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鑫媽媽的痛哭聲,刺痛了所有在場的人,更是讓小鑫和小妹兩個再次哭了起來。
趙牧陽搖搖頭,“大姐,我是爲了小鑫和小妹,你也應該爲了他們兩個好好活下去,那天你答應過我,隻要不死,就好好地活着,是吧?”
小鑫媽媽看着哭成一團的小鑫和小妹,目光不由地癡了。
“看在小鑫和小妹的份上,好好活着,哪怕活一天,都要帶給他們快樂,而不是恐懼。”
趙牧陽抓着鐵劍站了起來,“大姐,希望你保重,今天的事情過了以後我會去看望你們的。
沒有再看小鑫一家,他繼續往人群裏擠去,隻是這一次,很多人都悄悄地給他讓開了路,畢竟這小子剛才的表現,稱得上黑手仁心。
趙牧陽很快擠到了最裏層,見到了白水縣政府辦的工作人員,“你好,我是趙中良縣長的兒子,能讓我見見他嗎?”
其實剛才的騷動,已經讓縣委縣政府的人注意到了趙牧陽,見到過來自報家門,竟然是趙縣長的兒子,倒也不敢造次,急忙把宋梁喊了來。
趙牧陽一見宋梁,心裏安定了下來。
宋梁跟旁邊工作解釋了兩句,把趙牧陽放了進來,“牧陽,你不是受傷了嗎?怎麽這個時候跑到這裏來了?”
“宋哥,你快點上去叫我爸,我剛從外面擠進來,人群裏有很多老人和小孩,天氣太熱,剛才就已經有病人暈過去了,要是再有人暈倒或是出現什麽意外,怕是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還有,今天這事兒有人在背後使壞,剛才有好幾撥縣城的小痞子在裏面挑事,如果不能快點化解此事,要是讓他們鬧起事來,真的沖擊了縣委縣政府,肯定是一次群衆事件!”
“你快點叫我爸去,讓他們快點拿出個章程來,我先頂一陣子。”趙牧陽現在已經不敢完全指望老爸他們了,要是他們有辦法,也不會有今天這麽多人來到這裏上訪了。
“牧陽,裏面的情況到底怎麽樣?”
“很麻煩,缺水,天這麽熱,最好安排人遠點準備水,讓人們都出去喝水,順便消散一些;
安排縣醫院的人帶着藥品過來,一旦出現情況可以進行急救,一定不能出人命,我先去跟他們說幾句,拖住他們一會兒,關鍵的還是政府要早點拿出個章程來。”
趙牧陽說着,伸手從宋梁手裏搶過廣場喇叭的話筒,“宋哥,這事兒拜托了,讓我爸小心點兒,幹今天這事兒的人不容小看,背景不小,所圖甚大。”
看了看廣場上金礦的職工和家屬,趙牧陽的心裏其實很是無奈,連續三個月沒發工資了,不找就沒有活路了,這些人也是被逼無奈。
不管是什麽原因,田英章難辭其咎,這老小子行賄一下子能送七百萬的現金,價值三四千萬的古董珠玉,可是等到要給職工發工資的時候,竟然一分錢沒有。
光是行賄趙中良的錢财,就可以解決馬格莊金礦上上下下兩三千号人的工資問題了,可是他能貪到家裏再送給别人,也不肯拿出來解決實際問題。
“各位叔叔大爺,嬸子阿姨們,各位大哥大姐們,請你們聽我說一句,你們來這裏,是爲了吃的喝的,是爲了生活,不是來鬧事的,這點很好。
你們來到這裏,很遵守秩序,沒有沖擊國家機關,依法反映問題,這個值得表揚;
今天的天氣太熱了,政府辦公室剛剛讓人到外圍去準備水去了,有誰渴了可以到外去喝,有誰感覺不舒服了,外面呆會兒有縣醫院的醫生過來,大家可以去看一下。”
趙牧陽看了看下面,已經開始有人向外張望着,尋找水和醫護人員了。
“我剛從外面擠進來,看到在你們中間有一些不屬于礦山上的人,或是礦山上的壞人,希望大家能擦亮眼睛,不要上了壞人的當,反映問題縣裏已經知道了,一定不要做違法違規的事情,到時受到傷害的隻能是你們自己。
“你們的難處,縣裏早就看在眼裏,急在心上,爲了解決馬格莊金礦的事情,縣委縣政府多次開會讨論,安排專人外出招商,希望吸引外部資金盤活企業,來保證大家的應得利益。”
趙牧陽抽眼看去,所有的人一聽到招商二字,眼睛都瞪了起來,這可是唯一的希望啊。
在政府廣場外圍的一座樓上,田英章咬着牙放下了望遠鏡,“是趙牧陽那小子在裏面,現在正在說什麽呢。”
“說什麽?一萬多人圍在這裏,就算是他能現場拿出錢來,這些人也能直接把錢給搶喽,那就更好玩了。”
一個穿着整齊的人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前,赫然是已經離開白水的簡明。
“老田啊,中寶還在家裏休養吧?這小子倒是活蹦亂跳的了,我看當時這小子肯定就是裝的,還什麽肋骨骨折,真的骨折能好的這麽快?”簡明現在對趙牧陽是一萬個看不上。
田英章倒是有些顧忌,他對趙牧陽父子的一些猜想誰也沒敢告訴,雖然他找了很多的說法來說服自己,但他的内心是恐懼的。
“簡先生,今天這事兒你打算怎麽收場?真的讓工人沖擊縣委縣政府?那這件事情就鬧大了,真鬧大了對咱們也不好。”田英章看着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儒雅的人,很小心地提醒着。
簡明倒了一杯冰鎮幹紅,輕輕地搖晃着,血紅的酒液在杯子慢慢地旋了起來,“沒事兒,這事兒鬧大了,上面的人才好插手,要不然我們費這麽大的氣力幹什麽。”
田英章看了看外面的人群,要知道,到現在爲止,趙中良還沒有出現呢,别他隻是主持全縣工作的縣長,在全縣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不低,他真要是站出來說句話,那情況會如何發展還真未可知。
“這事兒不鬧大是不成的,不死人是不成的,如果事情按我的計劃走,死的就是死人,要是出現了變化,那死的就有可能是活人了。”簡明輕輕地拈着酒杯,把血色的酒液倒進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