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村的三把鋤頭中僅剩餘的一把肯得積和僞軍改造戰士孟子蘇兩人背靠背,舉着帶着卷刃刺刀的步槍,被七八個鬼子圍在一起,形勢看上去不妙的樣子。
另一個坡底,平時不芶言笑的鄧風和一個身材高大的日本士兵拉風箱似地喘着粗氣,冷冷地死盯着對方,伺機發動緻命一擊,看來鄧風也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沖鋒陣地上的範國文幾乎把馬克沁槍管都打得通紅,他的火力已經延伸到了日軍的陣地上,盡可能擋住集結沖過來的日軍,而且還不得不冒着敵人的炮火進行轉移。
猛然撲倒一個鬼子,格鬥刺狠狠穿透了這個雜碎的心髒,引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嚎,李衛表情有些失控地舔着嘴角的鮮血,他已經不能控制臉上的肌肉,天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麽可怕,幾乎就是一個從地獄爬出的嗜血惡魔。[
煉神訣的真氣早已被連場大戰給消耗殆盡,力回複,眼下李衛隻有依靠自己的意志和肉體苦苦的堅持着。
再繼續沖向另一個日本兵時,一枚帶着怪嘯的步兵炮在李衛二十米遠的地方爆炸了,随之吞沒的是厮殺中地一個八路軍戰士和一個日本士兵。
本已是勉力支持着自己不倒下的李衛,被沖擊波猛然被震飛撲倒,手上一松,唯一的武器格鬥刺被抛飛兩米多遠,這短短兩米多遠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距離。
李衛還未掙紮着從地上爬起,附近兩個日本兵迅速反應過來嚎叫着把李衛撲倒在地,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兩個日本兵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死死的壓住李衛,在這裏附近的日軍士兵早就注意上了李衛,這個家夥至少從肉搏戰開始就已經幹掉幾十個日本兵,甚至還親手活生生的捏死四個,這會兒李衛被人海戰術逼得已經力竭,這兩個日本兵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生死沙場上本高手低手這分,隻要趁機抓住緻命一擊。哪怕是弱者也能幹掉武林高手。
嘿嘿嘿,在日本兵的獰笑聲中,壓住李衛上半身上地矮壯日本兵全力一拳又一拳地打得李衛眉角開裂,鮮血直流,李衛死死掙紮着,死命地想伸手抓向落在不遠處的軍刺,奈被兩個日本拼死壓住,格鬥刺離他仍有兩米的距離,硬是夠不到,身上的真氣早已耗盡。已經沒有力量掙脫壓在身上的敵人。
像被火車撞到一樣。日本鬼子的拳頭打得李衛一陣陣頭腦暈沉,神志漸漸模糊了起來,伸向軍刺的手力地垂了下來。
以前的一切像是放電影一樣掠過李衛地眼前。一種力感從身體内部湧出來,淹沒着他的全身。
“我要死了嗎?”外界的聲音像是低了下去,李衛感覺到自己好像脫離了身體,不再感覺到傷痛,不再感覺到身心的疲累,不再感覺到仇恨,好像他要離開這個世界而去,像是一切都解脫了,不斷的下沉,下沉。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
沉重的眼皮力地慢慢合攏,眼角的餘光中,李衛模糊看到一個日本軍官,掙紮着向他走來,舉起武士刀,對準他的腦袋,舉起,舉起。
“秀影,我要來陪你了。等着我!~”李衛已經不再乎是否生死關頭,反而走神地念叨着什麽。
不遠處,猛然響起一個炸雷似的決然呐喊:“狗日地日本鬼子,老子跟你們拼了!~”
轟!~
手榴地爆炸煙雲瞬間壓過了那聲悲壯的呐喊聲,随之倒下的有四個日本鬼子士兵。
李衛地心髒猛然一陣收縮,再一膨脹,連壓在他身上的日本鬼子都感覺到李衛身上的一震。
“***日本鬼子,老子跟你們拼了!~”這一聲呐喊,響亮得就像是在李衛耳邊炸起一樣。
“八嘎!~”李衛眼睛微微睜開,意識地冒出一句日本話。
“哪膩?”壓在李衛身上的鬼子一楞,這個土八路說日本話?!連舉着武士刀劈向李衛腦袋的鬼子軍官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手上略一遲疑。
李衛的像是感覺自己要燃燒起來,“***日本鬼子,老子跟你拼了!~”這句話像是逐漸占領了自己的腦袋一樣,不斷在腦子裏重複響起,不斷地回蕩着。[
李衛的眼睛再睜大了一些,下意識地死死盯住兩米遠處,已經英雄不再的格鬥刺,在他的潛意識,他強烈着渴望着手裏能有一支武器,能殺死敵人的武器。
而眼前,就有那麽一支。
“格鬥刺!”
不遠處斜插在地上的格鬥刺像是響應着李衛的想法,仿佛出現了動了動。
李衛猛然睜大眼睛,充滿疲累的血絲的雙目放出從所未有地精芒。
風中的刺鼻硝煙,日本兵身上惡心的血腥味,劃破空氣的子,彌留中的戰士心髒的漸漸的停止,還有兩尺半長格鬥刺三棱刃上的冰涼和堅韌,是的,冰涼和堅韌,仿佛就像曾經握在他手中的那樣真實。
條件反射似的李衛的手掌一緊,右手猛地向後一揚。
當一聲巨響,武士刀在李衛的脖子一公分處撞出幾點火星,本來是要一刀兩斷的,但是被一支格鬥刺牢牢地架住了。
日本軍官愕然的望着李衛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格鬥刺。
李衛手上一用力,重新恢複神智的他,力量好像恢複了不少,一下子把那個鬼子軍官連人帶刀架開數步,一跤坐倒在地。
右手迅速返轉,狠狠的捅入壓在他上半身的那個日本兵的心髒,拔出,再捅,直到那個日本兵猛然發出一聲隻剩下前半截的慘呼,倒在了一邊。
李衛像是重新恢複了精力一樣,抽腿一腳踹開壓住他後腿的那個日本兵,再撲上去格鬥刺利索的捅進他的心髒。
晃晃悠悠的重新站起,李衛斜着眼看向那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日本軍官,眼神中透着一絲輕蔑,一步步地走向前去。
“不,不要過來,魔鬼,啊!~”日本軍官吓得膽都破了,用日語胡言亂語的嚎着。
刺刀再次亮起,毫不留情的,舉起,落下,舉起,落下,舉起,落下,鮮血在飛濺,鬼子在慘呼。
“八嘎,八嘎你媽個!~”李衛狀若瘋虎,“操你個媽個八嘎,***鬼子,操你***祖宗。”
一隻帶着幾個深深血痕的大手緊緊握住了李衛舉着格鬥刺的右手,他掙了幾掙,沒有掙動,眼前的鬼子軍官已經是血肉模糊,不**形。
李衛一臉憤恨地猛然發力掙開,格鬥刺反手刺向握住他手的人,此刻阻止他的人,就是他的敵人。
正當格鬥刺正在刺到對方時,“好了,結束了,戰鬥結束了,收隊。”班長雷龍的熟悉聲音在李衛背後響起。
李衛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轉過頭來,雙眼茫然地望着身後,班長和鄧風正站在那裏,周圍躺滿了死傷者,張大棒槌力的倒在地上喘着粗氣,肯得積雙眼緊閉,捂着肚子,胸口急促起伏着,附近的戰友們也是力的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不知哪裏來的一支己方援軍在三團陣地岌岌可危的時候猛然殺了出來,把進攻中的日軍沖得措不及防,再次潰退而去。
放眼周圍,隻有零落的槍聲和爆炸聲,倒處是日本鬼子屍體和八路軍戰士的烈士遺體,隻有很少一部分幸存者,在勉力的互相攙扶着,或獨自拄着槍,向李衛這裏彙集過來。[
好像三團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如此慘烈的戰鬥,李衛眼中的不可置信正在擴大,可改變的事實是老紅軍老三團被打殘了。
但這樣的傷亡也不是白白付出,堅持數日以來,獨立三團面對着數倍于己的日軍援軍,一步不退的打退了敵人多次沖鋒,大量消耗了敵人的兵力,爲殲滅日軍第三和第四旅争取了足夠的時間,而回過頭來的八路軍129師已經開始發動對日軍第222聯隊的進攻沖鋒号,日軍援軍已經來不及支援黃涯洞的222聯隊,在八路軍朱總司令和彭副司令的指揮下,局面正如戰前所預期的那樣,岡村甯次企圖破壞黃涯洞兵工廠和在入冬前消滅八路軍有生力量的計劃可挽回的破滅了。
一種力的孤獨和悲傷籠罩在李衛的心頭上,手上一松,格鬥刺掉落在地,斜斜地插入這塊被炮火犁了好幾遍的土地上,他像是放開了一切一樣,不顧男兒有淚不輕,隻是未到傷心處,抱住班長雷龍的肩頭,放聲嚎哭起來。
雖然這幾天面對的日軍已經不是兩年前平型關戰役的日本鬼子,這支曾經參加過紅軍長征,曾參加過平型關戰役,百團大戰的八路軍第115師獨立三團的千餘名戰士,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戰士永遠長眠在戰場上,而李衛所在二營傷亡過半。
這支有着紅軍傳統的部隊再一次遭受到嚴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