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他們問了留守的戰士們才知道,七月底,冀魯豫三個軍區的各支八路軍主力作戰單位,趁着日軍再一次發動南攻,首次主動聯合在一起,湊出五個團的兵力,在各地遊擊隊和武工隊的引導下,發動了衛南戰役,這是冀中一帶聯合向日軍發動進攻,讓日本人朝着南面國軍防線進攻沒那麽容易。
除此之外,也有替李衛他們曾在新鄉縣城時,引發國軍提前叛變和刺激日軍南下的導火索事件擦屁股的嫌疑,李衛隻要離開了主力部隊,真是走到哪裏,這馬蜂窩是一路的捅到哪裏;另一方面,三個戰區的聯合行動也是借着這次搞回來的大批軍火,拿着根據地周邊的日軍據點試槍,順便搶回些地盤,面子裏子,全都有了。
12區隊的軍營已經比李衛他們離開前要擴大了許多,現在石井村,哦不,應該叫石井鎮了,原本占了老村子邊的軍營,此刻幾乎占了整個鎮子的三分之一,軍營門口的五米寬大道成了鎮子的主要幹道,直通村外,原本村子裏的老房子都在鎮的右側,而右側都是新來居民的住房以及區政府,區衛生院等新建設施,原本在石井村的市集也有了常期固定的交易市場棚戶,村内村外一片繁忙,僅僅是一個多月功夫就已經大變了樣。
除了12區隊内的留守戰士外,村裏各個地方,都有村民兵隊伍在警戒和巡邏,與敵人的鬥争令根據地的每一個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敢放松警戒,敵人不甘心根據裏内軍民自生更力,越來越好的生活,總是想方設法地搞破壞。民兵們就擔任了類似治安巡防的工作,同時也是作爲八路軍主力部隊的兵力來源,每個月12區隊都會組織一次選拔活動,從根據地内的民兵隊伍中抽取軍事素質較好的戰士進入12區隊地主戰部隊,而12區隊内部,也并不是捧起了鐵飯碗,如果作戰技能被區隊内部的訓練考核中末位淘汰,即便是區隊内主戰連隊的老戰士也要被淘汰出區隊。重新下放回各地的民兵隊伍。這不僅僅保持了12區隊越來越強盛的戰鬥力,也通過戰鬥力的循環,間接地提高地方民兵武裝的戰鬥力,通過嚴格的選拔和考核,就像是一個大鋼爐一樣,熔煉出一塊塊地好鋼。[
在軍營内留守的文職工作人員那裏辦好了歸隊手續後,區長季平從區政府裏趕過來,轉交了王保他們留給李衛和丁鶴洋兩人新的任命書。
“連長!?我什麽時候升連長了?”屁股連排長位置都沒坐熱多久的李衛拿着手裏厚桑皮紙寫成的任命書左翻右轉确定真實性,上面還蓋有大顆的區隊簽鑒,還有王保的簽字。仔細驗證後是準确誤。不是有人拿他逗樂子,真是沒想到,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就混個連長當當,這比以前好不容易混個小班長,再當個小排長的相比,簡直是平步青雲。
任命書隻是走個形式主義,不過李衛更注重的是收藏價值,桑皮紙更耐久些,過個六七十年,也能賣個不錯的養老錢。
“你這種人也能當連長?!”丁鶴洋斜眼瞅着李衛手裏的任命書,上面白紙黑字,任命李衛爲四排升級成的四連連長。丁鶴洋真不敢想像同李衛一個德性的戰士有一個連那麽多時,那簍子能捅多大?!
“咋啦,咱就不能當連長,俺也是一槍一幹出來的,不信你問問我的拳頭?!”李衛習慣性地以拳頭裏面出道理,槍杆子裏面出政權,一雙白生生,好比白鋼似的拳頭在丁鶴洋面前晃了晃,吓得丁鶴洋倒抽着冷氣直往後縮。俗話說文不與武鬥,跟李衛進道理分明是老壽命吃砒霜找死。
“你的是啥?!我瞅瞅!”李衛還沒等丁鶴洋回答,手一閃,自作主張的從丁鶴洋手上搶過屬于丁鶴洋自己的任命書。
瞄了一眼後,李衛轉頭臉,上下打量的眼神兒看得丁鶴洋直發悚,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要幹啥!?”
“就你這樣?!還當教導員?!”李衛看到丁鶴洋的任命書,12區隊由連級擴編到營級,所有的幹部都平升一級,丁鶴洋也從一小小的指導員從量變提升到質變,成了教導員,再往上一級可就是說話倍兒有份量的政委,那時區隊裏成立的黨支部,丁鶴洋就是一把手,也有資格管着李衛了。
“還你,連個槍都打不準,還不知道誰教導誰呢?!”李衛毫不客氣地揭着丁鶴洋的瘡疤,盡管他自己在戰場中的槍法也是瞎貓碰死耗子的時候多,很多時候李衛更喜歡依賴着範國文的精準火力掩護,肆忌憚地在敵人堆裏來個三進三出。
“你,你你……你别瞧不起人!”丁鶴洋臉都給氣綠了,硬生生的憋住了氣,跟着李衛出了一個多月的公差,他明白跟李衛鬥嘴,能把死人從棺材裏氣得趴出來。
“李衛連長,丁教導員你們二位,請跟我去換槍!”季平區長對丁李二人互相擡杠打擊視而不見,很自覺地避免把戰火惹到自己身上,照章辦事般走下一步流程。
和連長相比,排長和班長最多算個兵頭兒,連長也算是比較正式的幹部,配槍都和普通戰士不一樣。
季平區長帶着李衛和丁鶴洋到12區隊的軍火庫換裝。作爲區隊軍營内的軍火庫,自然不可能将所有12區隊所擁有的全部軍火都放在一處,營區内的軍火庫内隻保存供訓練和一般作戰使用的軍火,數量也較少,作爲區隊命根子的主要軍火庫存都分散暗藏在其他的方,連高層人員也不一定知道,這從根本上避免了被敵人特務給一鍋端。
管着軍火庫的四個軍械管理員之一,從軍火庫内取出了兩支駁殼槍,駁殼槍還是用淡黃色的油紙精裝包着的,帶着淡淡槍油的氣息,槍身上還有一支薄薄油膜,明顯是兩支純新的新槍。
摸着沉重的槍聲,丁鶴洋情不自禁喜上眉梢,撫摸着槍身,似是很享受着槍身冰涼冷硬的觸感,道:“好槍,真是好槍!”德制二十響!在戰場上尤其是近戰的時候,絕對比刺刀強太多了,有了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擔心白刃戰,呯,一槍一個,直接放倒敵人。
接過槍套,嵌上子,挎帶往身上一挎,丁鶴洋手裏拎着駁殼槍似乎膽氣都壯實了不少,心底裏那個紮實,好像李衛在身邊都不慌了。
短槍配給幹部的真正作用并不是擺擺樣子減輕負重,而是将與敵人近戰的時間和精力節約出來指揮戰鬥,提高作戰效率,同時也可以爲其他普通戰士提供火力支援,所以在白刃戰中,那些沖鋒在一線的連級軍官,直接在混戰中随手一槍槍的消滅敵人,近戰時實在是不需要什麽準頭。
“李衛連長!您的槍!”軍械管理員看着李衛皺起眉頭,一點也沒想領槍的樣子,小聲的提醒道。
“哦!”李衛擡起頭來,指着黝黑閃亮的駁殼槍道:“能換一換不!?”[
“槍不好?!”軍械管理有些疑惑,他剛才驗過槍,分明是一支嶄嶄新,一槍未放過的好槍啊!
“不不不!”李衛搖着頭道:“這麽支大的槍有啥威力?能不能換支威力大的,喏,就像那支,那支過瘾!”李衛的手指挪向了軍械庫一個角落。
那個軍械管理員順着李衛指的位置向望去,登時吓得一身白毛汗,那個角落裏隻有一支霸氣淩淩的重機槍四平八穩地放在一個台子上。丁鶴洋、季平和其他幾個軍械管理員也是一副受驚吓過度的表情,那“挺”怎麽能用“支”來定義呢,光這支重武器,在運輸過程中,都得要四個人擡呢。
還真沒聽說有哪個幹部拿重機槍當作單兵防身武器的,這百十斤的重型武器光拿在手裏就已經夠吓人的。
季平區長掏出手帕抹着不知是熱的還是冷的汗,勸道:“我說,衛子,你能不能換一個啊!那個也太吓人了,要是開個會什麽的,總不成還往會議桌上擺吧,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準備搞集體槍決呢。”
丁鶴洋在一旁大點其頭,這李瘋子還真當自己仍有當初煉神訣還在時的那會兒嚣張呢?!看他能把這百十斤怎麽扛,難不成還能像戰場上四處亂竄的移動重火力?哪個仗還打個屁啊,全成個人表演了。
“這樣啊!”李衛摸着腦勺,他倒是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光顧想火力充足了,卻忘了體積實在是太大,“那就換個輕的吧。”李衛指了指邊上,叉着兩支撐腳的捷克式輕機槍,純德制貨,趙家附贈唯數不多的精品。
“那好吧!”對于李衛的要求,軍械管理員哪裏敢說個“不”字,抱着那挺輕機槍放到李衛面前,還加了兩個滿匣。就算是李衛硬要那挺重機槍,軍械管理員也得硬着頭皮照樣給,這批軍火能弄回來,李衛是占了很大一份功,更别說是12區隊内有兇人之稱的五大連長之一。
季平區長的汗水抹得更勤了,他還真沒見過有哪個幹部配槍是輕機槍,真是沒話說,這李衛作事總是那麽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