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雙方戰士舍命搏殺間充斥着日語,漢語和英語的喊殺與喝罵,混雜着交織在一起顯得十分怪異,除了那三個美國記者仍是興奮的舉着照相機不斷謀殺着膠片,其他的武工隊員和中央日報的編輯卻是一臉茫然,除了中文外,兩種語言全是聽不明白,也不知道在死命地嚎個啥?!
仿佛前面的戰鬥就是中日美三國混戰一般,在中國戰場尤其是中共控制區的根據地内出現這一幕,實在讓人的思維一時法轉過彎來。
大公報的女記者卻是顯得異常激動和興奮,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最稀有的場面似的,手裏的閃光燈不斷的狂閃着,狠不得能沖上去,随便糾住一個士兵好好采訪一下。
閃光頻現,空氣中彌漫着鎂粉燃燒後的刺鼻味道。[
一支日軍小隊和一支僞軍小隊,将近一百來人在突然出現的神秘部隊面前,顯得異常不堪一擊,兩軍對壘殺作一團,槍聲中和喊殺聲中,日僞軍士兵不斷慘嚎着撲倒,斷臂,殘肢,鮮血噴濺了一大片玉米地,手榴和子硬生生毀了數畝玉米地。
僞軍小隊長早已經喪身于亂軍之中,而中村健一身的狼狽,根本法奈何這支神秘的部隊,對方實在是太狡猾,一沾即走,上手來的就是殺招,若不是自己身邊的士兵拼死擋護,恐怕自己也要步僞軍小隊長的後塵。
上帝欲其毀滅,必先使其瘋狂。日軍小隊長中村健已經完全陷入瘋狂,那些神秘部隊實在是太過老辣陰狠,互相配合間全是殺招,自己部下沖上去十七八個也未必能換對方一個,即使在戰場上,對方的冷槍不斷,甚至機槍都毫顧忌地亂掃,難道這些家夥不知道什麽是步兵操典嗎?!
這個時候即使日僞軍們想脫身而出已經是不可能了。勇氣、士氣、戰鬥技巧全成了廢話,隻有竭盡全力才能在這個眨眼生死立判的戰場上多活一會兒,能夠熬到戰鬥結束,那才是可貴的勝利。
日僞軍士兵們的傷亡不斷增加,敵多兵力數量對比越加懸殊,殘存日僞軍的戰鬥意志已經接近崩潰的境地,雙方交戰的戰場開始向着記者們的方向轉移,畢竟記者們手裏的照相内閃光燈實在是太過顯眼,即使想打記者們的注意也是抽身不得,可是潛意識之中的那一絲注意力。使戰場上仍幸存的日僞軍在神秘軍隊的沖殺下,不由自主的且戰且退,向記者與武工隊的方向靠近。
“快,快向後退!~”意識到戰場正在向自己這裏轉多過來時。武工隊員們立刻大喊起來,亂軍之中尤爲危險,自顧尚不瑕,更何況要保護這五個身份極爲重要的記者,若是有半點傷亡,對黨和八路軍的形象是極爲不利。
貼近戰場本來就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更何況已經被徹底打垮了鬥志日僞軍士兵出現了法控制的潰敗,相比之混戰中的戰場,敗兵更加可怕,爲了任何一線生機。敗兵幾乎像瘋了的野獸一般不擇手段,根本沒有什麽人道主義可言。
三個美國記者也感覺到了危險,急忙跟着武工隊員往邊上轉移,可是此刻已經來不及了,盡管那支神秘部隊早已有所發覺,分出兵力進行攔截,被趕殺得抱頭鼠竄的日僞軍士兵,隻顧着逃命,急欲找一個能夠擺脫屠殺的機會。看到記者們所在的位置,立刻撲了過來,試圖以記者們作爲掩護,甩開那些窮兇極惡的軍人。
“roppngown!roppngown!(卧倒!)”
追過來的神秘軍隊裏有人高喊!~
呯呯!~武工隊員們已經在開槍,阻止日僞軍敗兵接近,可是那些日僞軍敗兵們一點都不在乎,全力沖過來,隻是爲了搏那一線逃命的機會。
“啊!~”女記者米露尼尖叫着,她還沒來得及趴下躲開日僞軍拿她當作擋箭牌,一名帶着傷的日軍士兵抱住了她,并伸手勒向了她的脖子。
“滾開,你個該死的臭豬!”另一個記者默多克竟然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一下子撞開了抱住米露尼的日軍士兵。
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日軍士兵,神經已經徹底崩潰之下,瘋狂嚎叫着拔出手榴竟然是直接扯了弦,他已經徹底絕望,生了同歸于盡的死意。
“上帝啊!~”看到冒着青煙的手榴,默多克驚駭欲絕,心中充滿絕望,這麽近距離的手榴爆炸下,絕幸存之理。
還沒等默多克絕望地閉上眼,期待死神的招手,猛然覺得背後被人大力一撞,眼前一花,已經被人撲出數米遠,幾乎同時那個抓着手榴的日軍士兵被一名身着神秘部隊軍服的的軍人飛腳徑直踹飛!~
萌生死志的日軍士兵連人帶手榴被踹飛到附近的玉米地裏,還沒等落地,就被手榴的爆炸給吞沒,轟!~一團火光夾雜着血肉碎塊崩飛開來,而踹飛那名日本兵的軍人卻僅僅來得及蹲下身,晃悠了一下差點沒被沖擊波掀倒,但明顯有些被炸蒙了,在硝煙散開後,才晃了晃腦袋,站直起身子,身上在這個季節顯得有些肥厚的奇異軍服上有些破損,但看到軍人的動作,好像隻是受到了一些輕傷,畢竟剛才那一蹲,避開了手榴片的最大殺傷仰角。
“mygo!”默多克趴在地上呻吟着,剛才就像是被一頭暴烈的公牛給沖撞了一般,盡管保得了一條性命,但渾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樣,疼得他爬不起身。而撞開自己并壓住自己的那人卻若其事的爬起跑開,沖向那些日僞軍敗兵之中拼殺,有西洋人肉墊給墊着,自然不會摔得很慘。默多克直看到那個家夥的背影,是那支神秘部隊的一個軍人。
那支神秘部隊的反應極快,三四名軍人一人兩支手槍就遠遠地左右開弓,僅僅是數息之間,僅用了十幾發子,幾乎一槍一個的精準效率,将沖擊武工隊員與記者的日僞軍敗兵全數射殺,中槍者立仆。幾乎不是腦門子就是心髒中槍,一擊斃命。[
這樣的槍法幾乎讓中外記者心頭狂跳,神槍手?!難在一支部隊裏能找到一個就已經是壓箱底的王牌,怎麽在這支部隊裏像不要錢似的,随随便便都能站出好幾個。
“美國的海軍陸戰隊?!果然厲害?!不愧是世界上一流的軍隊之一!”大公報的女記者茉莉感慨着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那支部隊在戰鬥中英語是正宗的美國口音,茉莉已經确定對方是美國的軍隊,自己這趟真是沒有白來,見識了世界上最強大的部隊,轉瞬她的臉色又變得黯然,喃喃道:“要是自己的國家也能有這麽一支強大的部隊就好了。”
不過想歸想,看看對方身上透着兇悍的統一軍服,整齊嶄新的武器裝備,沒有相當大的代價,恐怕很難湊得起這麽一支部隊。
戰鬥結束後,戰場上再也沒有了反抗,這支神秘部隊就地給自己的傷員急救,同時開始打掃戰場,不過在記者們的眼裏,這支部隊的打掃戰場的方式實在是太過出人意料,日僞軍的武器裝備一個不留,甚至連口袋都要掏三遍,連顆子都不放過,對于每個敵人的屍體甚至敵傷員的要害上都要補上一刺刀。
敵人的俘虜?!沒有!戰場上敵人的屍體全是死的。這支部隊好像沒有留俘虜的習慣,下手極爲老練,沒有半點猶豫。
武工隊員們臉色如常,這種事情,八路軍不論哪支部隊也都沒少幹,這也造成了日軍俘虜一向少得可憐,對于燒殺搶掠的侵略者也沒必要留什麽同情。
美國記者們則自以爲這支“海軍陸戰隊”的精銳部隊是在爲了保密而作出的特殊行爲,畢竟是在中國的地面上行動,不能太過張揚。更何連面容都被怪異的油彩給掩蓋了。
“hello!hello!”美國女記者米露尼整了整自己的頭發,作出一個很淑女的打招呼動作,試圖引起這支神秘部隊的注意力,自從戰鬥結束後,那支部隊除了派了幾個軍人在附近警戒外,一點也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
天堂大門前轉了一圈的默多克和哈利都很自信,以米露尼的美麗姿容加上女人的身份,應該很容易與這隊鐵血大兵們溝通。
米露尼自認爲是很動人的聲音和動作,除了招來身邊其他記者和武工隊員們目光外,邊上那些軍人們卻是連轉過頭來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最多就是瞄一眼,又專注于手上的事情。
“這幫該死的大兵!”被人視的米露尼顯得有些惱火,可又不敢說出來,畢竟這幫軍人們剛剛還是殺了不少人,身上的殺氣還沒散盡,隻能在心底裏懊惱的詛咒着這幫腦子壞掉了,居然視美女如物的“海軍陸戰隊”。
正當米露尼臉上的哀怨之色越來越重時,終于有一個軍人注意到她,并走了過來,用英語道:“嗨,美麗的女士,有什麽需要幫助嗎?!”
這個軍人好像個子不太高,并沒有美國人那麽普遍的牛高馬大身材,不過米露尼并不覺得奇怪,很有禮貌地對自己和身邊的人進行介紹:“啊!~這位先生,真是太感謝你們救了我們,我是美國美聯社的記者米露尼喬,能夠采訪您嗎?!這兩位是時代雜志的默多克·華盛頓和紐約時報的哈利·傑克遜!”
當然她也沒有忘記邊上的中國同行,指着兩名中國記者道:“這是我們的中國同行,大公報的記者茉莉小姐,還有中央日報的聞風編輯。”
女記者茉莉聽到米露尼介紹到自己,立刻上前一步,聞編輯雖然不懂英語,但也不傻,猜得出這個漂亮的外國女記者正在介紹人,立刻跟着上前一步,并躬身點頭微笑緻意。
“能有這麽漂亮的小姐采訪!~真是不勝榮幸!~諸位真是太敬業了!~”軍人對這五名記者敬了個軍禮,能不顧生死跑到戰場邊上搶新聞素材,這份不怕死的精神就值得讓人敬佩。
那個軍人臉上被古怪油彩掩蓋的看不清表情,卻是能清楚地聽出語氣中的恭維,這讓女記者米露尼之前被視的失落心情明顯變得好起來,發出一串如銀鈴般的輕笑,完全改變了剛才對這支部隊全是隻會打仗的鐵血傻大兵的印象。
“這位先生,您可真是有紳士風度!~”能在這支部隊裏遇到這麽好說話的軍人,心情大好的米露尼,毫不吝啬地給了那個軍人一個迷人的微笑:“能告訴我,您的姓名和軍銜麽?!”
默多克和哈利臉色大善,掏出小本子和鋼筆毫不猶豫地湊到米露尼的背後,随時準備開工的樣子,通常情況下女人要比男人更容易和對方打交道,而大公報的女記者同樣咬開鋼筆帽子拿出本本作出洗耳恭聽,不懂英文的中央日報聞編輯卻有點傻眼,沒想到居然是美國記者搶了主動,更要命的是,就這裏這些記者裏就隻有他自己不懂英語。
而那該死的翻譯又在幫武工隊員們包紮,或許那個翻譯以爲美國記者們和那些軍人打交道,根本不需要幫忙翻譯,而自己根本指使不動這個隻聽外國記者指揮的翻譯。真見鬼!聞編輯氣得直想罵娘。
聞編輯有些微秃的腦門子上見了汗,這下子尴尬了,又不敢說出來,那樣顯得很沒面子,隻能裝作準備認真記錄,一邊偷眼瞧茉莉的本子,好偷些翻譯後的現成新聞稿。
“你可以叫我布魯斯!~軍銜麽?!”軍人好像有些遲疑,接着道:“這個是軍事機密!可奉告!~”雙手一攤,作出國際通用外交辭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