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挑夫們盯上的日本兵比落到李衛手裏的日本兵可要慘得多,李衛幹脆利落地一擊必殺,而被挑夫們圍上則是有一下沒一下地生生毆死,打得頭破血流,死狀凄慘。
在李衛猛下辣手時,丁鶴洋先知先覺地搶了一支三八步槍先行捅翻一個日本兵,心中暗暗有些得意,開張大吉,他拼命回憶着以前曾學過的刺刀白刃戰技巧,走得也是和李衛一樣占便宜的路線,在混戰中左挑右擋,看到有日本兵被挑夫們纏住時,就沖上去毫章法地亂捅一氣,也順勢結果了幾個日本兵,這個戰績在文職人員中也屬少有,丁鶴洋心底也是悄在偷着樂,畢竟跟着李衛這麽些天,也被帶壞了。
有李衛趁機攪混當的過程中,封鎖線上這個據點内一個小隊日本兵全被放倒,看着已經沒有了聲息的日軍士兵屍體,挑夫們楞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互相看看對方,各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甚至還有碎肉挂在鞋子和扁擔上,日軍士兵屍體不自然地有如一攤爛泥攤在地上,破裂傷口中翻出妖異地粉紅色肌肉和白生生的脂肪層。
挑夫們一傷亡,隻有幾個人脫了力,坐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喘着粗氣。[
嘔!~挑夫們忍不住腥意湧上腦門,扶着扁擔,狂嘔起來,人胃裏反嘔出來的穢物與血腥氣混合在一起,越發變得難聞腥臭。在場的人除了李衛和丁鶴洋兩人見慣了沙場殺戮依然面不改色外,其他的人嘔吐得一踏糊塗,盧家的家仆們更是連黃膽水都吐了出來,盧家三個夫人更是不堪,大夫人幹脆眼睛一閉暈了,盧家兩個小少爺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望着這片血腥狼藉之地,連哭音兒都沒了。
“别吐了,大家快起來。隻不過殺了幾條豬狗,收拾東西,快走吧。”過了好半響,在丁鶴洋的指導員政工能力引導下,那些挑夫們的心理上才好受了些,盧老爺和幾個夫人被扶到了擡橋上,王管家也被潑了一瓢水悠悠醒轉,不過看到現場也是一場好吐。
李衛依然面不改色在日本兵屍體上蹭幹淨格鬥刺上地血,再次将格鬥刺裝回扁擔内的暗槽内,他若其事的行爲和表情。讓那些挑夫和家仆們心底抽着冷氣。王頭兒心裏也道,這家夥果然深藏不露,還好沒有徹底得罪他。
将據點裏的電話機話筒擱起。造成一直通話的狀态後,盧家一行人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想起方才發生的事,隊伍裏大多數人一不是一陣後怕,保不準日本人爲了掩飾自己犯下的罪行而殺人滅口,若不是那個小白臉先行出手,恐怕所有的人都得死在這兒。
不過很多人都因爲親眼目睹了李衛的殺人不眨眼,心中都懷着害怕,原本與李衛丁鶴洋拉近的距離又變得疏遠了,甚至連搭腔的人都沒有,不自覺地與他們兩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直到走出很遠,也沒有日本人跟上來,大家緊繃的神經才略爲松了一些下來,盧老爺和三個夫人們仍不時打着哆嗦,好像仍不能接受剛才的殺戮,被包紮了斷骨的盧老爺完全沒了平常的從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反倒是王管家還咬着牙,忍着身上的傷,組織着家仆和挑夫們繼續趕路。
“這,這位小兄弟?!請問你們是做什麽的?!”挑夫頭兒王頭兒扛着自己的擔子,大着膽子湊近李衛。
“八路!”李衛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變一下,反正穿過了封鎖線就是自己人的地盤抗日革命根據地,他也沒什麽可以隐瞞。
王頭兒楞了楞,腳下慢了一步,馬上又趕上了上來:“你,你真的是八路?!”
“還假的不成?!”李衛有點兒不耐煩,他這個八路可是真宗原裝,絕對那些僞軍反正的代工貨相比較的。
“不,不是這個意思,能問個問題嗎?!”王頭兒陪着笑臉道:“參加八路軍有啥要求沒?!”
王頭兒看見李衛殺日本人就像宰小雞一樣,心中不由的萌動了參加八路軍的心思,雖然這個挑夫頭兒做得還勉強能填飽肚子,卻被日本人攪得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作爲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苦力來說,其實幹什麽都一樣,隻要有口飯吃就行,而且王頭兒也是打心底裏恨死了日本人。
“你想參加八路軍?!”李衛很容易就看出了這家夥的小心思,上下打量了一眼王頭兒,又道:“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意志要堅定,不能叛變,不能當逃兵,你能行嗎?!”語氣似乎有些不屑的樣子,剛才就是這個挑夫讓别人來阻止自己的,李衛對他也沒什麽好印像。
對李衛目光中異常清晰地傳達出“你不行”的意思,似是激起了王頭兒的傲性,梗着脖子粗聲大氣道:“你别小瞧人,我姓王可沒有過孬種的時候,等送完這趟,我就去參加八路軍。”是他開口讓人去阻止李衛,卻也是他第一個操起扁擔沖向日本兵。
“呵呵!等你從北平回來,可以到任丘或河間附近,打聽石井村,我在那兒等着你。”李衛笑了笑,又道:“先熬過新兵營再說吧,八路軍可不是光憑着力氣大就可以當的。”李衛一臉魚兒上了勾的表情,二十一世紀什麽最重要,人才!那二十世紀什麽最重要,還是人才,挑夫頭兒也算有點管理能力,不像那種組織紀律性,隻知道窮打猛沖的炮灰楞頭青,這樣的人多多益善。
李衛和丁鶴洋是八路軍的身份,悄然息地在挑夫們和家仆們之間傳開了,人們看着他們的目光又有了不同,畢竟八路軍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都聽說是一支好隊伍。
盡管是李衛主動出手救了盧老爺一家,出乎挑夫和家丁們的意料之外的是,盧老爺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甚至卻視八路軍爲蛇蠍,連曾經許諾招攬李衛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根本就是視李衛這個人,生怕與八路沾上關系,爲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而被李衛親手救下的大夫人卻将功勞完全歸諸于滿天神佛,更加起勁的拔着佛珠,許願等到達北平一定給佛祖修座寺廟,以供佛祖金身,而李衛出手隻不過是佛祖假手凡人,天意罷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們卻更是沒有給自己的救命恩人們好臉色看,臭挑夫救主人本來就是份内之事,沒有追究他們一開始沒來救助就已經很寬容了,賤苦力還能有什麽身份來邀功。隻有管家一人被盧老爺不輕不淡的勉勵了幾句,就再也沒有開口,然後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想來發生這種事,在富戶人家裏也算是一種醜事。
王管家也算是替盧家管理家務大小瑣事多年,頗會做人,雖然盧老爺沒有任何想打賞其他人的意思,他卻悄悄塞給李衛和挑夫們每人兩個銀元,算是把面子給足了。
雖然進了根據地,李衛和丁鶴洋在到達12區隊的根據前,依然謹守着職業道德,安安心心地做着一份挑夫的活兒,畢竟現在日軍還在根據地掃蕩,他們兩個勢單力孤,還需要挑夫這個身份掩護。[
離着12區隊有七十多裏,平漢線保定縣城邊上一個火車站,盧家一行人準備乘火車直接進入北平,之前的路因爲地方遊擊隊和八路軍與日軍打得昏天黑地,整條鐵路線幾乎處于癱瘓狀态,也就隻有這個靠近保定的火車站仍與北平保持着鐵路通暢。
李衛和丁鶴洋兩人就在這個火車站與挑夫頭兒王頭兒打了聲招呼,準備就此告别,盧老爺似乎早就知道了李衛和丁鶴洋要離開,沒有任何表示,在王管家通報後,隻是點了點頭,則那三個夫人卻是松了一口氣,這八路軍可是日本人的死對頭,這兩個禍根子總算是離開了。
就在火車站外,李衛和丁鶴洋将擔子轉遞給了王頭兒,然後李衛拍了拍王頭兒的肩膀道:“嘿,是騾子是馬,我在石井村等着你。”臨走了還沒忘誘拐人。
“一定!”王頭兒咧着大嘴,一樣毫不客氣的摟着李衛的肩膀。
王頭兒和其他挑夫們沖着李衛與丁鶴洋離去的背影不斷揮着手告别,近半個月生活在一起,八路軍的作風已經深深植入了他們的心目中,對他們而言,大名鼎鼎的八路軍對自己中國人永遠是和善親切,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樣平易近人,與平常人看不出有什麽區别,隻有在面對日寇時才會表露出有如惡魔一般的猙獰,令人徹骨膽寒的兇厲,盡管如此,挑夫們和李衛他們在一起時,心底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和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