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拆掉了鋼盔上面的日本軍徽,外面重新抹了層炊事班的鍋底黑漆,胡亂抹了些花花綠綠的塗料,内部再墊了些棉花之類的,勉強算是一個能保護腦袋的仿迷彩頭盔了。
若不是李衛解釋了一下,雷龍班長他們算是弄明白了李衛爲啥把一個好好的鋼盔整成這副惡心的樣子。
雷雨夜,豆大的雨點夾雜泥點撲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中不時劃過一道道銀蛇,随之爆發出震耳的炸雷聲。
泥濘的大路上,一條條人影悶頭的踩着泥水前進,少數馬匹不時被雷聲驚得一陣狂顫,好在騎者并未騎在馬身上,一邊安撫着馬匹一邊牽着盡力走路前進。[
“跟上!快!”
“不要掉隊!”
隊伍中隻有這一類的傳令聲不時的響起,每一個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腳下的路面上。
李衛心情急度不爽,綁腿上傳來的泥漉漉粘糊糊的感覺着實不爽,身上早就被雨點淋透,雨點打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兩腳沒入泥水中傳來讨厭的粘力,還得小心拔脫了鞋子,擡腳時濺起的泥點子前飛後濺,李衛早和其他的戰士一樣成了泥猴。
“哎呀!~你個***賊老天!”天有不測風雲,哪怕李衛神功蓋世也免不了陰溝裏翻船,腳下一滑,李衛很幹脆地用能拿下世界摔跤冠軍的規範動作,利落地撲入一個泥水窪裏,爆天滿天的泥漿,如此威力巨大的泥漿卻沒有讓身邊的其他人有絲毫躲閃的意願,本來就是泥人了,也不多再乎一點。
“衛哥!~”一個矮小的八路軍戰士披着箕衣踏着泥漿一路小跑沖過了來。
李衛懊惱地在泥水中一滾身爬了起來。他都記不清自己摔了第幾回了,反正又不是隻有自己滑倒過,這支隊伍快成摔跤大隊了,撲滋撲滋滑翻在泥漿裏地聲音不時在隊伍裏響起。
聽着聲音尖細清脆,李衛都看不出表情的的泥臉上露出一口白牙,恐怕除了嘴和眼睛,就沒其他是幹淨的,反正都成這樣了。在現代泥漿浴不是挺流行的嘛。
“哈!佳瑤啊!啥事兒啊?”
李衛抹了一把泥水,不顧形象地亂甩。
李衛進到三團後,新團長顧躍一直比較反對王保和陳佳瑤跟李衛來往,說什麽保密,不能搞特殊化,戰士配給制和幹部文員的配給制不一樣的,隻有閑下偷偷的時候,陳佳瑤和王保幾個團部地老人湊點東西塞給李衛,生怕李衛吃不消部隊的生活。
“保哥和王政委讓我帶點東西給你!”陳佳瑤從箕衣裏掏出一個油紙包。
“啥東西啊?”李衛靠上前幾步,腦袋湊進陳佳瑤。
借着陳佳瑤的鬥笠。打開油紙包的一角。
浸透了羊油的紙把水氣和潮氣排除在外,掀開一角,露出裏的東西。裏面包着是紅紅黃黃一些碎塊狀的東西。
李衛抓了一點出來,原來是幹辣椒和姜塊,這可真是雪中送炭,雨中送暖,真是好東西啊,大雨下得帶走了身上的暖氣兒,一股子寒濕意直透骨子裏面,渾身都透着不自在,像是有要受涼生病的感覺,而幹辣椒和姜塊正好是驅寒避濕的好東西。
“佳瑤!真是太謝謝你了。真是好東東啊。”盡管平時不太吃辣,李衛爲了驅散身上地寒濕,迫不急待地把幾塊幹辣椒塞進嘴裏。
“啥叫東東?東西就東西嘛,怎麽會是東東呢?”陳佳瑤一臉笑意糾正着李衛的話語中的錯誤。[
“扯,這裏是中國,是東方,不是西方,隻有東東,沒有東西。難道你是東西?”李衛不顧女孩在面前,胡亂調侃着現代式地俚語。
“胡說,我才不是你!真是壞死了!~”倒底是能寫會算的書記員,陳佳瑤在即将說錯話的那一刹及時發現了自己的口誤。
“嘿嘿!~”李衛泥臉上看不出是笑還是其他的什麽表情,他的牙齒開動一陣猛嚼,随着唾沫化開了辣椒,舌尖傳來火燒似的感覺,嗆人的辣意隻透入喉,李衛被辣的幹咳不斷,又出糗了,眼淚也快冒出來,渾身都是泥水又不能用手去抹,隻能搖頭直晃甩掉模糊住視線的淚水。
“瞧你!貧嘴貧舌地,看,報應來了吧,慢着點,又沒人跟你搶!”陳佳瑤看着李衛被辣得表情扭曲,抿着嘴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擡頭仰天張口接了點雨水進口,李衛勉力咽進辣椒,胃裏頓時像是升起了一團火,一股子劇烈的熱量由腹中開始向四肢百骸散發出去。
煉神訣頭一次不由自主的啓動了,也許是自發性的保護身體血脈和能量,若有若的真氣伴了着辣椒産生的熱量自行的在身體裏輪轉不休。
李衛一時沉醉在這種舒服的感覺中,渾身地寒氣和疲勞也被這口辣椒一驅而散,精神再次旺盛起來,小宇宙又開始燃燒了。
“好了,你拿着,我先走啦。”陳佳瑤看着李衛舒爽的感覺,知道這點些東西還真是幫上了忙,她把油紙包再次包好,往李衛手裏一塞,再次一路小跑前隊伍前面跑去。
緊緊抓着紙包,李衛不禁有些感動,部隊真像是一個大家庭的感覺。
李衛呼出一口熱辣辣的氣,加緊急奔回自己的隊列中,開始喊了起來:“來來來,見者有份,都來一點,這可是好東東啊。”
一見有吃的東西,隊伍立刻騷動起來,李衛在隊伍裏前後奔走,把油紙包裏辣椒和姜塊分給了其他戰士,有好東西總不能自己獨享,雨天行軍有了這些東西,生病的人就會少了很多。
“衛子倒是真講點義氣。”班長雷龍享受似地嚼着辣椒和姜塊,他早就注意到團裏的小書記員給李衛開小竈,李衛這小子倒也夠意思,還能記得别的弟兄,真是給三班長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