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聲息地滲透到目标地的營區,三班幾乎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每個人身上都浸滿了能引起狗的嗅覺反感的草末汁水,忍着身上粘粘糊糊的難受勁兒,借着人體視覺死角和生理弱點,趁着巡邏隊伍穿插的空檔,甚至防守哨兵一眨眼的功夫,身形極速一晃而過穿越一層又一層的防禦線,甚至爲了一個穿越的機會,而等待一兩個小時。
留下孟子蘇和張猛在營區附近準備随時接應外,雷龍帶着其他三個戰士直接摸進營區。
三班的四個戰士極小心地插入到目标裏核心區域,尋找着大賽最終目标的人質所在地,所謂的人質當然是假的,聽說找了個軍事觀察團的洋老外客串的,既沒捆又沒綁,好吃好喝的坐在房子裏看書,隻是外面是荷槍實的士兵鐵桶似的給圍着。
“看樣子不好過啊,敵人的防守很嚴密!”舉着從120師特務營偵察哨繳來的望遠鏡,李衛小聲嘀咕道,此刻他和雷龍潛伏在一座屋頂的茅草屋頂的厚厚地草堆内,太陽猛曬的高溫,熱得他身上都感覺快要化了,但還是得強忍着。[
還好這個營區的房子不是外層草頂已經氧化變色的根本藏不住人的老房,皆是新建而成,屋頂的茅草都是新的,而且比較厚實蓬松,藏進一兩個人,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你看,那裏好像有人過來了!”雷龍指着遠處幾座像是夥房的土坯房,房頂的煙囪裏冒着炊煙,幾個戰士挑着飯挑子走了出來。
聞到從風中吹的飯菜香氣兒。李衛的肚子開始不争氣地咕咕唱開了空城計,早飯就吃了幾塊熏魚幹,爲了摸進營區,連中飯都顧上吃,像他這樣的年紀和攀崖地消耗,早餓得前心貼肚皮了。
“唉!餓死我了,班長,我們去偷點東西吃吧。好幾天沒吃上熱乎乎香噴噴的米飯了。”李衛小聲的嘀咕道。
雷龍頭未轉,依然架着望遠鏡搜尋着可能藏人質的地方,道:“别給我添亂,自己摸兩塊魚幹解決。”
李衛語,隻得從慢慢摸出幾塊魚幹塞進嘴裏,慢慢地咀嚼,高溫炎熱,加上缺少鹽份,李衛感覺到體内電解質的缺乏使自己的體力不斷衰弱。
一個夥房出來的戰士挑着飯挑子從李衛與雷龍藏身的屋檐下經過。
“香,真他媽地香!”李衛幾乎快要陶醉在風中飄過來地異樣誘人的食物香氣裏。雖然說這個時代的食物雖然出自純天然。開始吃吃還覺着挺新鮮,但是粗糧雜糧吃多了,李衛又開始懷念起現代的精細食物來。
“看不出來120師的廚子手藝真地不錯。我們三團的炊事班跟他們比起來簡直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嗯,真香。”雷龍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忙摸了塊魚幹塞進解饞。
“咦!這個味道怪怪的,好熟悉的味道。”李衛忽然聞出香味兒有些異樣,是烤羊排的味道,還有黑胡椒的味道。
“怎麽了?!”雷龍用力嗅了嗅,除了食物香氣異常誘人外,他沒發現什麽異常。
“嘿嘿!班長!盯着那個挑飯挑子地戰士!我好像能夠找到人質地位置。”李衛發出得意的奸笑,踏破鐵鞋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剛經過眼前的那個飯挑子裏散發出地西式餐點食物香味,可是瞞不過現代過來的李衛,普通官兵哪有輪到得烤羊排吃,特别是黑胡椒的獨特烹調味道,明顯不是普通戰士能吃得上的。
李衛架着望遠鏡死盯着那個挑着兩筐置滿食物的戰士,直到他走進一間普通的院落,門而入,敲了下門。門内冒出一個人的腦袋,向四周張望了幾眼,然後把挑着食物的戰士讓進門去,過了一會兒,那個挑着食物的戰士走了出來,很明顯挑子已經輕了許多,然後那個戰士繼續挑着食物來到各個崗哨,遞送食物,直到筐子全空後又返回了夥房。
李衛指了指那個看似普通的院落,對雷龍班長道:“看見沒那個人質十有八九在那個院子裏,我剛才聞到了西式烤羊排地味道,那是典型的西餐,中國人吃羊肉很少會做出這樣的味道。”
“你确定?!”雷龍很慶幸自己班裏有那麽一個識文斷字,見多識廣的戰士,換成别的參賽隊伍,哪個能從一個飯挑子裏覺察出有問題,斷出人質的位置,在這種重兵嚴防死守的營區内,找出一個人質,簡直難上加難。
“确定,我可是吃過西餐的。”李衛有些得意,這時候普通人視之高級食物的,面包,牛奶,烤羊排牛排,别說吃了,更是聽都沒聽說過,然而在現代簡直是普通至極,随便一個西餐館就能吃到。
120師特務營爲了照顧客串人質地洋老外而特别準備的西餐,哪裏會想到這也是一大破綻,更沒想到有人能準确判斷得出食物的不同,換一個角度想,西餐哪裏是尋常軍官戰士能夠見識得到的。
雷龍繼續架着望遠鏡,對人質的位置心裏有數,更加放下心來:“嗯,八成就是那兒了!得想法子摸過去!衛子,今天晚上來個調虎離山怎麽樣?!”
“得等晚上,嗯,月黑風高殺人夜,月明星稀放火天,今天晚上估計月亮好的很,我們就放火吧,嘿嘿,搞破壞我是最拿手了,不過班長話說回來,我幹脆在營區裏來招九天龍吟,把他們全震暈了,到時還不是讓咱們愛咋地咋地,這不是更省力嗎?!幹嘛還要放那麽大的勁兒。”[
“胡扯!什麽九天龍吟,那是做弊,你少出歪點子,你以爲誰都像你,嗓門大地能震暈人欣傷了人咋辦?!”雷龍仍對李衛上次在一分區選拔賽楞是放翻了半個營區仍心有餘悸,九天龍吟這功夫可是敵我不分。大規模差别殺傷性技能,在雷龍眼裏已成了禁招,如果讓李衛吼将出來,估計整個營區就剩李衛一個人能站着,連三班也得全搭進去。
“等會兒我安排任務,你準備好放火的材料,再說一遍,由瘋子和老肯負責制造混亂。吸引守衛,子蘇和棒槌在外面接應,你别給我亂跑,跟緊我,要是看到你胡搞,看我回去怎麽扒你的皮!”雷龍還是不放心李衛,這小子還是太年輕,拉在身邊看緊點兒才能發揮出李衛的長處。
“班長!拜托别把我說的這樣不堪好不好。”李衛抱怨道,不就是作事的風格不一樣,果然是老觀念。老思維。不能理解自己先進幾十年的。
李衛掩身在草堆裏直晃腦袋,悄悄地轉移了,他去通知瘋子和老肯目标人質的位置和準備行動地時間。
在進入營區前。三班就已經作好了一些必要的道具,用木炭粉和草稭杆做成的延時引線,配件空頭裏倒出來火藥做成的延時燃燒,專門用來制造混亂用,鄧風和肯得積兩人接到李衛的通知後,開始尋找混亂制造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三班的戰士依然冒着酷暑在隐蔽地點潛伏着,等待着太陽西斜,每一絲微風都能給他們帶來異常涼爽的感受,酷熱讓他們硬撐着不動。此刻拼得是忍耐的意志,午飯後,營區内地警戒又開始嚴了起來,酷熱使體内的水份直接從皮膚表面蒸發,趴久了,連一點點尿意都沒有,皮膚上出現一層薄薄的鹽霜,連衣服上也留下了一道道,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後的波紋狀鹽漬。
高溫使人昏昏欲睡,但每一戰士都睜大了眼睛,保持着精神集中。
六個小時,三班潛伏在營區内的四個戰士耐心地等待到太陽一點一點從西面的山頂下落。
突然間,火起潋處建築上冒起了火焰,營區像炸了營似的立刻陷入一片混亂,雖然有不少明眼人明知是有參賽隊伍在作怪,但也不能眼睜睜地見着房子燒成一片白地,因爲救火造成地混亂不可避免,原本鐵桶似的警戒也顯出幾分漏洞來。
“衛子!”一直未動的雷龍突然發聲:“行動!”他看到遠處的夥房又開始準備發放晚飯了。
“o!”李衛從草堆底下擡起頭來,四周地光線已經很暗了。
兩人借着夜幕和混亂向人質所在地院落摸去,而制造混亂的肯得積在繼續擴大戰果,鄧風則趕到雷龍和李衛兩人的位置進行支援。
雖然營區出現一定亂相,但這個院落附近地守衛力量依然保持着警戒。
摸近一個警戒哨,李衛悄悄摸了過去,猛得捂住哨兵的嘴,以手作刀在哨兵脖子上一擊,哨兵身體一僵,立刻軟倒下來,輕輕放好被擊暈的哨兵,李衛順手扯下哨兵身上的袖标。
這個哨兵算是莫名其妙的“陣亡”了,醒了以後,他會前往營區内的大賽陣亡組報道,與此同時附近隐藏的暗哨也被雷龍班長和鄧風兩人在同一時間給摸掉,也是和李衛同樣的手法,三個人近戰經驗豐富,知道下手輕重。
逐步清除掉院子外圍的警戒力量,營區内的混亂很好地掩飾了雷龍三人地移動和院外地異樣動靜,也許是故布疑陣,這個院内的守衛力量并不是很多,顯得這個院子很普通的樣子,但雷龍知道,越顯得尋常的地方則越不尋常。
院内,兩個衛兵視院外的混亂,依然堅定地站在崗位上,隻是拉上了槍栓,手指緊扣在扳機上,隻要稍有不對靜,就會立刻鳴槍報警,引來附近所有的自己人。
其中一個士兵的目光掃過院子牆頭屋角,望向自己的戰友時,目光過了一過,突然移回到戰友身上,臉色突然微變,有些結結巴巴,語氣顫抖着指着戰友的肩頭道:“那,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