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樓看着這群人,知道今晚有好戲上演了,單看古風那淩然神色,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剛猛之氣,就知道這次的主絕對難纏,隻是不知道癞蛤蟆能否穩住。
“喂!哥們,來這裏把妹呢?跟你說啊,這個酒吧雖然檔次是差了點,但身材臉蛋不錯的水靈姑娘,那是相當的多,隻要哥們你有這個,絕對能勾上你心滿意足的,如果再有輛車,啧啧…那更加沒有問題了。”陳慶樓轉身過去,扶着古風輕輕撚動手指頭作數錢的動作說道。
“哦!真有這等好事,那我這次來的倒是不錯,不過,兄弟你經常來這裏尋目标?”古風打量着一身穿着邋遢的陳慶樓,神色略顯戴着難于察覺的鄙夷,但陳慶樓這種混迹江湖的人,三教九流人物接觸不少,怎能看不出來,依舊帶着一副自認爲和善的笑意。
“不錯,隻是可惜啊,對方卻不甚理會我,心裏甭說有多難受了。”陳慶樓說到此處,除了愁眉苦臉就隻剩下無盡感慨,他實在想不通那癞蛤蟆面對種種誘惑,怎麽還是那般的笃定。
“哦!以兄弟你的才華與相貌,不應該如此才對啊,真是件令人驚訝。”古風故作愕然的砸了砸嘴,滿是不可思議的說道。
他身後幾人不由抿嘴一笑,特别是身着打扮優雅的女孩更是搖着頭,對自己這個可以算是青梅竹馬的家夥相當無奈,這種冷嘲熱諷的話語,她早就已經習慣,卻沒有感覺有何不适。
而另外倆個青年卻心無在焉的端起剛調好的酒仔細品嘗,其中一人剛抿了一下,眉宇不由的輕皺起來,另外一個則面無表情,依然悠樂在其中,似乎對這種檔次較低的酒并沒有任何抵觸。
“不說那晦氣的,兄弟一看就不是常人,眉宇間隐約透露着一股淩然,身上更是散發出常人不具備的貴氣,身着更是名牌服飾,真是令兄弟我羨慕不已啊。”長年累月的混迹在三教九流堆的陳慶樓怎麽不停出古風的諷刺,卻絲毫不放心裏,對他來說,這種話僅僅隻是小孩子怒腦時說的幼稚氣話,根本無濟于事。
“表哥,你看,就是那家夥。”古風剛裂開嘴唇,想要說話的時候,張彪一臉興奮的指着向他們走來的癞蛤蟆說道。
“急躁什麽。”古風輕憋眉間,有些惱怒的望了一眼張彪,犀利的眼神瞪得其不由後退了幾步。
其實在張彪他們踏入酒吧的那一刻,癞蛤蟆早就已經注意到他們了,隻不過有些訝然張彪找來的家夥竟然不是街頭混混,而是一群看似比他來頭更高的家夥,其中與陳慶樓談得甚歡的那人,眼眸中戴着一股邪乎地煞氣,其他倆個男的則沒有任何異樣,那女的就更不用說了。
随着逐漸靠近,癞蛤蟆表面看似毫無在意,實則警惕,這人給他的感覺就像饑餓中的老虎,除了危險還是危險,所以他不得不提防着。
“喔…”癞蛤蟆剛走到吧台,古風毫無征兆的擡起右腿猛然踢向癞蛤蟆的腰腹,完全不考慮其是否真的如張彪所說是個難得的高手,這種行徑可謂是狂傲兇殘到了極點,而且極其自負。
癞蛤蟆被他冷不丁的這麽偷襲,略顯驚愕,卻不敢有似乎遲疑,快速閃躲丢古風那兇殘一腳,站定身體神情冷峻的盯着他看,怒火從中燃燒,這人簡直就是瘋子,如果是換作其他人,不被他這一腳踢的狗吃屎才怪。
古風略顯吃驚的望着癞蛤蟆,他以爲這隻不過是張彪挨人家揍,變相讨好自己,幫忙出一口氣而已,卻沒有想到癞蛤蟆竟然躲過他那淩厲攻擊,轉而饒有興趣的舔着舌頭盯着癞蛤蟆看,像似看到喜愛的獵物般。
剛才是誰說‘急什麽’來着?好像是那個舔着舌頭的家夥吧?去你大爺的,此刻陳慶樓盡是诽謗與鄙夷,簡直就是任性到了極點,所行之事完全按照自己想法來,肆無忌憚。
而與古風一塊來的幾人,卻面無表情的在品味着手中檔次劣質的紅酒之時,也一直盯着這邊的情況,似乎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打鬥,畢竟與古風從小玩到大,他的身手究竟怎樣,他們最清楚不過。
“朋友,看你氣質不凡,卻沒有想到會是個陰險之徒,爲張彪找回面子也不必做如此下作的行徑。”癞蛤蟆旋轉了一下盤子,随後夾在腋窩下,指着此刻因自信心爆棚笑得眉開眼笑的張彪說道。
“哈哈…爲了張彪那犢子?你想錯了,雖然他并沒有明說,但他個性是怎樣的,我還是了解,我原本就是想看看敢把張彪這犢子弄得不敢嚣張的人究竟是什麽人物,并沒有打算要幫他出面,因爲我讓他明白一個道理,那怕是在霞門,他這種纨绔就算是要玩弄别人,也要有雙火眼金睛,不然哪天碰到心狠手辣之人,他的小命就嗚呼了,到時把對方整死,也無濟于事啊。”
古風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好像是在說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卻讓張彪頓時冷汗直冒,他沒有想到自己毫無破綻的計劃,竟然會被古風看在眼裏,特别是看到他那雙淡然中戴着些許犀利的眼神,更是令張彪固若寒蟬。
有些畏懼的微縮着身體,眼睛快速移向别處,不敢與其對視,那神色對早有陰影的張彪來說,實在是恐怖到不能再恐怖了,他似乎在這喧鬧的酒吧裏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般。
陳慶樓饒有興緻的望着這一幕,看似很平淡的他餘光卻不是瞟向古風另外倆個朋友,嘴角依舊露出笑容,像似個觀看熱鬧的客人。
“朋友,想必你弄錯了,看我這身行頭,就能一目了然,我并不是什麽叱咤風雲的大人物,隻是學過點傳統武術卻苦命掙紮在社會底層的市井小儈,所以打擾你的雅興了。”癞蛤蟆指着身穿職業‘少爺’服的自己,露出一絲尴尬說道。
“不急,能夠躲過我一襲,你這點皮毛傳統武術還真是令人驚訝,我古風乃是有素質之人,我們挪個地方較量一番,如果你不想也可以,隻要你從我的胯下鑽過,再磕三個響頭,我立馬轉身走人,怎樣?”在癞蛤蟆想要轉身離去之時,古風右手猛地用力搭在他肩膀上,臉頰依舊是一副看似和藹的笑容。
聽聞此話,癞蛤蟆的眉頭不由緊皺了一下,手頓時握成拳頭,眼球閃過一抹怒氣,但很快的,拳頭便松開,怒氣從眼中消散,轉過身凝望着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公子哥,倆人就這麽凝視着,像對久違的哥們。
“朋友,何必如此逼迫?真的沒有商量餘地?”癞蛤蟆伸手阻止滿心怒火上前的陳鋒,沉聲的問道,“我古風一向如此,這是整個霞門都知道的事情,商量?在我的眼裏,沒有這個字眼,所以這兩個選擇你選哪個?”古風搖着頭,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回應癞蛤蟆。
身穿旗袍,擁有着妖娆身軀的漂亮女子苦笑的盯着這一幕,心裏苦笑着自己這個死黨還真是一如既往,嚣張狂妄,目空無物的性格在嚴苛的部隊裏,都不曾被磨滅絲毫,相反的,此刻就像似個剛從地獄逃脫而出的惡魔。
“既然如此,我們就到外邊吧。”癞蛤蟆的臉龐忍不住抽搐,同時拍丢古風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豁然向酒吧外面走去。
鑽過别人的胯下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此生最大的恥辱,如果是在性命攸關時刻,這點恥辱又算得了什麽,更何況在他們老楊家眼裏,老楊家的男兒膝下定是沒黃金的,因爲在那渺小的西邊村莊裏,被相鄰不知罵得甚是難堪的父親和母親,爲了他們不知跪過多少人。
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但這一切癞蛤蟆都看在眼裏,那就是楊家男兒膝下無黃金,不過此刻他有的選擇,所以他毫無猶豫的選擇了第二種,哪怕是不敵眼前這個狂傲的家夥,至少不會把老楊家的臉面丢盡。
“蛤蟆…”唐輕語内心充滿了畏懼,憎恨地注視一下渾身透露出一股邪氣的古風後,卻被對方一個犀利眼神吓得有些驚慌失措的後退幾步躲在陳鋒的身後,不敢再擡頭直視那雙宛若兇殘獵豹的眼睛。
古風玩味的嗔笑看了她一眼,而後轉頭看着癞蛤蟆的背影,似乎心中有什麽謀算般的跟上了癞蛤蟆的腳步往外走去。
随之便是來香豔酒吧尋歡的年輕男女一湧向外跑去,其中不由摻雜着前所未有的興奮尖叫聲和吼聲,似乎忘記了自己來香豔酒吧的目的,陳鋒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在悠閑中拿起酒杯輕抿的陳慶樓,那眼神似乎在控訴其不夠仗義,像隻哈巴狗般不斷纏在癞蛤蟆身邊,想要拉其進入他的團隊去做那不見得光的勾當,而後轉身看着早已經成爲淚美人的唐輕語時,一陣心痛,多麽單純的孩子啊,旋即輕歎一聲,便走向大門外。
對于陳鋒的埋怨眼神,陳慶樓隻是癡癡一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但繼而看向唐輕語時,也不由歎息着這麽單純的女孩子其實真的不适合來這種混亂的地方工作,同時也暗歎着這麽好的女孩子怎麽就對癞蛤蟆這麽迷戀,如果是自己該多好。
而身着旗袍的漂亮女子則放下了酒杯,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同時微微裂開那讓陳慶樓猛咽口水性感嘴唇說道“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那瘋子一旦發起狠來,說不定那服務生就真的要被他給廢了,到時被有心人揪着不放,也是件麻煩事。”
“廢了就廢了,不就是一個鄉下人嗎,就算他們真揪着不放,也無傷大雅,這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那瘋子以前闖下的大禍還少嗎?還不是一樣沒事,是吧,我們的蕭大企業家。”那個對這種低檔消費場所極其不感冒的家夥輕描淡寫的說着,還不忘記拍着自己旁邊那個看似儒雅的年輕人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