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恒久的夢


不負月華,長琴治下的時代,是天界最輝煌的時代。魔界屢次出兵,也未曾傷及天界根本,在第一天邊境騷擾一陣子,聽聞天軍征讨就立刻撤退。

最慘烈的戰争隻有一次。在百年前,打到第二天。太子長琴帶着月華親自出征,卻死于那場戰禍。

月華是在長琴身邊的,可是,長琴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月華不記得了。

也許隻是不想記得了。

所以幹脆故意忘卻,忘卻到扭曲了所有關于長琴的記憶,隻餘下那麽一個淡淡的影子,和那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韓國夫人擊退敵軍,趁着士兵們複仇的怨氣,把魔軍趕回邊境。月華發了瘋,要去找長琴,韓國夫人随即派了幾波人跟着搜索,卻不知所蹤。

京中比前線更早放棄,在月華知曉之前,京官們就爲他舉行了華麗的送葬。

九層的棺椁,最裏面的那層用整根的沉香木挖空,卻隻是個念想。裏面僅僅是一件太子朝服,還不是長琴穿過的。外面套着金絲楠,黃花梨,紅松,樟木,最後裹着岫,東陵和靈璧石,最後一層黃銅封死。上面畫了各種龍鳳,鑲嵌各種寶石,甚至超出了帝王的規格。

太子陵寝根本沒有修建,趙相趙襄子做主,挪用了已失蹤的陛下的陵寝。

白練蓋滿了整條朱雀大街,紙錢鋪地半尺厚,兩邊百姓哭聲震天。無論如何,太子長琴都算是已經死了。

也不可能再活過來。

就算長琴真的回來,大概也會被立刻送到宗廟裏享受祭祀之火。朝堂上已經不存在他的位置了。

月華不相信他已經死了,站在滿目素白之中,如同站在三月的雪地裏,一切都失去了顔色,哭聲如同邊塞獵鷹的嘶鳴,她不信,她的神,她的唯一,她生命中的信仰,就這樣消失了。

容不得她不信,因爲緊接着,趙襄子以謀害太子的罪名,将月華羁押于陽谷。一關就是二十年。

沒有任何調查,趙襄子就立了罪,理由很簡單:老國師臨死前算的最後一卦。那卦是爲長琴所算,整個卦隻有一句話:太子死于公主之手。

那個時候,正巧月華蒙恩,要被破格提拔爲公主。很多人都勸長琴,幹脆不要破格,就封爲郡主,也算是破一破這個預言。

太子長琴一笑置之,依舊将月華封爲公主,整個天界唯一的公主。

尊貴無比的身份卻成了月華的催命符。

即使月華沒有謀害太子,護駕不利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趙襄借着月華,打擊了劉逸,整個王族陷入一種微妙的局勢中,人人自危。陛下沒有其他孩子,攝政王除了靖南王劉逸之外,還有清河王劉過和平西王劉速,後兩位,基本不上朝的。其他太子門人如韓國夫人也開始噤聲,皇室開始衰微,整個朝堂,被朝臣們,徹底控制了。

太子長琴就如同一顆璀璨的流星,他死後,除了一個光輝的名聲,什麽也沒留下來。

他的信念,他的努力,全都化泡影。

沒有人再像他一樣有這一雙堅定的眼睛,用無比深沉的口吻說,我要帶領這天界,走向太平盛世。

如果沒有人願意擔負這天下,那就由我來繼承太子的遺志。我要實現,兩個人共同的願望。

這是月華苦苦支撐的理由,無論前方會出現什麽,她依舊前行的理由。

我要将這天界,帶入一個太平盛世。

——居然在這朝堂上走神了,月華突然警醒,這可是要人命的事。

在衆人的目光中,劉逸悠然自得地說:“我倒是很懷戀他呢,願意把夫人嫁給我——不過昔人已去,什麽都是白說。”給他一說,倒像是真的十分惋惜一樣。

站在他身邊的韓國夫人拿眼斜他:你就裝吧。當年長琴活着的時候,年少的劉逸沒少沖着他惹事,不過長琴把他當小孩,從沒理過他,後來他自己也覺得沒意思,這事也就翻頁過去了。

那個時候,韓國夫人就覺得,劉逸可能是有點兒喜歡月華,隻不過自己沒發現,所以各種針對長琴。後來長琴讓月華嫁給他,他立刻就倒向長琴了。

“臣當年護駕不利,的确是罪該萬死。”月華說,“臣願意将功折罪。”

“那好,”趙襄子就等她這一句,立刻接話,“魔軍已經打到第三天,夫人說要怎麽辦啊?”

“臣願領兵前去驅逐敵寇。”月華對無人的王座說。

“有夫人這句話,臣就放心多了。”趙襄子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坐在沉香椅子上的文王夫人臉色卻很難看,不知道是因爲誰。月華和趙襄子兩個人三兩句話就把這事定下來了,完全沒有過問她的意思。

雖然她也沒有别的意思。

自從魔界打過來之後,朝堂上每天都亂哄哄的,他們分不出高下的事情就擡出文王夫人做主,讓她去得罪人。

現在朝堂上好容易出現一個根基不穩的新人,卻不能任自己拿捏,文王夫人覺得很郁悶,剛剛想坐山觀虎鬥的心思也歇了。

劉逸覺得,這上朝,真是天下第一大煩心事。天天跟着這幫子朝臣猜謎,誰受得了?

“臣可以即刻奔赴前線。”月華說。

“不急不急。”趙襄子說,“世人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夫人這麽想上前線,怕是有别的目的吧。不如先從籌集錢糧開始——當年夫人可是長琴殿下的副将,這些事應該是車輕熟路了吧。”

月華看着他,看得趙襄子發毛,那種附骨的感覺,讓他心頭發寒。

也許,讓月華出兵,不是一個好事。趙襄子想。

文王夫人一擺手,内侍宣布退朝,劉逸第一個甩袖子,頭也不回向外走。

文王夫人看着他都愣了,氣急敗壞抱着兒子回到後殿。

月華獨自走在最後,和所有人都隔着,到了宮門口,劉逸。

和劉逸坐着一輛車回去的。劉逸一直拉着個臉,月華也不說話,車廂裏的空氣都凝固起來了。

月華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會牽連到盟友的安危。自己一向不是個好盟友,盡給劉逸惹麻煩,劉逸是該怪她才對。

外面,有人拉住水仙說了幾句話,水仙轉頭登上車轅,在門外說:“失禮了。”說罷,掀起簾子一角,遞進一張折好的香箋。

劉逸一把扯過香箋,掃了一眼:“給你的。”

香箋上寫了是寄贈月華的。月華打開一看,這字迹,是袁勳的。他午前在宮門口當值,午後空着,約在東市口槐樹下的馄饨攤子上。他今天早上在宮門口好像就有話要說,月華掂量了一下,收起了箋子。

“很是别緻啊。”劉逸不經意地說。

月華把折好的箋子給他:“你看看?”

“我就不用看了。”劉逸推開,卻也偷瞄了一眼。

月華微笑着看着他,他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看着外面。

夫婦兩人先回了王府,月華換了身便服,就出了王府。水仙想要跟着,月華告訴她不用。

劉逸知道她肯定會去見那個袁勳,哼了一聲,轉身吩咐暗衛跟上。

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夫人,而是實在是爲她的安全着想。說不定就有人想要月華死,半道把她截殺了。

馄饨攤上,坐着一個格格不入的青年,低着頭,翻攪這面前的湯碗。周圍的人都看着他,離他遠遠的,硬是在這鬧市之中,坐出一場寂寥。

月華坐到他對面,看攤子的老頭兒到是安之若素,麻利給月華上了一碗馄饨。

“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月華攪了攪面湯,看着水渾了起來,問。

“好久沒有來這兒了。”袁勳答非所問,“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這樣的地方。”

是很喜歡。月華從小在宮中長大,自然對外面的世界好奇得不得了。尤其是這種地方,帶着一種人間的香甜氣息。

“這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四周依舊喧鬧如昔,好像世間的一切如同流水,永遠這樣緩緩地流着,“人總是會變的。”月華說。

“我看你就沒變。”袁勳熱切地看着她。

月華轉過臉:“對了,你哥哥怎樣?”袁勳的哥哥袁牧,是太子長琴的至交好友,月華在他手下當過差,很受他的照顧。

“我哥他……已經過去了。”袁勳的眼睛暗了一下,“很多人都已經過去了。”

說的很委婉。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風一吹就四散開來,太子長琴一死,跟随他的人,袁牧,還有其他人,也都先後離開,再見也再不見。

月華說,沒問袁牧是怎麽死的,死了,也就再沒别的意義了。“你還活着,你們袁家還有人活着。”月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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