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蓮對上自家兒子那漆黑如墨深不見底的狹長眸子,心裏犯憷,她擦了擦嘴站起身尴尬笑道:“對,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得到陸有爲的準許,她便踩着碎步快速上樓了。
蘇沫這才注意到主位邊上那個坐姿優雅端莊的男人,他的存在感極低,但隻要看見了,就不容忽視。
“你在看什麽?”陸琛靠近她,神色不愉。
蘇沫收回目光,将眼神放到了他那盤絲毫未動的牛肉上笑嘻嘻道:“我還要”。
陸琛眼神放柔,依言替她割起了盤子裏的牛排。
芳雅帶着新出爐的烤魚出來了,身邊的保姆将其放到了餐桌上,她有些局促走到蘇沫身邊柔聲問:“孩子,魚的月牙肉這塊最好吃,我給你夾一塊怎麽樣?”
蘇沫正要點頭,一邊的陸琛就站起身,拿過了筷子疏離道:“我來吧”。
“哦好”芳雅将碗遞了過去,眼神黯淡的回了主位上坐好。
陸琛剛将魚尾巴夾進了蘇沫的碗裏,主位上的陸有爲就拍了桌子站起身:“我請你來,不是讓你媽受氣的!”
芳雅趕緊阻攔道:“你别這樣!”
蘇沫明顯感覺到了陸琛身上的冷意,她握上陸琛的手安慰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正好她也不用吃魚尾巴了。
男人擡眸,身上的威壓實打實的朝陸有爲逼去。
這要壓到陸有爲身上,非得在床上躺三天不可。
一邊的陸瑾眉頭微蹙,異能發動直接将自己和陸有爲換了個位子抗下所有威壓,他抿唇道:“陸上将,不如先好好吃完這頓飯?”
兩個男人的無形交鋒,讓桌子上的一幹食物都在顫抖。
“陸哥哥~我給你煲湯了!”陸媛端着一盅湯走了過來,看着客廳的氣氛微妙問道:“瑾哥哥,怎麽了?”
陸瑾壓根就不看她,隻是漆黑的眸子鎖定陸琛。
蘇沫拉了拉陸琛的手,男人收回威壓,坐了回去。
陸媛見兩人的親密互動,暗瞪了一眼蘇沫,一盅湯放在了陸琛面前羞澀道:“這是我炖了一下午的羊肉湯你嘗嘗”。
“我嘗嘗”蘇沫吧唧兩下嘴就要去拿陸琛面前的湯,連碰都還沒碰到就被陸媛一掌蓋住了碗蓋,她怒道:“這不是給你的”。
芳雅出來打圓場:“你不是做了多的,再去盛一份就行了”。
“不!”陸媛轉頭就朝她吼了一句,眼底還有一絲驚慌。
緩過神來的陸有爲當即對她斥責道:“你的禮儀素質呢!”
蘇沫直接強硬挪開了她的手,将湯盅移到了面前,剛打開蓋子,裏面的味道就熏的她兩眼一黑,她趕緊捂着鼻子把湯推了回去:“這是加什麽了這麽臭”。
真不是她故作誇張,是真的如臭水溝一般的惡臭。
陸琛聞到那味道也是皺了眉,确實臭。
曆川嗅了嗅空氣裏的羊肉味,意味深長的笑道:“挺香的啊”。
除了陸琛和蘇沫,所有人都覺得這肉很香。
“你!不吃就算了你還羞辱我!”陸媛氣的一巴掌就往蘇沫臉上揮去。
蘇沫直接發動異能出現在陸媛身後,按着她的脖子就往她嘴裏塞了一大勺的湯:“那你多吃點”。
“我不吃..嗚,放開我”陸媛手裏的雷鞭凝聚,一鞭子就打翻了桌上飯菜,将一桌子的人身上濺滿了湯汁油漬。
“夠了!”陸有爲的聲音洪亮,帶着震怒:“讓客人清理幹淨就走”。
他看了一眼芳雅,從位置上站起來起身走了。
蘇沫這才松手,陸媛趴在桌子上直接拿手去扣喉嚨,見吐不出來趕緊向陸瑾求救:“瑾哥哥,去找醫生,快去!”
陸瑾對着陸媛平靜道:“你在羊肉裏加了什麽?”
“我..”陸媛狼狽的仰頭看他,眼神倉皇。
“說”
陸媛吓的一個機靈扭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陸琛,哭泣道:“一..一點點興奮的東西”。
她的本意是等藥效發作将男人帶走,卻不想他身邊的女人如此難纏。
“抱歉”陸瑾垂眸道了句歉,直接拽着陸媛的後勁衣物将她拖走了。
蘇沫挑眉,頓時明白了爲什麽羊肉湯有臭水溝味兒了,她中午吃的狀态不是叫拒絕不好吃的東西麽,原來是這麽個用法啊。
吃飽喝足的看完戲的曆川,長腿一邁,走了。
陸琛牽上蘇沫的手轉身就要離開,被芳雅止住了:“換身衣服再走吧”。
不知怎麽的,蘇沫看見了這貴婦眼裏的祈求,她看了一眼陸琛輕聲道:“那我們換個衣服再走?也不耽誤多久”。
見她衣服确實髒了大半,陸琛點點頭:“好”。
蘇沫被方雅帶上樓去了一間名貴衣帽間,裏面春夏秋冬一應俱全。
“你看看穿哪件,随便選選”芳雅柔聲道。
蘇沫找了一圈,頓時有些尴尬了:“沒有褲子嗎?”
芳雅一愣,神情也有些尴尬,蘇沫暗歎一口氣,随意從裏面抽了一條白色連衣裙出來,又拿了件風衣去隔間換衣服了。
“您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嗎?”蘇沫在裏面換着衣服問道。
芳雅站在門外,嘴唇動了動輕聲道:“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好孩子,如果陸琛要去南島,阻止他”。
蘇沫手一頓,立馬回想起了蔣老突然停藥劑的事情,随即問道:“那裏有什麽?”
芳雅神情晦澀:“能讓B市基地易主的資料,那裏...都是怪物,讓陸琛...别去”。
蘇沫換好衣服打開了門對着芳雅道:“我會陪着他支持他的任何決定”。
她側開身就想走,卻被一把拉住了。
芳雅急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死,那個地方陸有爲派了幾批人去全都有去無回”。
蘇沫轉頭看她,頓時有些疑惑:“陸琛是陸司令的兒子嗎?”
芳雅一噎,随即垂下頭顫聲道:“不是,他是上任已故陸家家主,我的丈夫陸滄之子”。
蘇沫更魔幻了,不會是兩兄弟搶一個女人的戲碼吧,她拉着芳雅到小沙發上坐下,好奇道:“陸滄怎麽死的?”
芳雅永遠記得那天陸有爲渾身是傷的回來告訴她陸滄被販藥分子擊斃的消息,她趕去的時候,隻覺天都塌了,男人一身的窟窿眼,隻一眼,她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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