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年鬥争經驗積累下來,特工科的人可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隻要還剩一口氣,都能把那個漢奸的嘴給橇開,保不準最後把他供出來,那段誠可就死定了。
特工科的人一到三團,段誠的心态就變了,一直在心驚肉跳,走路都是低着頭,更不敢和别人對視,走路都躲着别人。
段誠去找過老頭子曾經的聯絡點,老頭子段貴山在那名假向導被二營抓回的時候,知道自己人沒有回來,也沒有聽到有奸細被擊斃的消息,就知道被八路抓了活口,風聲不對就立刻先走一步,也沒交待下自己的該怎麽辦。
段誠在自己的宿舍裏沒有絲毫睡意,心緒不甯地來回踱着步。[
死亡!自從有了對享樂的牽挂後,段誠一下子變得異常懼怕起死亡來,比起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來,他認爲那時候自己太傻,沒有及時行樂,傻跟着八路吃苦。
“看見段誠沒?!”王保已經找着團部上下所有的人都問了個遍,自從昨天夜班交接後段誠就不見了,一開始還以爲有什麽事兒離開,但今天早飯也沒看到段誠來吃,王保問了很多人,除了有人看見段誠神色不太對地出去過,但一會兒回來後就沒影兒了,就算是有事緊急外出,也應該找王保這個警衛連長請假才對,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
若在平時,團部突然少了個戰士,慢慢找便是了,但現在戰鬥期間幾乎是戒嚴階段,有整整一天不見人影。卻算是一件不小的事,因爲前面有漢奸被抓獲,三團和周邊的各部隊加強的警戒,敵人滲透搞破壞的可能性并不高。
生怕段誠在這個非常時期出事兒,團部警衛連專門分了一個班去三團駐地村落周圍去尋找段誠的蹤影,團政委跟着王保跟來到警衛連的宿舍,若說帶兵打仗是團長的事兒,但思想政治工作卻是團政委地工作。王保他們還以爲段誠碰到了什麽事,想不開出走,或者其他什麽原因,希望能在段誠的宿舍裏能找到一些線索。
開作爲警衛連宿舍的農戶廂房,房間内清清爽爽,沒有什麽淩亂的痕迹,在炕頭的小桌上也沒有什麽出走的留言紙條。
“檢查一下,看看段誠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王政委帶個王保和幾個警衛連的戰士在屋裏細心翻找起來。
被子稍有被鋪開的樣子,但沒有人躺進去過,衣服沒有少。槍還在。沒有上膛,段誠地私人物品依然沒有像是動的樣子。
“這是什麽?!”王政委在段誠的一個挎包裏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摸索了一番。從一個死角内摸出一件東西。
拿到手裏一看,“我當什麽呢,原來是衛子送小段的表!”王政委随手把這塊現代伯爵表扔給王保,讓他整理好,然後繼續搜索其他物品,這塊表是李衛送給段誠的,這事兒衆所皆知。
順手接過王政委遞過來的手表,接觸到冰涼的表身,王保突然像是被雷擊了一般,張大了嘴。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不,不可能,怎麽?不會,怪了,它什麽會還在,真是奇怪,奇怪!”王保撫摸着光滑的表面喃喃道。
王政委聽到王保自語地有點莫名其妙,扭過頭問:“咋啦?你怎麽這副表情,奇怪什麽呢?”
“這表!這手表有點奇怪?!”王保撓撓頭。
“是嗎?!”不愧是做了多年政治工作。王政委的警覺性一下子被王保給挑起了。
“上次小段被敵人擄了去那次,我記得當時他就帶着這塊表來着地,照理說如果被鬼子抓了去,這表怎麽會還在他這裏!”王保仔細回憶了那天地情景,他還記得清楚當時段誠還在照着這塊表對時間來着的,段誠失蹤後,手表也就失蹤了。
王政委略爲沉吟了一下,嚴肅的盯着王保道:“你确定”他也開始回憶起段誠回來後地表現,越來越覺的可疑。
“按敵人的搜查嚴密程度,日本鬼子是不可能對這麽高檔的表視而不見的,這塊表怎麽可能還會跟着他在一起。”王政委越想,心中的疑惑越大。
“難道說?!”
“難道?!”[
王保和王政委互相一眼驚呼,“段誠有問題!”
很多連不起來的思路,一下子連了起來,王政委一下子想起來,前幾天制定作戰計劃有可能被洩露的事件,他一直在奇怪不知道是在哪個環節讓敵人知道了他們的作戰方案,他曾經懷疑了很多人,包括了各營長和指導員,卻一直未懷疑到當時正站崗的段誠身上。
“不,不可能吧!“王保臉色有些蒼白道,他有些不能接受更像是親兄弟似地段誠有出賣隊伍的嫌疑。
“鬥争是複雜的,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等找到段誠就一切真相大白,保兒,你要有這個心理準備。”王政委語氣帶着苦澀說道,當初從某個小村落收留了段誠後,他親眼看着段誠一點點長大,卻未料到平時活潑的小夥子竟然有可能投降了敵人,而且還是中華民族的死敵日本鬼子,至于其中投降的原因,王政委卻是法想像得到的。
王保掂着手裏的伯爵表,表情複雜,王政委的懷疑讓他心底翻騰着,親兄弟般地段誠有叛變嫌疑,讓他幾乎法接受。
王政委立刻将此事報告了特工科的幹部,上級對此事件一下子重視起來,通過多方面的調查,段誠的疑點越來越大,幾乎是悄悄地,特工科向各地方遊擊隊和武工隊下達了追捕段誠的命令。
而此時段誠僞裝成老百姓,順着老頭子段貴山留下秘密情報聯絡點,在投奔他老頭子的路上。
盡管日本鬼子用了毒氣,卻擋不住三團的攻擊勢頭,東堡團的戰鬥依然在繼續,雖然沒有大部隊的沖鋒,爲避免被敵人毒氣大規模殺傷,二營和三營派出小股戰鬥小隊進行着逐步逐寸的争奪戰,戰鬥異常激烈,每一支戰鬥小隊都要承受極大的壓力,反正也不讓小鬼子安生。
此次戰鬥原本是趁着東團堡駐紮的日本鬼子大隊長交接的空隙,卻未料到剛禦任的甲田大隊長像是知道了八路軍要攻打東團堡,殺了個回馬槍返回東團堡,與新任的大隊長一起指揮着士兵防禦,兩個大隊長的存在,使得日本鬼子的作戰變得異常難纏,指揮能力不但沒有下降反而幾次看破了八路軍的攻擊意圖,令二營和三營損失很大。
作爲戰鬥輪換的戰士一從火線上撤下來,胡亂啃了幾個饅頭灌了幾口水,直接找了點平坦的地方,剛沾到地就呼噜聲大起,幹了一晝夜,對于戰士們心理和生理都的消耗都很大,特别是敵人的毒氣傷害非常大。
擁有充沛的體力是保證戰力的條件之一,這點每一個戰士都很清楚,在下一場戰鬥開始前,抓緊充分休息,幾乎是視周圍的噪雜聲,依然能夠睡得很覺,甚至原預備連隊的戰士替他們補充藥都不能驚醒他們,但是隻要一有集合号聲吹起,他們就會立刻像猛虎出山一樣精神抖擻。
在上級得知三團受到日本鬼子毒氣攻擊,傷亡非常大,便立刻派出了直屬司令部的印度援華醫療隊,并在烏龍溝設立醫療站,直接收治中毒的戰士。
李衛在打了四五桶水沖了幾遍身後,算是把沾染身上的毒質沖洗淨,打坐片刻恢複了一些體力,從工兵班榨了一個炸藥包,再找當地老百姓弄了些東西,他又再次忙活開來。
“媽的,化學武器對化學武器,看看倒底是哪個狠!”李衛一臉咬牙切齒地把諸如幹辣椒,胡椒,芥籽和被烘幹的一些不知名植物枝葉碾碎,還找了未上戰場的戰士一起把木炭也一起弄成粉狀。
剛從烏龍溝的衛生隊得來的消息,畢勝克和被李衛一起拖出來的戰士中毒都比較深,仍在搶救之中,未脫離生命危險,而張猛仍在昏迷中,三班仍能拿得起槍的,隻有他,鄧風,肯得積和三班長雷龍四個人。
幹辣椒更是挑野生山辣椒,别看個頭小,辣勁可是要人命的,份量實足。
扒開炸藥包,再拆了兩個手榴,倒出火藥,再把已經粉碎極細的幹辣椒,胡椒和芥籽等細末按着一比一的比例混合進去,摻上經細篩過的木炭粉,放在陶盆裏用木棒細細攪均。
找了一堆紙團破布頭子和竹筒,先倒進一堆辣椒,胡椒和芥籽等細末,然後再把摻雜過的火藥倒進去,再把紙團布團緊密包好,插上有含着導火線的細蘆杆,或者用竹節筒開一小孔,依樣畫葫蘆的倒入火藥插上導火索,一件裏面也就摻個一兩火藥的份量。
“嘿,看看咱倒底誰玩誰!”李衛臉上浮出陰險笑容,看得幾個幫忙的戰士面面相觑,個個心裏雪亮,辣椒、胡椒和芥籽之類的摻進火藥,爆炸起來絕對夠嗆,能想出這一損招的絕對不是什麽好鳥,真不知道自個兒營裏怎麽會出這麽個陰險家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