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商人,也會因爲菲爾德納的喪屍環境而減緩次數,争取一次多帶點物資,這就給了秦铮的緩沖之機。
所謂的防線,自然不是布防在宇宙邊境,而就是在星球之内,由二星以上的基因戰士承擔各顆星球的責任人,十萬教衆和艦隊本來的士兵分散開星球裏,隻要有外人過來,那就一網打盡,不會給他們有絲毫的通訊契機。
不過這也隻是洛文的想法,到目前爲止,說得難聽點,連根毛都沒來菲爾德納。
薩托斯星球是菲爾德納後半段最繁華的一顆星球,秦铮将這裏當做定居點,居住在某一貴族的宅邸裏。
“滴——”
他将戰力探測儀放下,對着面前的洛文笑了笑,手指挪下棋子,往着棋盤上一敲,“屈鐵戾帶着艦隊要過來了,那個趙元飛也奈何不了我,他不可能會來菲爾德納。”
洛文盯着棋盤,執子落下,“隻要保持住這裏,我們可以一直等到戰争結束。”
這話也沒錯,雖然加入了東皇域,但是秦铮也不可能爲東皇域抛頭顱灑熱血,而且對于真正的大戰争而言,就算是他是四星,所起的作用也微不足道,還不如偏安一隅,等待戰争結束。
比起戰争,秦铮更想要的,是增強自身的實力。
進入四星已經有段時間了,他還是沒想好要以什麽樣的基因作爲切入點,而且也沒遇上那些四星以上的生物。
四星的生物,本身就是極難碰上,各個都自成一系,名氣大的找不到,名氣小的不好找,每個到四星境界的戰士,都會有一段時間的沉澱期,才會有那機緣。
秦铮才二十歲,壽元至少是以幾萬甚至近十萬年來計算,剩下的歲月,怎麽說都夠了。
但是一想到以後那麽長時間毫無頭緒,秦铮心頭就有難言的郁悶,他不喜歡事情脫離他自身的掌控。
就連這運籌帷幄談笑風生的棋,也被他下的殺氣四溢,淩厲異常。
洛文皺着眉,‘啪’的一聲落下棋子,對秦铮形成包圍之勢,才道:“教主,太急躁可不好。”
“你還沒到我這境界,我現在可是毫無頭緒呢。”
秦铮絲毫不爲所動,攻勢依舊猛烈,“知道自己會活得很久,但是也知道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就這麽蹉跎下去,我可不想變成那種奇怪的老怪物。不精進往前,又哪裏能來權勢滔天。”
“啪!”
一子落下,洛文冷靜道:“屠一條大龍,我赢了。”
秦铮将手一攤,笑道:“就算是晉升到四星,還是不如你啊。”
洛文注視着棋盤,雖是屠了秦铮一條大龍,但是總體而言,也隻是勝下半子,在前期洛文棄子太多,相比之下,秦铮卻顯得遊刃有餘,高下立判。
他洛文現在最能依仗的,也隻有這無雙智謀了。
“教主可以等到屈少将他們馳援的時候,去碰碰運氣。”洛文說道。
“啊!!!”
剛說完話,外面就傳來一聲凄厲的吼叫,洛文眉頭一皺,看向旁邊站崗的士兵,“怎麽了?”
“應該是反叛者。”士兵遲疑一陣才道。
快速占領的壞處就是,秦铮他們要面對不少被征服的群衆,對于這些人,拜龍教的上層懶得出手,隻有底層來鎮壓了,哪怕是再克制,基本上每天還是會有流血事件發生。
總不可能真的将一顆星球的生命給抹去,他們就算有那心也沒那力,再說真要全滅了,那誰給他們弄補給,他們又能奴役誰。
……
某一山谷當中,一名衣飾破爛的人滿臉鐵青的站在山谷拗口的一處大門前,神色猶,那一身服飾雖然破爛,但是質地上看着就不凡,遮掩不住曾經的華貴。
在他身後,是一群群的人類。
他是統治薩托斯星的大貴族的兒子,在秦铮降臨的時候,因爲跑得比較快所以逃出生天,但是通訊基站全毀,所有能通向外界的通訊設施也全都沒了,這星球雖大,但是在他眼裏卻如同囚籠。
這麽過下去,至少會死。
“東!皇!域!”
他一字一頓說着,眼中仿佛下定了決心,深吸口氣,轉身朝着身後的群衆道:“我們絕不做東皇域的奴隸!就算是死,也要讓東皇域脫下來一層皮!爲了我們的家人,爲了我們的親朋,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不得不說幾百年的貴族傳承的确能讓人變成精英,至少對于他而言,雖然隻有一星機甲戰士的資質,但是他擅長的組織人。
這些人,就是被東皇域的那些士兵蹂躏之後所生還下來的行屍走肉,他們的親朋悉數遇難,有的妻兒父母甚至就死在他們的眼前,家園被占,财産被侵,早就沒了生活的希望。
而現在這名‘貴族’,會給他們報仇的機會。
“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所有人齊吼道。
“在遠古的薩托斯星,有一個傳說,在這座大門前,用以鮮血做獻祭,誠心祈禱,就能召喚出古老的諸神,我們就要降下神靈,向東皇域複仇!”
年輕人拿出了一柄匕首,目光決然,往着手腕上用力一割,揮灑在這破敗生鏽的大門前,高呼着:“遠古的諸神啊,傾聽我的願望,探足我的心景,在此忠誠祈禱,以血爲引,以恨爲媒,降臨吧,降臨吧,降臨吧!”
“你是最遠古的不可名狀,你是最古老的諸神,你是宇宙的起源與終焉,你是無序又混沌的存在,請顯露你的真身,降諸你的真名!”
“神啊!!!”
那揮灑出去的鮮血,配着年輕人滿腔怨毒的話語,似乎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薩托斯星最古老的傳說,基本上每個薩托斯人都會知道,但是相應的也隻是當個傳說,年輕人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爲很久以前他的父親告訴過他,這個傳說……是真的。
隻要獻以鮮血,就能召喚出不可名狀的存在。
随着年輕人說話,那些聚在他身後的人們都拿起了匕首,往着手腕上一割,念着與年輕人一樣的台詞。
他們信與不信都是次要的,隻是爲了發洩自己滿腔的怨恨,才會來到這裏,沒有保衛自身的力量,才有寄望于所謂的神明。
隻是念着念着,他們的眼睛卻漸漸失去了神彩,空谷當中,衆聲合起的高聲逐漸化爲呢喃,像是惡魔的低語一樣,詭異至極。
他們的眼神逐漸空洞,漸漸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意,同一時間的,他們舉起了手,将匕首放在了脖子上。
‘嗤。”
聲音很輕,但是卻異常整齊,那一刹那,割開的喉嚨裏冒出了大量的鮮血,猶如河流一般朝着大門彙聚。
血腥之氣,洞徹蒼穹。
“吱呀……”
大門,開了。
“隆隆……”
“啪咧。”
繼續下一盤的秦铮一頓,手中棋子落在了棋盤,他長身而起,目光直視一個方向,露出凝重神色。
“這個味道……”
“教主?”洛文看向他。
“有意思,有意思!”
秦铮呵呵笑了起來:“不會錯的,這味道……充滿着混沌無序的氣味,是舊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