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自是不能走,好在池潼關的大街小巷她還是比較熟悉的, 常樂坊的老鸨想的不是自己現在如何逃命,而是怎麽樣以最快的速度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二娘。
自己看管常樂坊,竟被人殺進來一通胡作非爲,她這身上要擔的責任可不小,弄不好被罰掉小命都不是不可能。
要說逃命,老鸨隻是動了一下這個念頭,就打消了繼續想下去,常樂坊是正月組織的産業,更是正月初二的一處據點,就算自己逃得了一時,但過不了多久,一定會被正月組織找到的。
想想正月組織對待叛徒的殘酷,她見過的就是連回憶都不敢回憶,那生不如死的場景,想想都覺得膽顫心驚。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巷子中閃過一個人,一把拉住了老鸨,吓得老鸨沒差點昏過去,要說老鸨現在就是一驚弓之鳥,實在受不了驚吓。
等看清楚是二娘身邊的手下,今天按照二娘吩咐着扮成的酒肆老闆娘,老鸨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拉住了老闆娘的手:“阿嬌,二娘可跟你一起回來了,出事情了。”
阿嬌搖搖頭:“二娘還在路口,隻是看見了一個人有疑點,讓我跟着,隻是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發現了我,這會兒正跟丢了,然後就看見慌慌張張的你了。”
怎麽就沒跟着一起回來,老鸨趕緊說道:“阿嬌,你快點回去,告訴二娘,常樂坊被人燒掉了,裏面的那些姐妹傷的傷,死的死,這次損失可謂是慘重至極。”
“什麽,你說常樂坊被人燒了,可知道是誰幹的?”阿嬌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鸨,似乎那老鸨再說一個笑話一般:“這可不是小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老鸨苦笑一聲,她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這就是事實,指了指身後濃煙滔天,老鸨眼淚嘩嘩的就淌下來:“阿嬌,我還騙你不成,你看這常樂坊都快被燒成廢墟了。”
說着,老鸨就已經癱在了地上,似乎着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阿嬌咬了咬嘴唇,然後說道:“我這就去禀告二娘,你自己多保重。”
也不管柳靈兒這個乞丐了,阿嬌直接再次出城,一路上運起了輕功趕路,一刻不敢停歇,直接到了先前的那個酒肆。
面紗女子依舊坐在角落中,看見阿嬌如此行色匆匆的趕來,眉毛挑了挑:“怎麽,是那乞丐跟丢了還是知道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阿嬌身子顫了顫,然後浮在二娘耳邊說道:“二娘,不得了了,常樂坊今天被人闖進來一把火燒掉了,似乎隻逃出了老鸨,除掉在外面有任務的姐妹,其他人好像活着的希望不大。”
阿嬌的話沒說完,二娘的臉色刷的就變得冰冷起來,尤其是雙眼,完全是無比的冷漠,砰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木桌子哪經得住二娘這一掌,嘩的一下變成了一堆廢木。
隻聽二娘冷冷的開口:“聯系組織中的人,這次的事情要仔細的查,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看是他們活的不耐煩了。”
蓦然間,二娘似乎想到了什麽,竟仰天狂笑起來:“哈哈哈,我正愁着找不到你們,不像你竟然主動地送到我的面前,還敢這樣激怒我。”
阿嬌有點雲裏霧裏:“二娘,明明是一場這麽大的損失,爲什麽你還笑得出來?”
二娘白了她一眼:“你懂什麽,我們正愁找不到百裏賢,百裏賢卻讓人來這一出,等于是告訴我們他來了,而且就在池潼關中,這是他自己行蹤暴露,雖然明面上我的損失很大,但要是抓住了百裏賢,這一切都不叫做事情。”
阿嬌了然的點點頭,二娘對着阿嬌說道:“呆在這個地方沒有用了,你把這裏的人手帶着,立馬回城召集正兒初二的人彙合,地點就選在驿站邊上的客棧中。”
吩咐完之後,面巾女子握了握拳頭,發出一陣噼裏啪啦的脆響聲:“百裏賢,别落在了老娘的手中,否則老娘讓你嘗嘗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柳靈兒奔到了常樂坊,正是大火熊熊燃燒的時候,有些仗義的群衆提着水桶端着水盆對着大火澆水,可這火勢實在是太大了,那一點點水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繞這常樂坊轉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百裏賢,倒是讓柳靈兒看到了一個黑衣人跟着兩名女子在一塊打鬥,看那黑衣人,怎麽看怎麽熟悉。
難不成他跟自己認識,柳靈兒就貓在一邊觀看着三人打鬥,黑衣人似乎殺紅了眼睛,一時間明明是兩個女子聯手更厲害,卻被黑衣人處處壓制住了。
越看,柳靈兒越覺得這黑衣人招式相當熟悉,猛然間想起來,這不是鐵烏拉的招式,難道眼前這個黑衣人是鐵烏拉,就在這時,那兩個女子中的一人劍刺向黑衣人的脖子,卻被黑衣人閃了過去,然後一劍挑在了蒙面的面巾上,刷的就把面巾挑了開來。
果不其然,面巾後面是鐵烏拉那張帥的掉渣的臉,看見他面對的形勢有點緊張,柳靈兒想都沒想提着手中的打狗棍就沖了上去。
這邊打着難解難分,突然沖出來一個乞丐,而這乞丐二話不說就對着兩名女子下手,手中的棍子舞的虎虎生威,邊打還邊說:“兩個欺負一個,算什麽英雄好漢,看棍。”
兩個正月初二的殺手鼻子都氣歪了,什麽叫做兩個欺負一個,明明就是這一夥黑衣人沖進了常樂坊殺人放火,怎麽着我們倆對付這殺人的還不對了。
她們也不想想自己是殺手,平日裏殺人的時候可想過到底殺這人對不對,如今被人殺上門,就覺得心中不平衡了,這種事情到哪都說不通,分明是剪不斷理還亂。
柳靈兒插手,現場的局勢一下子就變了,這兩個女殺手對付鐵烏拉已經很困難,如今加上柳靈兒這個高手,場面一下子一面倒,兩個女殺手的敗局已定。柳靈兒一棍子打飛了其中一人手中的長劍,欺身上去一指點住了她的穴道。
另一個女子見自己的同伴被點住了穴道,想的不是就她,而是把手中劍對準了她的胸膛,一下子用力扔了過去。柳靈兒眉毛一皺,手中的打狗棍還是對着長劍一撥拉,把長劍打掉了。
那女子見無力回天,撒開腳丫子就跑掉了,鐵烏拉沒有去追,而是轉身一刀削上了那個被點穴的女子,刷的一聲,一顆頭顱滾了下來。
柳靈兒驚愕的看着鐵烏拉,似乎是第一次認識鐵烏拉,這還是那個悶不做聲,一心辦事的鐵烏拉嘛!怎麽感覺像是魔鬼附身一般,明明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子,爲何說砍就砍了。
這些還不是讓柳靈兒驚愕的,最驚愕的是鐵烏拉殺掉那女子之後,擡頭看向柳靈兒,雙眼中一片血紅,一雙赤瞳仇恨的看着柳靈兒,然後提起手中刀一刀砍向了柳靈兒。
還是柳靈兒身手了得,反應的也是迅速,不然還真被鐵烏拉一刀劈成了兩半。閃到了一邊,柳靈兒喊道:“鐵烏拉快住手,是我啊!我是賢王妃,柳靈兒啊!”
鐵烏拉不管不問,腦中隻有一個執念,殺光常樂坊的女殺手,隻要是女子甯可殺錯也不放過,顯然他現在已經把柳靈兒當成了常樂坊中正月初二的女殺手。
看着鐵烏拉招招緻命,柳靈兒也想到了這裏面不對勁了,鐵烏拉不是嗜殺的人,眼下如此失控,唯一的解釋便是他魔障了。
揪準了一個機會,柳靈兒閃到鐵烏拉身後,一指點住了鐵烏拉的睡穴,鐵烏拉身子一怔,然後緩緩地倒了下來。
柳靈兒扶住了鐵烏拉,不讓他倒在地上,然後帶着他運起輕功離開了這一塊,常樂坊的火依舊在燒,約莫一刻鍾之後,先前那個逃走的女殺手帶着阿嬌來到了這。
看着地上同伴的頭顱和無頭屍,眼中一陣黯然:“阿嬌姐姐,就是在這裏,我跟紫雲跟那個帶頭的黑衣人交手的,本來是勢均力敵,突然跑出來一個乞丐,那個乞丐很厲害,沒一會就點住了紫雲的穴道,我看再打下去也不是對手,隻好暫時先退了。”
阿嬌看着紫雲的屍體,眼中怒火中燒:“好好,想不到這件事情丐幫竟然也參與到其中,雖然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可我們正月組織可不是好欺負的,這筆賬我們以後慢慢算,來人,把紫雲埋了。
二娘讓我們把其他人召集起來,這次的仇絕對要報的,你可看清楚那人長相如何?可是認識之人,是不是以前的仇家?”
女殺手搖搖頭:“是個生面孔,絕不是以前的仇家,我不認識他,不過我跟紫雲跟他對招的時候,紫雲挑開了他的面紗,我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這樣最好,等下你把他的面貌畫下來,既然他在常樂坊中動手,必然就在這池潼關中活動,多打探打探,務比弄清楚了他的身份。”阿嬌雖然怒火中燒,卻還是保持了腦子清醒,等待柳靈兒跟百裏賢的,将是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