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怎麽如此真實?
從頭到尾,他作爲一個旁觀者,參與了她小時候的一生。
蘇沫的耳朵動了動,随即警惕的睜開眼,綁着陸瑾的繩子在抖動。
她拿起唐刀,背部微微弓起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醒了?”
陸瑾沒說話想掙開繩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隻是目光複雜的盯着自己玩好無損的前胸:“你做了什麽?”
蘇沫握着刀,漆黑的夜裏她能清楚看到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兇光:“如你所見,救了你的命”。
陸瑾擡眸,黢黑的眸子盯着她,和印象中那張小臉完美重合,他的表情有些怪異。
蘇沫皺眉,随即問道:“蘇耀是誰?我聽見你喊了他的名字”。
陸瑾的表情刹時間變得邪肆,刀削般的臉龐帶着惡意:“想知道?”
她剛想說話,樹下的灌叢中,一雙雙發着幽幽綠光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尤爲突兀。
蘇沫忽然勾唇一笑,惡劣的興緻上來了,刀對着那綁在樹幹上的藤蔓語氣輕飄飄的:“剛恢複過來,手腳應該沒什麽力氣才對,要不,我放你下去玩會?”
草叢湧動,一隻又一隻的變異野狼出洞,不用細想都知道是跟着他的血找過來的。
難得的,陸瑾沒有生氣,胸腔内的躁動也僅僅是起了一瞬就平息了下來,他黢黑狹長的眸子鎖定她,舌尖探出舔了舔嘴唇:“想不到你小時候還挺可愛的”。
他看着她一點點長大,那想将她撕成碎片,裱在畫裏放進空間好好珍藏的心思也愈演愈烈。
蘇沫明白,他一定也是偷窺了她的過去,鞭毛藻的反應,是兩人小時候的幻境互換麽?
那可就有意思了,蘇沫笑的更開懷了,就連下面頻頻打轉徘徊的野狼都被她暫時無視了:“你小時候也挺可愛的,被母親栽贓殺人犯的滋味,不好受吧?”
陸瑾的眼瞳一陣緊縮,塵封的記憶破土而出,頃刻間充斥了他整個大腦。
蘇沫就見他的表情變得僵硬了。
以爲是戳到他痛楚了,蘇沫一手托腮,一手卻将唐刀抵在樹藤上陷進去了幾分:“怎麽,不說話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她,胸腔内是隻有他才能感覺到的那劇烈跳動的心髒。
蘇沫被他看的不自覺的一陣雞皮疙瘩起來了,那是什麽眼神?
“幹什麽?”蘇沫撇嘴,從樹幹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他,神色不耐:“既然偷窺了我的記憶,還不允許我說你的了”
陸瑾垂眸,面容有些扭曲,最終嘴角的弧度越裂越大,身上的氣息帶着令人驚心的恐怖:“拉我上去,我親口告訴你”。
蘇沫皺眉看他,似乎在考慮這事的可行性。
兩人就這麽一直僵持着,直到下面的野狼越來越多,她考慮良久,畢竟以後還要靠他,最終選擇将他拉了上來。
當然,在他力量完全恢複前,她還是将他綁的嚴嚴實實的。
蘇沫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故意将臉擺臭,顯得吓人一些。
陸瑾絲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刀,哪怕已經在那劃出了一道血線,他都隻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是聚集的風暴,和無盡的瘋狂。
那眼神看的蘇沫一陣不舒服,“我覺得,你還是被狼群吃了比較好”。
她忽然收刀,打算直接将他踹下去算了。
“我知道蘇耀”陸瑾看她,眸色暗沉。
“哦?”蘇沫來了興緻。
“可告訴你我有什麽好處麽?”陸瑾的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蘇沫頓時覺得脖子一涼,她帶着笑臉對上他的目光,語氣冷漠:“陸瑾,你斷我肋骨,我救你一命,你算算,還需要好處麽?應該你欠我才是”
他看了她好一會都沒說話,在蘇沫耐心耗盡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一直呆到你成年了,才出來”。
話不在點子上
但很明顯,兩個人的時間軸并不一樣,蘇沫僅僅隻在他幼年的時期出現過,也難怪,他比她晚醒了這麽久。
“蘇耀是我父親?和病毒有什麽關系?有沒有看見别的東西?”蘇沫立刻一連串的抛出了好多問題,她其實還最想知道的,是她的系統,這個天外來物,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他們有關。
陸瑾靠在樹幹上,又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這麽多問題,我該回答哪個呢?”
下面是狼群跌宕起伏的狼嚎聲,而他這一番做派則像極了剛殺人在回味的惡魔,隻聽他又說道:“要不,你先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麽?”
蘇沫一愣,她開始細細端量起了陸瑾,不對勁啊,從剛開始,他就很不對勁。
陸瑾這種喜歡殺戮的人,不像是喜歡跟人繞彎子的,她有些試探的問道:“你對小時候還有記憶?”
她怎麽覺得,鞭毛藻的功效,似乎遠沒有她想的這麽簡單,難道她的存在,真的對過去,産生蝴蝶效應了?
陸瑾的眸子裏照舊是暗藏的殺戮與暴戾,他抿了抿唇,看了她半響,最後道:“沒有”。
壓下想将她撕碎的沖動,他低頭,看了眼樹幹底下:“它們要上來了”。
蘇沫這才回神往下看去,大約有七八隻狼在下面,隐藏在林子裏的,就更多了。
有幾隻已經在扒拉着樹幹,尖銳的爪子勾進樹裏往上爬了。
一時間,蘇沫躊躇,狼這種生物,那是出了名的記仇,殺一隻,估計能吸引整個狼群的圍攻。
“沒把握,你可以給我松綁”陸瑾說道,他其實完全有能力将這些藤蔓撕碎,然後去扼住她的脖子,質問她爲什麽那個時候要離開,可他耐心的沒動。
蘇沫睨他一眼,很果斷的搖頭:“不可能,就在這等它們散去”。
她握着刀,目光鎖定下面的狼群,最領先的一隻狼,已經爬到一半了。
那爪子的抓力程度,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目測是三級。
實在不行,隻能來一隻殺一隻了。
想等着狼群散去很顯然不可能,在第一頭狼到達的時候,蘇沫就幹淨利落的一刀将那碩大的腦袋來了個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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