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蹲坐在石梯上,有說有笑,談天說地,唯獨沒有說到夢想。
夢想之所以偉大,是因爲還沒有實現,隻是一個令人憧憬的前方火苗。
雖然微弱,但卻能照亮人心,也能點亮着周圍的黑暗,讓人有了奮鬥的動力,也能讓人逐漸看清自己内心那份真切,而又執着的東西。
當煙火燃到盡頭,一股淡然的海綿糊焦味在充斥着鼻子時,龐庸終于發話讓他們回到工作崗位,畢竟蹲坐在這裏,已經有半個時辰,裏面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呢。
癞蛤蟆的确升職了,但,今天,他還是那個卑微的服務生,依舊要繼續做完今天手頭上的事情,想要悠閑一些,隻能等到明晚再說,所以在龐庸施發号令完後,也很知趣的率先離開,在癞蛤蟆三人中,他隻欣賞癞蛤蟆這個窮山惡水走出來的刁民,感覺很符合自己的品味。
剩下的倆位陳姓兄弟,他就沒那麽多興趣了,在他看來,陳鋒,爲人有仁有義,卻沒有那份野心與對知識的渴望,更加不會爲自己的未來規劃,隻是一個得過且過青年,僅此而已。
陳慶樓,一個剛認識還不熱乎的陌生人,人的确是長得有點寒碜,極其猥瑣,但不能否認這家夥很能調侃,看似插科打诨,胡言亂語,沒個正經,甚至是偶爾蹦出來的一兩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也從而對之性格,不敢說了解,但,三分之一,也應該有,那就是看似無能,确有幾分能耐。
癞蛤蟆三人走進依舊喧嚣的酒吧内,看着群魔亂舞的人群,嘴角不由的裂開嘴縫,在心裏惡惡的爆吼着:“老子終于能賺大錢了,你大爺的。”,而後眉開眼笑的像個得志小人般邁出步伐,此刻的他感覺渾身輕飄飄的,走起路來,腰杆子似乎挺直了不少。
如果這想法被那些白領或者更高級别的金領聽到,定會在鄙夷之後罵上一句‘井底之蛙,窮**絲就是窮**絲,如果有機會混到與自己相等位置,還不興奮過頭,立即身亡。’
穿梭在人群中,盡是以往不曾受到的目光,平淡無奇,甚至是以往的輕視,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敬畏,這是一些男同志投來的目光,女同志,卻是另外一番模樣,精光閃爍的媚眼不時抛出,膽子比較大的,隻會在蛤蟆兄不經意間,偷偷的揩一下他的油。
這僅僅是過一下手瘾,并不是每個人都如同唐輕語那般,對這個長相并不出衆的男人,傾倒自己的心,她們依舊沒有因爲蛤蟆兄一架之後,改變了自己的初衷,來酒吧玩樂,一是爲的休散光陰,而是爲的能夠碰個好機運,能夠在茫茫人海中,能夠掐尖兒。
這不能說她們勢利,隻能說是被這個社會逼得有些急功近利,以前,大多女性都會覺得自己混的好,才是本事,如今,大多數則覺得混的好,那是****行徑,多累啊,還不如嫁的好,來得輕松潇灑。
癞蛤蟆今天很無奈,想不到展露一手,竟然被人揩油了,特别是看到唐輕語那幽怨的眼神,更是苦笑的搖着頭,不知說些什麽。
陳慶樓一個人在酒吧裏裏外外轉悠,畢竟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事前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還是有必要的,大約轉悠了幾分鍾,對這裏也有了個大概的認識,空間不小,環境幹淨整潔,整個酒吧的布置毋容置疑乃是哥特式的典型風格,還帶有些許的中國風在其中,巧妙的裝飾,讓人覺得不失風雅,很不錯的格調。
回到吧台,陳慶樓點了杯不怎麽喜歡的雞尾酒,輕抿了一口,皺着眉頭對走來的癞蛤蟆說道“這雞尾酒真他娘的難喝,這味道怪乎的,真不知道所謂的情調在哪。”
“如果不喜歡,幹嗎還要喝啊?這不是典型的活受罪嘛你。”癞蛤蟆搞不懂一臉苦雲密布的陳慶樓,他也不怎麽喜歡這種酒,感覺不如地道的華夏白酒從嘴巴直接燃燒到胃裏,來得爽快舒坦,那種火辣,真的很不錯。
哪像這些被人調劑過的酒,不是加片檸檬,就是蘋果啥的,這種小情調,他還真的很不屑,感覺有點娘娘腔的味道,不過偶爾還是會喝上一點,一切都是爲了要與唐輕語這個單純的小妞,男人嘛,有的時候,就要承受一些。
“你們這酒吧整體風水格局,隻能算的上一般,但是裝修,的确很不錯,以着巧妙的裝飾來彌補着房子的自身一些缺陷,龐庸這人還是有些道行的,比如……。”陳慶樓一副老神在在,說到後面,還特意指出一些地方,看起來像是真的有那麽回事。
“得了,你說的這些,我不清楚,今晚好好潇灑,明天來上班就行了。”癞蛤蟆對陳慶樓所說的那些東西,并不理解,玄之又玄的東西,他一直以來都是敬而遠之,以前跟自己的大爺爺在一塊的時候,已經真切體會到一些。
旋即,轉身繼續忙活去,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早就發現陳慶樓的唠嗑能力,那不是蓋的,說個幾天幾夜,絕對沒有問題。
經過唐輕語身邊時,癞蛤蟆會稍微停頓片刻,面露微笑的朝着她看,而這時,唐輕語則會高興的微張嘴唇,露出些許潔白的皓齒,水嫩的臉頰也會随之變得紅潤起來,向癞蛤蟆作出個加油的手勢後,心滿意足的繼續忙活,活的簡單而快樂,這就是唐輕語。
在不知不覺中,天際邊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酒吧的客人早就已經拖着那疲憊的身軀離開了,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高興的離開,釣到水靈白菜的,更是興奮不已的在摟抱中疾步往廉價旅店走去,而少數人則是黯然魂傷的離去,像似個行屍走肉。
整理完亂遭的酒吧,走出大門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渾身都感覺到無比舒坦,所有疲憊在面對微弱曦陽時,都消散不見。
陳姓兄弟不想作那讓人不喜歡的電燈泡,随便找了個借口,便率先離開,不過剛走不到五米的距離,倆人便八卦起來,打賭蛤蟆兄今天是否把他旁邊那個水靈姑娘給推倒,倆人的答應竟然不謀而合,那就是推不了。
更加過分的是,陳大天師竟然轉過頭看了看唐輕語,而後瞥了一眼蛤蟆兄,歎息的丢下一句“真是苦了你了,兄弟,隻能幹看不能有所爲啊。”,就哼起歌風騷離去,所以的話都落入站在他們身後的蛤蟆兄以及唐輕語的耳中。
蛤蟆兄隻能尴尬的搖着頭顱苦笑,而臉皮薄的唐輕語瞬間如同火山爆發般,騰的變得火辣起來,顯得略顯緊張,一個單純的女孩怎麽會聽過這種話語,不緊張才怪,在蛤蟆兄轉頭看向她那雙靈眸時,在慌張中下意識的迅速低下頭,雙手僅僅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那家夥就是這種秉性,不用理會,等妳與他相處久了,也就明白了,走,我請妳吃大餐,今天過後,大爺也算是小小一枚有錢人了。”癞蛤蟆輕拍了一下唐輕語的後背,滿臉幸福的說道。
“不要浪費了,随便吃點就行。”唐輕語搖着頭,癞蛤蟆的情況雖然不怎麽了解,但從這半年相處下來,她或多或少知道,眼前這個心儀的男人,口袋極少有過一頭紅牛,不想他爲了自己過于鋪張浪費,不過後半句話,卻讓她有些疑惑。
“放心好了,哥升職了,薪水也漲了整整一倍,與妳相識這麽久,都沒請妳吃過大餐呢。”癞蛤蟆說着說着,竟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還真是破天荒的事。
“真的?龐老闆升你職了?真是太好了,不過,我們還是簡單吃點吧,漲薪水也是下個月才漲,到時再說咯。”
唐輕語靈水秋眸凝視癞蛤蟆,見到他認真的點着頭,頓時高興的跳了起來,但還是拒絕了吃大餐的邀請,她覺得不管是吃什麽,隻要跟心愛的人在一塊,吃什麽都會覺得胃口大開,幸福感滿滿的。
聽聞此話,癞蛤蟆摸了摸幹癟的口袋,很是無奈,這狗娘養的生活就是會抓弄人,好不容易高升了,口袋卻沒幾個錢,歎息了一聲,不再繼續,不過在心裏卻暗暗發誓,等下個月發工資,一定要請這個純淨如水的女孩吃上一頓大餐。
他的動作盡數落入唐輕語的眼中,莫名感到一陣心酸,苦,癞蛤蟆實在太苦了,那種苦,或許她自己一輩子都不能真切的體會到其中的韻味,但艱苦的生活并沒有把這個并不高大的男人給擊垮,反而把他磨練的異常堅強,也許因爲這樣,自己才如同花癡般瘋狂的愛上眼前這個家夥吧。
特别是在憨厚中偶爾散發出來的狂野,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獨特魅力,才會顯得更加的妖冶,這就是她眼中的癞蛤蟆,也就是她徹底淪陷的緣由之處吧,這種淪陷,她并沒有感到後怕,相反的,從未戀愛過的她,感覺到的是一種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