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城固縣城外的關卡,國民黨的士兵一個個嚴格檢查進城的人,有時甚至還要進城的百姓把兩隻手伸出來檢查,這是在檢查手上是否有槍繭,有些過關的老百姓右手甚至沒有食指,這是抓壯丁時不願當兵,被剁去食指,對做農活影響并不大,但是不能用槍扣槍機了,間接地剝奪了這些老百姓用槍的能力。
李衛也沒什麽多說,幹脆雙手朝上給檢查的那些兵看,手上沒多少老繭,隻有在拇指食指和中指有三個繭印,很明顯是拿慣硬筆的手,而範國文手上也差不多,看樣子他也讀過不少書。
關卡的兵隻是看了一眼李衛和範國文,不客氣的大力了過去,一揮手也讓他們兩個過關了。
進了縣城,李衛向路人打聽了路,帶着範國文徑直左繞右轉的穿過幾條街來到一家中藥鋪前。[
雖說是縣城,感覺也比現代的鎮大不了多少,也幾乎就是一條街頭望到街尾,古老的石闆街,舊式的鋪子,房子不集中,間隔比較大,讓李衛真正感覺到了民國時期的氣息,以前在八路混,全是山溝溝,隻有山區度假村的感覺,而這裏卻讓李衛有一種懷舊的感覺,好像又不算,有些舊式建築還是蠻新的。
比較大的建築分布的零零散散的,路上的學生倒是蠻多,也沒看到電視裏那種近代的學生裝,穿得挺老土的,花布緞子,灰袍子,至少李衛自己是這麽看,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更是黑黑的,要麽灰色的,就像是現代讨飯的那種衣服感覺,隻有現代的鄉下老阿太才這樣,除了臉上還算比較幹淨。
一些破舊圍牆大門處,還挂着xx大學的字樣,看樣子搬過來時比較匆忙的樣子,連裝修都沒顧得上。
繞過了城固縣城的老城隍廟,就看到一個巨大的“藥”字招牌,老舊式鋪面黑色招牌上用紅色底漆寫的字“林記藥鋪”。
李衛先讓範國文在門口等着,自己進了中藥鋪,如果按計劃中沒錯的話,這個表面上是濟世救人的藥店,除了是給八路軍供藥的藥品儲備站外,也是一個地下情報站。
“掌櫃的,抓藥。”李衛走到櫃台前喊道,伸手摸出一張藥單重重拍在櫃台上。
“先生貴姓,我是這裏的掌櫃,請問抓什麽藥啊?”一個穿着長馬褂的人迅速走了過來。
“我姓李,想配個安宮牛黃丸,小柴胡二兩,朱砂一錢,雄黃二分,百草丹一副。”李衛明顯像是在背課本,對他來說,這種藥方式的接頭暗号内容,實在不是他所能理解的,盡管他看過很多書,但也不是所不知。
“這個藥方有點怪啊,請問先生,這個方子治什麽病?”掌櫃的對答一樣天衣縫,藥方暗号和接頭人的姓都對上号了。
“艾滋!~”這個暗号是李衛定的。
“哦,這個病啊,比較少見,我看這個藥方好像并不是對症之方。”掌櫃的仍是有闆有眼的回答道,這時候哪兒來的艾滋病,不過沒人知道這是胡扯。
“你這兒有更好的藥方?”李衛問道。
“當然當然,鄙處有一種特别的藥,包治艾滋病。”在李衛眼裏,這個掌櫃明顯開始瞎掰。
“還能治什麽病啊。”李衛接過店裏小工的茶水,輕輕的吹了口氣。
“瘋牛病!~”
李衛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什麽,還有瘋牛病?!”李衛有點呆,他真有點氣那個寫這個暗号的人了,有這麽胡扯的嗎,又治艾滋病,又治八杆子打不着的瘋牛病,真是見了鬼了。
李衛哪裏知道這個暗号就是三團團部的書記員陳佳瑤的大作,說倒底還是李衛提供的暗号關鍵詞,陳佳瑤裏哪裏管什麽瘋牛病和艾滋病是什麽東東,按一般的規矩,重要的暗号爲防止洩密,經常采用特别關鍵字作爲接應内容,即使敵人知道了關鍵詞,不知道應對方式也是沒用。
“那拿來看看吧。”李衛還是強忍着想在地上打滾暴笑的沖動,接着對暗号。
“這裏不太方便,請李先生進裏面來,請這邊好。”藥鋪掌櫃對李衛臉上有些扭曲的表情視而不見,仍是一臉對着顧客的微笑服務表情。[
真是讓李衛服了藥鋪掌櫃這種職業素質,真是面對風雲而不變色。
李衛跟着藥鋪掌櫃進了藥鋪内屋,經過幾個轉彎後,進了一個房間。
李衛在藥鋪掌櫃關上門前,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拉着一個小藥碾子坐到了屋外的院門處,看他所坐的位置,是一個可以看到院外動靜而又不是被院外所發現的位置,明顯是一個觀察哨的作法。
藥鋪掌握先讓李衛坐下,一言不發的把李衛那張藥方拿出來放在桌上,取了桌上的茶壺輕輕的倒了點水在藥方的紙上,輕車熟路地用手輕輕的抹均。
幾行由淡變弄的藍字顯現了出來,李衛也沒絲毫訝異,這是硫酸銅爲原料的特殊化學作用,白色的硫酸銅粉末遇水而變成藍色結晶質,這在抗戰中應用的并不少見。
藥鋪掌櫃一臉的欣喜:“總算盼到李衛同志了,這一路上總算辛苦你了。”
對暗号的任務算是正式結束,李衛稍松了一口氣,保持着很客氣的語氣道:“哪裏哪裏,一路上受到很多同志照顧,也沒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