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祖母經受不住祖父的軟磨硬泡,又回到了李興發家,分家的事情自然作廢。
“這事情不準備給我給交代嗎?”
李兵不準備當着冤大頭,于是直接找上門去。
“交代什麽?她自己要回來的,關我什麽事?”
李興發着狼心狗肺的東西完全置身事外。
“奶奶,你還是去我家吧!”
李兵一聽這話,幹脆直接勸說祖母。
“算了,小兵,我還是在你小叔家住比較習慣。”
老太太卻苦笑着搖頭,父母都頭疼幺兒的習慣,再說她這段時間也的确給丈夫李道理罵怕了。
“真是……日了狗了!”
李兵一時間毫無辦法,雖然是祖母,他還是很想說“無可救藥”,好日子不過,偏偏要跑回去受苦。
…………
“小兵,我女兒說找你有事!”
這天傍晚,田玉忽然打來電話。
“小錦找我?”
李兵簡直難以置信,女孩善解人意,知道他整天爲生計奔波,所以這麽多年來從未主動喚過。
李兵帶着疑慮,很快就趕了過去,然後就見女孩一如既往的坐在院子裏,神色恬靜,仿佛亘古存在。
女孩擡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她身上穿着一粉紅色的連衣裙,襯托得肌膚欺霜賽雪,這是前不久她去大城市看病,李兵免費送的禮物。
“小兵哥,我今天找你是因爲發現了一件怪事!”
小錦情緒高漲。
“哦?什麽怪事?”
李兵也來了興趣,經曆了一系列費解的事情,他現在對一些奇談怪論已經不再抱着輕視之心。
“你前段時間帶着我媽媽去看村外的那顆古槐,你說因爲被上面的尺蠖蛾咬了,所以才忽然多了些奇怪的能力,對吧?”
小錦不答反問。
“對啊?”
一聽跟那棵老槐樹有關,李兵心髒一下子就不争氣的跳動起來。
“後來我們又去了幾次,我發現那老槐樹上面的葉子,居然是三百二十一張,這個數目跟迎鳳村的常住居民是一樣的。”
小錦仿佛炫耀似得揚起小嘴。
“什麽?這不會是巧合吧?”
李兵将信将疑。
“起初我也是這樣認爲,可大半個月前,隔壁周爺爺去世,在那七天後,樹上少了一片葉子,半個月前,張阿姨從外地回來娘家探親,七天後樹上多了一片葉子,十天之前,林家一家三口出外打工,七天後樹上少了三片葉子。”
小錦小嘴如撥算盤般噼裏啪啦的講了起來,最後總結道:“所以我懷疑,這樹上的每一片葉子,代表着迎鳳村每一個人”。
“啊?”
李兵震撼得無以複加,好半天後搖着頭道:“可這不對啊,比如前不久相親,迎鳳村來了那麽多外地男,有很多都留下來超過一個星期,但樹上的葉子也不見得多出很多。”
“所以我推斷,這老槐樹隻承認具有迎鳳村村民血脈的人。”
小錦又補充道。
“這也說不通啊,迎鳳村每一輩都有許多外地來上門的女婿或者嫁進來的媳婦,如果去掉這些人,那現在本地的常住人口也遠遠少于三百二十一吧。”
李兵又提出質疑。
“老槐樹很可能承認這些嫁娶關系的人是‘本地人’。”
小錦又道。
李兵徹底沉默了,這事情聽起來太過匪夷所思,已經超出了他能接受的範圍。
“反正無論如何,你隻要親自驗證一下就可以證明。”
小錦勸道。
“嗯!”
李兵狠狠得點了下頭,如果事實真如小錦說的這樣,那他要想将服裝店開遍全國也不是什麽難事了,隻要争取足夠多具有迎鳳村血脈的人回到這裏,那老槐樹就會茂盛起來,這樣就能孕育出大批的尺蠖蟲繭,用裏面的絲做衣服,絕對能大發一筆。
當然,這事情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就很困難了,比如那些外出打工的,無緣無故人家憑什麽回來?
“除非有足夠的好處。”
李兵很清楚這點,外出打工的人無非就是爲了錢,如果自己能給出另他們心動的工資,這些人自然會回到迎鳳村。
“看來隻能一步步來。”
李兵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除了水電費以外,每個月頂多能攢出兩三千元,這隻能請一個年輕的勞動力。
李兵很快就付諸行動,他找了個本子,将召回的目标都列了出來,出外打工的,工作的,求學的,嫁出去的,舉家搬遷的,迎鳳村流失的人口無非就是這幾種情況。
李兵知道現在自己能力有限,隻能先從容易的下手,這幾種情況,無疑是打工人群最好召回,他們工資大多不高,老家有事做又何必舍近求遠?
當然這其中不是所有人都合格,首先必須都是女的,男的怎麽可能來幹裁縫。
其次還要年輕,既然是幹裁縫,眼神好那是必須的。
李兵稍微沉吟,心裏有了第一個人選,那是本村陳家的姑娘,名叫陳麗珠,她對李兵來說完全算得上半個母親。
陳麗珠中學是辍學,然後就在縣城一家餐館當服務員。
李兵剛上初中的那天吓得哇哇大哭,父親不放心,就将他交給陳麗珠照顧。
陳麗珠比李兵大了不到十歲,但完全将他當做兒子來照顧,晚上甚至摟着他一起睡覺,這種關系一直持續到高中畢業。
李兵永遠都忘不了那香軟的懷抱,他因此也找回了一些缺失的母愛。
李兵對陳麗珠的感覺很複雜,像是母親,又像是姐姐,又像是其他什麽的,反正就像面對血濃于水的家人一樣。
李兵高中落榜,一方面是經濟不允許,更大的原因是不敢面對陳麗珠,所以有五六年都沒去看望她了,平時頂多就是在電話裏問候問候。
想到就幹,李兵這天就坐上了前往縣城的客車,到達之後發現時間尚早,于是幹脆直接跑到陳麗珠所在的餐館,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當李兵到的時候,驚倒是被驚到了,喜酒未必了,那家餐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許多人嘈雜的圍在裏面看熱鬧。
李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進去,然後就見陳麗珠站在中間,如雲的秀發簡單的盤在腦後,螓首微微低垂,看不見表情,她穿着一身餐館發的制服,雖然寬松,卻無法掩蓋那成熟的肉~體,那葫蘆型的身材彰顯出爆炸般的曲線,繃得布料幾欲裂開。
陳麗珠可是迎鳳村土生土長的姑娘,姿色如何自然不必說,況且她當年的名聲一點都不比後來的沒扣姐差。
“你這臭婊~子,每一次來都和我老公眉來眼去,到底安的是什麽心?”
而此時,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對着她破口大罵,而旁邊一個中年男人軟軟的低着頭,根本不敢插嘴。
“這位大姐,你什麽話好好說!”
另外一個年近三十的女人則在旁邊不斷的打圓場,看樣子應該是老闆娘之類的。
“說什麽?你作爲老闆娘不帶眼睛麽?這種亂抛媚眼的騷狐狸也往店裏招,以後哪個顧客還敢帶老公來吃飯?”
那女顧客咄咄逼人。
老闆娘被罵得狗血淋頭,半句話也不敢還。
“誰亂抛媚眼?他自己要看我,我有什麽辦法?”
陳麗珠揚起俏臉,在場的許多男顧客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個禍水,本來就長得漂亮,偏偏還生了一雙勾~人的丹鳳眼,看起來妩媚至極。
“還敢還嘴?打不死你!”
女顧客惱羞成怒,揚起手就要扇,沒想到卻被人一下子抓住。
“你想作死?”
李兵冷聲道,如果說他有逆鱗,那肯定就是陳麗心了。
“你是誰?别多管閑事!”
中年女顧客被李兵的氣勢吓得結巴起來。
陳麗珠一看到李兵,那雙丹鳳眼一下子變得波光粼粼,如泣如訴。
“閑事?她是我……我媽,要麽自己滾,要麽待會兒我讓救護車來擡你走!”
李兵爲了增加說服力,所以直接稱呼陳麗珠爲“媽”。
陳麗珠眼眶裏一下子就擒滿了淚花,沒有考上大學又怎樣?她覺得自己當年的付出都值了!
“走吧!”
那男柔柔弱弱,一看就是膽小之輩,趕忙拉着中年婦女往外扯。
“你給我等着!”
中年婦女不敢的吼起來。
“老闆娘,真是對不起!”
陳麗珠也是個識大體的女人,沒有和李兵叙舊,而是轉身朝老闆娘道歉。
“你結工資走吧!”
老闆娘無奈的揮揮手。
“啊!老闆娘,你聽我說啊,我真的沒有勾~引那男人。”
陳麗珠低聲下氣的解釋。
“解釋什麽,你直接走吧!”
老闆娘似乎是下決心要開出陳麗珠,所以并不想聽任何解釋。
“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講理?”
李兵看不下去了,于是插嘴幫忙。
“我怎麽就不講理了?她來了一個月不到,前前後後就有四五個女顧客不滿意,你讓我怎麽将餐館開下去?”
老闆娘質問道。
“啊?都是那些女人嫉妒心理作祟,怎麽能怪她?”
李兵吓了一跳,暗歎真是紅顔禍水。
“少廢話,趕快滾,我懶得跟你羅裏吧嗦!”
老闆娘不耐煩的道。
“老闆娘,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陳麗珠哭了出來,她一沒文憑,二無手藝,再加上丈夫是個窩囊廢,這下要是失業了,兒子的生活費該怎麽辦?
“媽,我們走,好像誰稀罕她這似的。”
李兵拉着陳麗珠就往外走。
“呵呵,真是吃屎的給屙屎的唬起!”
老闆娘在後面嘲諷道。
李兵就那樣緊緊握住陳麗珠的手,隻感覺柔若無骨,生怕弄傷她,又怕她跑回去哀求,真是握着怕死放了怕飛。
“這可怎麽辦?”
陳麗珠哭得梨花帶雨。
李兵口中趕忙安慰:“陳姨,放心吧,我這次來找你就是因爲開了個服裝店,想請你過去幫忙!”
“啊?你可服裝店了?”
陳麗珠正大着那雙丹鳳眼,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這李兵家裏的條件她是再熟悉不過,哪有資本開什麽服裝店。
李兵接着就将始末講一遍,兩人此時已經到了陳麗珠的住處。
陳麗珠和丈夫兒子依然住在老地方,一套一室一廳的屋子,裏面堆着各種生活用品,雖然歸置得很好,但也幾乎沒地方落腳。
“小兵!快坐啊!”
陳麗珠連忙招待李兵坐下,。
“陳姨,真是對不起,這些年一直沒抽空來看你。”
李兵有些尴尬的道。
“沒關系,年輕人嘛,有正事要做。”
陳麗珠拿起杯子急忙給李兵泡茶。
李兵有些無地自容了,他忽然感覺自己真不是個玩意兒。
“陳姨,您現在還在在餐館工作,工資怎麽樣?”
李兵忏悔了大半天,這才敢進入正題。
“唉!一個月也就是一千出頭。”
陳麗珠無奈的搖頭。
“那就去我的服裝店吧,我給您兩千元一個月,活很輕松,以後工資還能再漲。”
李兵立馬道。
“啊?主要是幹什麽?我可不會賣衣服啊!”
陳麗珠惶恐不已。
“不是賣衣服,是做衣服。”
李兵糾正道。
“可我隻會縫縫補補,根本不會做衣服。”
陳麗珠尴尬的道。
“沒問題,我可以教你!”
李兵很善解人意的道。
陳麗珠這下徹底啞了口,這樣的條件她又怎麽能拒絕?
兩人談妥,陳麗心說需要兩天時間準備,李兵便獨自一人回到了迎鳳村。
“兵兵,你去縣城幹嗎?”
柳心蘭老遠就叫開了,自從和沈青竹宣戰,她便改了這個個呢稱,光天化日的叫着,也不理會别人的眼光。
“兵兵?叫的真夠惡心的!”
“看來兩人真有一腿。”
旁邊的人一聽,紛紛低聲嘲諷,不過卻不敢讓李兵這個煞神聽到。
“哦,去找個人來幫忙看服裝店。”
李兵大刺刺的拿起櫃台上的飲料就猛灌了幾口。
“啊?爲什麽啊?”
柳心蘭納悶了,這家夥生意不算好,怎麽會想到再找人?
“許多女孩子不讓我量三圍,這損失了不少客源,所以我聽取了你的意見,找個女人來幫忙看店。”
李兵胡扯道。
“誰?”
柳心蘭臉上帶着防備之色。
“我媽!”
李兵随口敷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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