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陸瑾身後的隊伍,他又輕笑一聲,可真是一環扣一環啊,他撫摸上玻璃箱,盯着裏面如嬰孩一般沉睡的蘇沫,“陸瑾竟然喜歡你這種怪物,也算是一家人了”。
...
按照蘇沫要求,輸入了自爆程序拿着總統斷掌的馮堯,帶着一隊人主動歸順了蘇耀。
對于他們的配合,蘇耀并不是很意外,生和死之間聰明人都知道會如何抉擇。
他們被他安排在了豪華的B區。
這裏住着的,都是議員的直系親屬,而現在,所有的房間裏,全是屍體,一群戰士正在打掃。
陸瑾順從蘇耀的話,殺光了這些隻會耗費物資又沒有勞動力和研究價值的廢物。
馮堯他們被安排在了陸有爲的對面,成爲了僅剩的高級住戶,還被蘇耀植入了追蹤器。
以往,因爲直接受命于總統,可沒這個玩意兒。
綠毛摸着後頸忍不住問,“老馮,你到底..”
他話都沒說出口,就被他捂住了嘴,馮堯不知從哪抽了張紙出來。
照她說的辦,她手裏的東西,足夠我們搏一搏。
綠毛驚訝了,用手比劃了個瓶子的形狀。
在馮堯點頭後,他才沒了動靜,他面前這個硬漢,智商超群先前就是職業保镖出生,很有一套自己的考量,而他完全是天賦異禀靠着對異能的絕對領悟和升級,被破格提上來當總統保镖的。
對比之下,他的話很可信。
‘追蹤器在脖子裏,到時候去廁所拿出來’。
馮堯又在紙上寫了一句話,收到衆人的一緻認同後,他撕下紙,進入廁所,裏面傳來了馬桶的抽水聲。
...
蘇耀拿着陸瑾拿回來的斷臂,對上男人猩紅的眼神,将手臂放下,“稍安勿躁,能按回去”。
“你必須,讓她完好無損,不然我的人,也能踏平實驗室”陸瑾怒聲威脅。
“知道了”蘇耀對于他的威脅,沒有放在眼裏,着手開始處理起這條纖細污穢的斷臂。
再次蘇醒,還在溫熱的液體中,蘇沫不知道泡了多久,第一反應,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不知道什麽時候接上的,上面隻有一絲很深的紅痕。
她嘗試動了動,指尖很酥麻,但看樣子恢複的很好。
蘇沫微微擡眸,看見了一張側臉。
黑色的碎發貼在玻璃面上,俊朗的五官下巴上長了許多青色的胡渣,陸瑾整個人都坐在地上,靠着玻璃箱,微微佝偻的脊背有着說不出的頹廢感覺。
他像是有感應一般,在蘇沫看他的時候,睜了眼,黑色瞳孔在見到她時一陣緊縮。
那是什麽眼神?
蘇沫讀不懂,是愧疚,是害怕,還是絕望?
他眼球邊上的紅血絲遍布,眸下一片青黑,像是好幾晚沒睡覺了。
好幾晚?
蘇沫忽然皺了皺眉,兩隻手開始拍打玻璃,腳也在撲騰,像是要出來。
“等等我!”陸瑾有些手忙腳亂,站起來的時候因爲脫力還晃蕩了一下。
蘇耀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玻璃箱裏的營養液開始降落,随後,她僅裹着一塊布被陸瑾抱出。
她下意的去抗拒了他的觸碰,卻很快又軟下了身子窩在了他的懷裏。
陸瑾的眸子瞬間黑沉,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出。
貼在男人的胸膛上,她能感覺到心髒激烈的跳動,像是在歡迎她歸來的歡喜一樣。
蘇沫又皺眉了,“過去幾天了?”
她的聲音就像外面的一片沙漠,幹涸沒有第一水潤滑的嘶啞。
“兩天”,陸瑾想也不想的回答了她,他将她緊緊禁锢在懷裏,失而複得的喜悅連說話都格外的響。
蘇沫不動任由他抱着,心裏卻開始盤算着去找淩葉的事情。
還有兩天的時間,她還來得及。
對于她如此冷靜的行爲,蘇耀也沒很探究,隻當她是呆傻。
“在休養幾天,就可以活動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着蘇耀遠去,蘇沫徒然哀傷,“爸爸,都不關心我嗎?”
陸瑾心裏一痛,随後神色複雜的和她解釋。
就在總統死亡的第二天,蘇耀就被各國領導人下了進化藥劑的訂單,俨然,别國的高層對于他們的突變沒有任何興趣,隻要利益還存在。
晶石供量也達到了蘇耀滿意的程度,他現在還需要在實驗室做出更多的疫苗,地底深處的中央控制室和B區暫時由就由陸瑾來全權處理和接管。
聽到陸瑾跟她解釋蘇耀爲什麽這麽忙,蘇沫微微點了點頭,她考量的分毫不差,現在就差找到淩葉,然後去D區找人了。
“我抱你回去休息”,陸瑾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緊,随後回了伊甸屋。
她躺在床上,任由人給她換了幹淨的衣服,窩進被子裏。
陸瑾是在她收拾完進來的,他将自己收拾的很幹淨,手裏拿着一盤烹饪好的牛肉,一瓶牛奶。
“餓了吧”。
蘇沫鼻子動了動,摸了摸肚子,“爲什麽不是蛋糕?”
陸瑾沉默幾秒,将盤子放下搬了凳子過來,坐在桌邊給她切,“我覺得你現在會喜歡這個”。
蘇沫開始警惕,他是什麽意思?
叉子上的牛肉被送到她的嘴邊,她張開嘴吃了下去,旁邊沾到的油漬也被他用手指抹掉。
他就像在對待一塊稀世珍寶,伺候着她吃完整盤牛肉,蘇沫意猶未盡的舔舔唇。
男人将盤子放下,單膝跪在床前,拉過她的手。
蘇沫好奇的歪頭,“阿瑾,你要幹嘛?”
“可不可以,原諒我”,這句話,是他在心中繁複念了很久,才說出來的。
尾音下沉着,帶着一股卑微。
蘇沫愣了愣,随後笑眯眯道:“你在說什麽啊,阿瑾”。
“直到你要死的那刻,我才明白,是我自私了”,陸瑾忽然雙膝跪在了地上。
這個向來尊貴永遠挺直着脊背的男人,跪在了她面前,雙手捂着她的一隻手,忏悔。
蘇沫盯了他半晌,笑道:“你會吃毒蘋果嗎?”
陸瑾的回答,還是那麽毫不猶豫又帶着一點病态,“隻要是你給的,我都會吃”。
偏執變态到骨子裏的男人,對着她忏悔,你說可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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