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地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我的,我的六排!,我的六排啊!!!”六排長失魂落魄的柱着輕機槍跪倒在地上,甚至沒有注意到遠處敵人又在催動僞軍進行下一步集結。
“排長!~”六排的通信兵艱難的把腦袋從碎土裏伸了出來。
“小陳,你,你沒事吧!”六排長撲過去,把通信員小陳扒拉出來。[
附近陣地上,陸續有六排的戰士掙紮着爬起來,互相尋找着己方幸存的戰友,而僞軍幸存者早已經沒有了再站起來的勇氣,隻是躺倒在地上呻吟着。
“哎,我的腿,好痛!”在挪動身子的過程中,通信員小陳突然感覺到腿上一陣劇痛,不禁痛呼出聲。
“你,你的腿!”目光移到通信員的下半身時,六排長的臉一下子白了,小陳的雙腿自膝蓋以下都不見了。
通信員小陳望着自己的腿,楞了楞,突然緊緊的抓住六排的胳膊,哭喊道:“腿沒了,排長,我的腿沒了,我是不是廢了?!我是不是再也不能打鬼子了?!嗚!~排長!~~~”
“不,不,小陳,振作點,不要擔心,你的傷會治好的。”六排長有些語倫次,輕拍着小陳的背,一邊絞盡腦汁搜索着字眼勸慰着這個年輕的通信員,一邊翻出急救包替他包紮雙腿。他心裏很清楚,肢體殘疾對于一個戰士意味着什麽。
“排長,給我兩個顆手榴,我跟敵人拼了!”失血過多,略顯出青白色的臉,通信員小陳眼神中浮現出決色神色。
陣地前方,日僞軍一字排開,在軍官的帶領下一步步向六排的陣地逼近。沒有開槍,隻是一步步逼近,在他們的心目中,現在隻是需要走過去,接收陣地,抓住幸存地八路軍就可以大功告成,剛才一輪幾乎是同歸與盡的炮擊中,來不及躲避的六排已經被徹底擊敗,現在陣地上仍殘餘的幾個士兵,隻不過是芶延殘喘。垂死掙紮罷了。
“***!”六排長咬牙切齒地死盯着一步步逼近的敵人。把通信員小陳安置好,再次抓起輕機槍,從陣地上翻出兩個匣塞在口袋裏。
陣地上稀稀拉拉的幾個幸存八路軍戰士。小心地從敵軍屍體上搜索到足夠的手榴和武器藥後返回掩體,兩眼射出仇恨地目光,手指輕輕扣上了扳機。
突突突突突突突!~~~~~~
劇烈的馬克沁重機槍槍聲打破了這最後的甯靜。
突如其來的792口徑猛烈雨一寸寸地輪奸了日軍的擲筒陣地,日軍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打的鬼哭狼嚎,殉爆的炮頃刻間把擲筒陣地移夷爲平地。
拉起馬克沁巨大的槍筒,範國文像是剛剛吸足了大煙似的滿足表情,吹了吹槍口的硝煙,十五秒搞定,馬克泌就是馬克沁,二營唯一地一挺馬克沁是唯一沒有藥量限制地武器。
“援兵到了!”六排長的臉上。先是一滞,然後震驚,再是陷入狂喜,呐喊道:“弟兄們,殺!一個也不要放過這些***。”
在六排長右側敵人地包圍突然被猛烈的火力撕開一道大口子,躍出一條條矯健的灰色軍衣的身影,迅速撲到六排的陣地,占據了有利的射擊位置,對準仍不知是該繼續前進還是後撤的敵人。一條條火舌狂吐出來,一下子把六排原本薄弱的火力給加強了數倍,被打蒙了的僞軍措手不妨之下被割麥子一樣放倒了一大片。
六排的陣地前像是被湧過了潮水一樣,沖近地敵人都被突然出現的援兵給撸了一遍。
顯然一個連的火力遠遠超過了剛才敵人對阻擊者隻有一個排的火力預計,甚至連像樣的反擊都沒有就被迅速擊退。而二營的司号員更是郁悶,他剛才還想吹個沖鋒号來着,結果敵人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根本不給他發揮的機會。
“同志,115師獨立三團二營一連前來換防,請到後面休息一下,這裏請交給我們吧。”一連馬齊連長走到358旅的這支六排的排長面前,滿頭大汗地說道。
六排長看着被日僞軍蹂躏了一天化爲一片焦土的陣地,眼睛一紅,泣不成聲,隻是緊緊的拉住馬連長的袖子不放,“你們,你們可來了!”這一戰,差點把他的六排建制從358旅裏面給抹去,看着稀稀拉拉的幾個傷兵,六排長不禁悲從心來。[
“老徐,找幾個戰士,把這位同志帶到後面去,然後去找鄉親們。”馬連長吩咐着徐一亭教導員,開始着手換防整個陣地。
“不要碰我,我不想活了,我要和鬼子拼了,别碰我,我死也要死在這心”一陣激烈的哭喊在陣地上響起,六排的通信員哭着拒絕了一連的幫助,兩條腿都沒了,走不能走,跑不能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咋啦?!”李衛拔開人群,擠過去張望,原來是重傷的小戰士在鬧情緒呢。
李衛看了看這位戰士剛被包緊的殘腿,道:“哭啥啊,一個大男人的哭啥玩意見啊,不就是兩腿嘛,腿沒了咋的,你就廢了?沙給我矯情,沒了兩條腿你就不能開槍了?!沒了兩條腿就不能扔手榴了?!”在根據地呆久了,李衛也避不可免地滿口土話。
“你,你是誰啊,你憑什麽管我啊,我的事兒不要你管!我的腿沒了,你還能給我變回來?!”六排通信員小陳還在抹着淚珠子,兩條腿突然沒了,這任誰也不能一下子經受得住。
“切,我當多大的事兒呢。等打完仗,找個木匠,打兩條假腿給裝上,雖說跑得沒像以前那麽快,但走路還是能跟以前一樣嗖嗖的,腿沒了手沒了不要緊,隻要心還在,打不了仗還能再學習知識。在其他崗位上也能一樣抗日,除了你自己把自己當廢物,沒人會把你當廢物,等打完了鬼子,國家發展了,以後大不了再給你接回兩條真腿不就結了,你是個軍人,不是哭貓兒,把眼淚抹幹淨了,老老實實到後邊去。養好傷再出來打小日本也不遲。”李衛顯然沒有把這個小戰士斷腿的事兒當成什麽大事。在現代斷腿的人多了,也沒見幾個要哭死喊活的,一番硬嗆嗆的話。楞是把這個小戰士給說了楞暇
其實通信員小陳也隻是一時想不開,自己心裏其實也明白,隻是不肯承認似地,不過在李衛的嘴裏,這個重傷好像變成了足輕重的輕傷似,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小陳還是漸漸收了哭音,小聲道:“我的腿真的還能好?!我還能走路?!”
“當然!先接個假肢,多鍛煉鍛煉,沒問題兒?!”李衛說得也輕松。在現代斷肢續假肢的人多了去了,接個假肢要是努力鍛煉,幾乎看不出和常人的區别出來。
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小陳地表情變得輕松起來,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在他的精神一松後,立時發作起來,這個小戰士陷入了昏迷當中,幾個戰士倒是省了許多手腳,把他輕輕的擡上擔架擡到原六排陣地所在的高地後面。
“衛子。你說,他以後真得能再接兩條真腿上去?!”有個戰士有些疑惑的問道,接條假腿倒是有可能,但是續一條活生生的肉腿上去,這個麽?!真實性大大的懷疑?!
“以後麽,貌似,可能,我說得是這以後當然是幾十年後的事情啦!”李衛吱吱唔唔冒出一句,趕緊閃人,至于在他那個時代能不能真地再接活腿,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被二營打了個突襲後,日軍顯然不是那麽好易與,他們也看出來,這支援兵隻有他們三分之一,經過重整旗鼓,這支日僞軍的指揮官調整了陣形,拉出散兵陣線,由日本士兵指揮着僞軍,以多波次發動了沖擊。
“開路!”
“快快地!”
“你地,再不動的,死啦死啦的!”
戰鬥打到這個時候,僞軍們也學了乖,雖然後面日本士兵揮着刺刀兇神惡煞地吆喝着,但像烏龜似地磨磨蹭蹭地向一連和二連的陣地爬這去,死活都不肯站起身,隻有這麽一點點暴露面,确實在相當程度上給一連和二連的射擊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面對這種疏散陣形的多波次沖鋒,顯然範國文的馬克沁重機槍的密集火力并不能發揮出全部威力,急地範國文調着槍口挪了轉去,隻能摟準了目标急促單發射擊,甚至連續咬靶掃射的絕技都使不上來,根本沒有剛才拉足了火力猛掃的爽快勁兒,他扣着扳機心底裏要多憋悶有多憋悶,這會兒馬克沁還不如一支步槍的效率高些。
“氣死我了,受不了了,***。”範國文惱火異常,一邊胡言亂語着,一邊把馬克沁重機槍拖倒在掩體裏,開始竄崗竄位。
“範哥!這,這個不太好吧!”副機槍手小虎直楞楞地看着範國文明顯是搶别人生意,從别處摸來一支三八式步槍,迅速填進子,擡手就是一抱
呯!~
一個僞軍腦袋一歪,癱倒在了地上不動了。
“啧,啧,看來我寶刀未老,嘿嘿!”範國文首槍告捷不禁自我陶醉了一番,卻引來周圍戰友們地一片鄙視的目光,這個重機槍手着實不厚道,一個人占着兩把槍不說,還要搶别人生意,這讓不讓别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