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真要人命啊!差點兒就成蜂窩了。”
李衛爬起身,搖了搖被震地直發蒙的耳朵,倒出些鑽進耳朵的沙土,忽然發覺自己的手撐在的位置柔軟的異常,一點兒也沒戰壕内漲土的堅實,他低下頭一看,傻眼了,林欣雨正在身下兩頰酡紅地楞楞看向自己。
“流氓!還不把你的爪子拿開?”林欣雨的嬌羞之态讓李衛看得有些眼睛發直。
“啊!~不好意思!失手失手!”李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抓得可真不是地方,動作敏捷地就像沒受過傷似跳到一邊,甩着手,除了尴尬之外,還回味着剛才的手感,這小丫頭片子,在這種生活環境裏,身材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居然發育的這麽好。[
“幹什麽!?看什麽看!”林欣雨完全沒了方才抱着機槍猛掃鬼子兵的猛勁兒,在李衛面前就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花貓,早沒了方才的林大醫生在槍林雨中仍鎮定自若的風範。
這男女之間的事兒一向是越描越黑,他趕緊轉移話題:“咳咳!鬼子又上來了!”
“呀!”林欣雨一聽到鬼子,才想起這裏不是什麽男女間卿卿我我的小樹林,而是充滿了血與火戰場,立刻驚跳起來,扒拉着機槍又要開始射擊。
“欣雨,還是我來吧,換個肩膀照樣能扛住槍托,那邊的同志更需要你!”日軍一輪攻擊波之後,陣地上的十二區隊戰士們不可避免的出現傷亡。
李衛拿過機槍,沖着林欣雨豎了一下大拇指。
“你小心點哦!”林欣雨背起了藥箱,朝着李衛笑了笑。
“你是說區隊有人向鬼子洩露了情報!?”區隊長王保面色陰沉地聽着三連長陳佳瑤的分析和斷。安西旅團可以說是外來者,典型的人生地不熟,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偏偏如未蔔先知般知道石井鎮正是兵力空虛的時候,實在法讓人不得不懷疑。
“也許!不過我們已經有情報人員遭到襲擊,數名情報人員犧牲,情報被竊取,目前還不能确定與區隊内是否存在内奸有關,或許是來自外部的敵人幹的。”突然損失了數名情報人員。陳佳瑤的心情非常沉重,情報戰線雖然沒有明槍明炮,卻一樣充滿了危險,這是一片沒有硝煙卻更加兇險的戰場。
遺失的情報是采用了雙重加密的手段,這還得歸功于四連長李衛提供的點子,倒也不擔心短時間内被日本人給破譯了去,畢竟不知道雙重加密的解密本,想猜出有價值的情報,難比登天。
“會不會是1417部隊的人幹的,這些家夥已經和安西旅團接上頭了。”區隊長王保憤憤地直咬牙,1417部隊是日軍内部那些由漢奸叛國者組成的特務部隊的正式番号。那些漢奸賣國賊,一想起來就恨不得将他們大卸八塊。
“很有可能,根據地的軍民們警惕性一向很高,他們想取到情報也不太容易。以目前安西旅團的行動表現來看,敵人對我們的行動非常清楚,不過仍值得慶幸的是,敵人還不太了解我們的核心情報,隻是我們的表面動作一舉一動都被敵人監視着,否則安西旅團不僅僅是現在這樣的動作。”陳佳瑤的臉色顯得有些憂心忡忡,日本人埋在十二區隊的探子可能性越來越大,然而十二區隊裏的人都是一個個精挑細選,知根知底的同志,若想從中挑出可能是敵特僞裝,實在是讓人有點頭大。
“該死的特務,不要讓我抓住他,否則我一定要讓他好看,哼哼!”區隊長王保憤憤然,他對陳佳瑤道:“聯絡上級,讓他們派人來協助咱們區隊進行排查!一定要把這個奸細給挖出來。”
一想到區隊裏存在奸細,區隊長王保就如坐針氈,坐立不安,區隊的情報源源不斷地被奸細洩露出去。那麽,區隊的行動勢必要難上加難,很多戰術都法順利實現,爲了迷惑敵人,掩護區隊的作戰意圖,區隊就必需付出更多的精力和心思,作出各種佯動動作。
王保揉了揉微微發脹的太陽穴,想起了還在與日安旅團交戰的四個連隊,問道:“一連、四連、五連和六連這四個連怎麽樣了?!”
在原先計劃中,十二區隊本不應該直接與安西旅團發生任何正面接觸,盡量避免打消耗戰,盡量由四連惹得安西旅團抓狂般疲于奔命,然而對十二區隊而言非常重要的石井鎮位置被暴露後,區隊不得不抽出兩個連警戒根據地,協助石井鎮的軍民們大轉移,另外四個連就不得不硬着頭皮,顯出身形跟日軍旅團硬幹。
“還好小李子聰明,沒跟鬼子硬碰,打一陣,退一步,即保存了實力又打擊了日軍,不過四個連隊兵力有限,也支持不了多久。”陳佳瑤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四個連面對一個旅團,能撐到這份上,已經是極限了,再下去就是魚死網破的死掐局面,她接着道:“這樣下去,區隊的藥消耗太大,我們的藥庫存隻剩下三分之二了,得盡快想辦法才行。”
不論什麽時代,戰争拼的就是後勤,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李衛帶着四個連隊壓制日軍旅團前進的腳步,就隻能用大量的藥消耗形成火力壓制來彌補兵力上的不足。
“希望能在主力趕回來之前,李衛他們能撐得住!”王保的心情很壓抑,舍小家爲大家,這個時候就不能逃避,對于根據地群衆們來說,天垮下來了,就必需由區隊的男子漢們給頂着,這是責任,也是義務。
陳佳瑤默然,對日軍旅團的實力面前,十二區隊則顯得異常脆弱。[
阻擊戰場與石井鎮的距離,在地圖上看上去隻有幾個厘米,但對于敵我雙方來說,卻是用人命去丈量的。
“弟兄們!頂住,給我頂住!”李衛巡回在戰壕間,不斷大聲鼓舞士氣!若是此刻給他一個大蓋帽戴,恐怕和解放戰争時間抵擋解放軍的國軍沒什麽兩樣。
沒辦法,打到這份上,拼得就是士氣,安西旅團仗着人多,輪番上陣。十二區隊四個連也是硬着頭皮接招,前面撤下來的戰士沾着地倒頭就睡,不管槍炮聲喊殺聲如何震天的響,附近的民兵們更是三班倒連軸轉,輸送藥,轉移傷員,供應食物,近三千多民兵竭盡所能地維持着四百多區隊戰士的後勤保障,附近的武工隊更是繞着安西旅團見縫插針地偷襲,這才堪堪抵住安西旅團的勢頭。但對于各連戰士們的壓力卻一天比一天重。
日軍沖鋒陣形中,總不時有幾個帶着武士刀的家夥沖上了十二區隊的陣地。
“媽的,又來了!”李衛紅着雙眼拔出了格鬥刺,沖進殺上來的敵群,與那些帶着武士刀的日本鬼子殺成一團。
日本軍人中崇尚日本劍道(武士刀的運用技巧屬日本劍道,非中國劍術)的狂熱分子組成純近戰兵種,給戰士們帶來極大的麻煩,武士刀在近身時殺傷力驚人,而步槍畢竟是遠程攻擊武器,即使是帶上了刺刀,操作起來也不是很靈活應手。
日本以武士劍道爲國粹之一,日軍劍手出現在戰場上,卻是一種以日本文化試圖壓倒中華文明的死心不改行爲,這就注定了日軍劍手接二連三的在中國戰場上遭受沉重打擊。
雖然這些以武士刀做爲兵器的日本劍手在近戰中的靈活和殺傷力快的優勢。往往會成爲突破陣地的奇兵先鋒,但是中國部隊也不是沒有應付之力,許多部隊中都配有大刀隊專門應付這種純近戰局面。
對于揮着武士刀殺進戰壕的日軍,老建制的四連戰士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兵對兵,将對将,有近戰能力的戰士首當其沖的抵擋住這些日軍劍手,八路軍的特色武器,三棱刺對武士刀。當然四連的戰士還配有額外标配的戰術匕首,一體式的鋼制,就像是一條短鋼尺,對其一個角和邊開鋒,入手沉重,必要時還可以當近距離投擲武器應急。
李衛作爲區隊内最擅長近戰的戰士,當仁不讓的擔負起殲滅這些日軍劍手的任務。
叮!~叮!~
李衛的格鬥刺上爆綻出星點的火星,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以蠻力壓着武士刀的刀刃,直接從對方的脖子上抹過,鋒利的刺刃割開對方的喉嚨,刺尖再用力一拖,徹底劃開一個天照大神也救不了的傷口。
極爲适合劈砍的武士刀碰上克星似的長三棱椎狀的格鬥刺“誅魔”,隻有刃折人亡的下場。對上李衛的那個日軍劍手僅來得及給一名區隊戰士造成輕傷,就被李衛差點兒切斷整個脖子。
李衛的格鬥刺割人腦袋,不是一件技術活,而是一件蠻力活。
“啊!~~~~~”
正當李衛尋找着下一個目标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林欣雨的尖叫聲。
“欣雨!”李衛急喊,他看見一個日軍劍手劈翻了一個區隊戰士,殘忍地再次将那名戰士捅了個對穿,從戰士身上抽出沾滿了鮮血的武士刀獰笑着逼近了在陣地上搶救傷員的林欣雨。
那名倒下的戰士,嘴裏湧着血沫子,死不瞑目的緊盯着那個日軍劍手,力的抽擒着。
“喲西!花姑娘的幹活!”日軍劍手看到是一個女八路,帶着嗜血的笑容,毫不留情的舉起了武士刀。
帶着武士刀沖上八路軍的陣地,本身就已經帶着幾分敢死隊的意味,這樣的人都是視人命爲草菅的漠視生死之輩。
林欣雨哆嗦着拔出自己的小手槍,剛才戰士的慘死和日寇的兇殘神情使她吓得忘記了扣扳機。
“欣雨!開槍啊!快開槍!”李衛大急,手間扣上了一支星梭塵,卻又怕誤傷到林欣雨。[
“女人的,還是慰問皇軍的好!嘿嘿!去死吧!”日軍劍手狂笑着揮下武士刀,他欺對方是個柔弱的女人,絕對相信自己能在對方開槍前将對方劈成兩半,戰場上存活下來的兇惡之徒可從來不會有什麽憐香惜玉。
幾乎與此同時,林欣雨仿佛心有靈犀般在槍炮聲中聽到了李衛的喊聲,不自覺得扣動了扳機。
呯!~
日軍劍手倒退了兩步,握着武士刀虎口上出現幾道血口子,武士刀不斷震顫着餘音,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自己的胸口,一大一小兩個血洞,迅速染紅了前襟,當他再看向林欣雨時,仿佛被抽空了靈魂般,仰天而倒。
林欣雨腳一軟,癱坐在地,仿佛從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回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李衛看到槍響之後,迅速沖到林欣雨身邊,警惕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日軍劍手,掃了一眼,終于松了一口氣。
方才真是險而又險,林欣雨的手槍在武士刀劈中她前扣響了扳機,出膛的子卻沒能擊斷武士刀,卻被鋒銳的刀刃劈成兩半,餘勢未減射入日軍劍手的胸口,殘碎的頭将他的内髒攪碎成兩個血洞,終擊将他當場擊殺。
武士刀的鋒銳果然是名不虛傳(武士刀确實能劈開出膛的子,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