來反真是你嫁不出去,又不是我嫁不出去。
啪的一拍桌子,胡裏斜了蕭珍兒一眼:“我就是看你洗澡,怎麽了,就你那身闆,看一下又不會掉肉,還污了我的眼呢!其實我才是最虧的,明明就是你的錯,害得我被人又是砸爛菜又是被人丢垃圾的,想我堂堂大将軍之後,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這理直氣壯的說了一通,還真别說,在場的都給胡裏說愣住了,怎麽現在有種本末倒置的感覺,偷看别人洗澡還有理了,這世界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瘋狂了。
蕭珍兒再彪悍,也被胡裏氣得不輕,一隻手指着胡裏嘴中說着你!你!後面的話一下子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另一隻手在凳子下摸索,顯然是找那個衣架子。
柳靈兒先她一步,抓起那個衣架子,順手對着胡裏胳膊敲了一下:“說什麽呢!難不成偷窺女子洗澡還有理了?”
其實她這是在幫胡裏,表面上敲他一下,實則那衣架如果落在蕭珍兒手中,還不知道抽打胡裏多少下呢!
沒想到胡裏的倔強脾氣上來了,愣是一絲不讓:“什麽叫做偷窺,先前都說是被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而且我是光明正大的看,不存在什麽偷窺的,大丈夫豈能給你幾句話說成淫賊小人。”
柳靈兒一愣,呀呵,你這還變成有理了,又敲了一下胡裏:“說什麽呢!不管是偷窺,還是光明正大的,看人家女子洗澡就是不對的,不行,你得負責。”
一聽要讓自己負責,胡裏頓時慌了,一個勁的擺手:“王妃,此事不可,其實這裏面我是受害者,你聽我把這事情原本道來,我爹讓我追随賢王,你不能把我往火坑中推。”
這追随賢王,就該聽從賢王發落,而胡裏說的是王妃不能把他往火坑中推,另外一層意思便是法主你可不能把法衆往火坑中推。
柳靈兒橫了他一眼,看胡裏是真的急了,不由得猶豫起來。還是百裏賢瞅着那些人不停的掃視自己這桌,實在扛不住那些人八卦的眼神,對着蕭珍兒說道:“三公主,此處不便,不妨我們回到驿站處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