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些村民都吃錯藥了,不止是孟子蘇,連陳火也是一肚子惱火,若不是張俊生隊長攔着,不然早就幹趴下幾個了。
“呵呵!~同志們!?長見識了吧!”張俊生隊長反倒是一點也不生氣,繼續帶着孟子蘇和陳火跑路,“告訴你吧,這叫作棒棒隊,你可别以爲這些全是老百姓故意要追咱,裏面有一群地主漢奸在脅迫他們,子蘇,你要是開了槍,搞不好會打死打傷被逼迫的老百姓,那可是犯紀律的,大家要記着,人民軍隊的槍,永遠不準對着自己的人民老百姓。”
“我日!~”孟子蘇好一陣沮喪,原本依賴的人民群衆竟然不知好歹的這樣對待他們,簡直是氣都氣死了,他們這麽出生入死的抗日倒底是爲了啥。
張俊生是看出了孟子蘇的心态,他不想這麽一個原本從僞軍解放過來的戰士心底留上什麽陰影,勸慰道:“别灰心,這就是鬥争,鬥争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什麽樣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群衆的心,還是向着我們的。”[
“子蘇,别擔心,等打跑了鬼子,你就明白了。”陳火拍了拍孟子蘇的肩,他一向信任張俊生隊長的話,想當初鬼子侵略他們的家鄉的時候,張俊生隊長不知道費了多少精力組織起遊擊隊,頂着心靈已經麻木的百姓的風涼話和輕視。在經曆數次地戰鬥和生離死别後,才把喚醒了那些已經失去希望的人心,組建起一支戰鬥力強悍的遊擊隊,神出鬼沒的在根據地内打得鬼子焦頭爛額。
畢竟是軍人,張俊生隊長三人很快把後面的棒棒隊甩得沒影兒。
“老張特況怎麽樣?”雷龍看以張俊生隊長三個人灰溜溜狀地跑了回來。
“嘿!沒戲!”張俊生抓下帽子道。
“咋的啦!撞上敵人了?!”雷龍瞪大了眼睛,就算是撞上日本鬼子,這三個也不應該是這副德性啊!~
“别提了,撞上棒棒隊了!”孟子蘇搖了搖腦袋歎了口氣。
“棒。棒棒隊?!”雷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棒棒糖!”一個有氣力的聲音飄了過來。
“是棒棒隊,不是棒棒糖!~咦,小李子,你醒啦!~”張俊生隊長還以爲哪個家夥在開玩笑呢,卻發現聲音傳自還趴在擔架上地李衛那裏,這小子還正睡眼朦胧的鬼叫着。
“這頭豬終于知道睡醒了~我還以爲要睡半年呢。”雷龍忿忿不平的看了看李衛,這幾天就數這小子舒服,埋頭呼呼大睡讓人擡着走了好幾天,身上隻帶了點輕傷,抵擋力強的連傷口感染都沒有。别人的傷口才開始收口。他居然已經掉癡痊愈了,這一身變态的恢複力連雷龍自己都嫉妒地要命。
“唉,不談了。小李子醒了就好!”張俊生臉上露出一臉笑容,畢竟能有一個戰士恢複過來,也是小隊戰鬥力保障,不過當他看到躺在一邊的鄧風時,臉上又有些開始僵硬起來。
“我要棒棒糖,我,我管他什麽棒棒隊還是棒棒糖,拿來讓我咬兩口先!”李衛雖然有了動靜,但還沒睜開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道,還帶着幾分孩子氣。
看到平時鐵血冷酷的李衛居然還有這麽天真的一面。着實讓看得周燕幾個人掩着嘴直偷笑不已。
“老肯,拿些吃的過來,小李子餓了。”雷龍班長歎了口氣招呼着肯得積拿幹糧,不把這小畜牲喂飽,八成一會兒又要出些亂子,雷龍早把睡了幾天剛醒過來地李衛當作饑餓中地猛獸來看了,睡了好幾天,不會餓才是怪事。
聞到食物的香氣,像是本能一樣。李衛仍迷糊着眼神兒一把搶過,大口地狂啃猛咽,看得其他人直心疼,“悠着點,沒人和你搶,來來,灌點水,看,噎着了不是,趕緊喝水!~”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衆人瞪大了眼,像是看到怪物的眼神伺候完李衛足足吃掉了一天五人份地口糧,伴随着李衛抹了抹嘴巴“飽了,爽了!~繼,繼續睡!~”的呓語,繼續倒頭便睡,直到繼續躺下,也依然沒有睜開眼,衆人的同時松了口氣,這小子,一口氣居然把睡覺期間的食糧全給吃了回來。
“真是頭豬!~”雷龍班長老臉微紅搖着頭,“别管他,我們繼續!~”
“鄧風怎麽辦?!對了,周燕,你那裏看看有什麽藥,給鄧風用上。”張俊生隊長看向周燕。[
此時周燕不時用濕毛巾替換着放在鄧風額頭。
“鄧風同志是傷口感染,有些嚴重,傷口倒是能有消毒藥物處理,好像是狼的爪牙有毒引起的感染性高燒,我們沒有特效藥!”
“上次不是從鬼子那裏搶來的藥呢?盤尼西林?!”張俊生想起來,第七小隊曾搶了鬼子的好東西。
“大部分盤尼西林和其他珍貴藥品已經送去延安了,我,我們隻留了很少的一部分,是給我們一分區首長留的。”周燕有些垂頭喪氣,眼看着戰友一點點地衰弱下去,心中如同刀絞一樣難過。
“這,燕兒,給瘋子用一支盤尼西林!”張俊生隊長略遲疑了一下,咬咬牙卻像是做出什麽重大決定的口吻說道。
“不!~不要!~”雷龍喊了出聲,幾乎在同時,原本還在昏迷中的鄧風也同樣喊了出來。
“我,我不要盤尼西林,不要用在我身上,藥,藥留給首長他們,我不要!~”鄧風想強力睜開眼,掙紮着,卻是徒勞地抽動着四肢,雖然他極度虛弱,但神志依然清楚,他聽到張俊生隊長決定用盤尼西林時,他不能躺不下去了,在抗日戰争上,八路軍的現代西藥奇缺,盤尼西林的價值他也是知道,比黃金還珍貴的藥物,在黑市上,一支盤尼西林能頂一條小黃魚(金條),能決定用在一個普通戰士身上也是需要付出巨大決心的,藥往往是能夠挽救一條生命,但在戰争中不知道有多少戰友會因爲缺醫少藥而倒斃在擔架上,他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戰士,絕對不能占用首長的藥品份額。
看到鄧風瘋狂扭動着掙紮,拼死拒絕盤尼西林,其他人一陣大亂,傷病員最禁亂動,鄧風明顯是消耗自己地體力,進一步削弱自己的抵擋力。
“瘋子你不要命啦,别動,躺着!我們聽你的,不用盤尼西林!不用”好像是病在自己身上,雷龍連忙安撫着鄧風,他的眼眶有些濕潤,多少的戰士啊,但是他這個做班長的卻能爲力。
當得到雷龍班長和張俊生隊長一再保證不用盤尼西林時,鄧風才停了下來。
“我,我甯可死,也不要浪費這麽珍貴的藥!藥,一定要留給首長!”恢複了平靜後的鄧風仍像是不甘心的喃喃着。
“唉!”張俊生隊長和雷龍班長互視一眼,一愁莫展,打仗他們在行,但是說到治病救人,小傷小病還好說,有土方子頂着,更難度高點的傷病,比起赤腳醫生級的周燕,天差地遠。
“什麽人!”營地外突然響起張猛的呼喝。
張俊生隊長一楞,猛然抓起槍跳了起來:“準備戰鬥!”
上次被鬼子偷襲怕了,幾乎條件反射式的,幾秒鍾的功夫,所有的人立刻各就個位,刺刀上槍,子上膛,散開陣形做好了戰鬥準備。
“老鄉,你,你怎麽過來?!”張俊生隊長看清了一個顫顫微微的身影出現在營地外,還背着的袋子,這個人正是在小陳莊村口他準備問話的那個老大爺。
張俊生隊長向雷龍班長使了個眼色,雷龍班長小心的退開,手指點了點肯得積,手一揮,兩人順着營地,悄聲息的做了個迂回,消失在營地外。
看清是一個老大爺時,張猛仍在的疑惑中,但手中的槍依然不敢放松,槍口依然對着那個老大爺,隻不過槍口略爲偏了一些。
“孩子們啊!可苦了你們啊,我們對,對不起你們啊!我們有罪啊!我給你們賠罪來了。”老大爺喘着氣走到近前,說着竟腿一彎要跪下來,張俊生隊長連忙沖了過去,急急地扶住老大爺。
“别,别這樣,老大爺,我們擔當不起啊。”張俊生硬生生的架住老大爺的身體,真實的感覺到人民群衆的魚水之情,小陳莊的老百姓還是有向着八路軍的。
“我們對不起八路軍啊,良心都讓狗給吃了,豬油蒙了心啊。”老大爺涕淚縱橫直下。
“老大爺,有什麽事兒盡管和我們說說,我們也不會怪你們的。”張俊生示意讓張猛繼續保持警戒,他則扶着老大進了營地。[
找了個茶缸,給老大爺倒上水。
做群衆工作,還是需要業務熟絡的人,張俊生和季平特派員坐到了老大爺身邊。
老大爺慢慢的止住了淚水,重重的歎了口氣,慢慢道:“都是讓那幫***給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