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三聲輕響,同時震得那個難民倒退一步,幾個難民一齊看像那個難民手中的棍子時頓時吓得倒吸一口冷氣。
三支極鋒銳,薄如柳葉的菱形星塵梭齊齊的插在那個難民的棍子頂端。
幾個難民互相對視一眼,這氣質文弱的李衛居然是個極不好惹的硬點子,還是一個會暗器的武林高手,齊猛然大喊一聲,四散地奔逃而去。
收拾幾個小毛賊,動動幾支星塵梭吓唬吓唬他們就行了,說到底,他們仍就是中國的老百姓,若不是生活所迫也不會流落成賊,李衛歎了口氣,說到底還不是讓小鬼子給鬧的。[
星塵梭的準頭是練了很久,李衛自然不會去殺這些算到底被迫落草的小老百姓,平時僅在袖口裏藏着幾支防身,槍是不願拿出來殺自己人的。
“好了,沒事了。”李衛輕輕拍着那個年輕人,繼續說道:“我叫李衛,你叫什麽。”這個年輕人剛才的中英文混合罵,讓他有了一種感覺到現代氣息的感覺,因而忍不住出手。
年輕人先是楞楞的望了一眼李衛,也許認爲李衛不像是壞人,然後又低下頭回答道:“我叫範國文,你也可以叫我布魯斯,這是我教父幫我起的英文名。”。
原來還是個受西方生活長大的中國小華僑,教父?!還信基督教呢,還真是個小二鬼子。
“還是叫你範國文吧,請問一下,他是誰啊,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李衛指了指範國文懷裏抱着的外國老頭的屍體。
哪知李衛這一問,範國文的眼睛裏淚水又嘩嘩的下來了,抽泣着說道:“他是我們家的管家老喬治,這次我的父母和管家帶我回中國來探親,哪知道中國和日本打仗,中國潰退地那麽快,爸爸媽媽和我失散了,隻剩下我和管家老喬治,路上不太平,老喬治爲了照顧我,結果被鬼子給打傷了,錢已經用完了,又請不到醫生看病,結果,結果就”
範國文抱着頭失聲大哭起來。
李衛總算弄明白,這個衣着談吐完全西化的中國人是歸國華僑,由于戰亂與家人失散,現在老管家也死了,現在就剩他一個人。
還是好人做到底吧,不然把這歸國的小華僑扔在這兒,保不準過幾天又是屍體一條。
李衛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顧兄還是節哀吧,人死不能複生,管家還是趕緊入土爲安吧,我幫你把他找個地方埋了吧,不要你報酬的。”
“真的?!太謝謝你了!~”範國文漸漸止住了眼淚,點了點頭,看來他生長于一個很優越的環境,一直都是家長作主卻造成他現在遇事就六神主的局面,這讓李衛不禁想起現代中國家庭的現狀,真得很像。
總算找了個看上去風水還算可以的地方,李衛用樹枝在地方稍稍挖了一個坑,也是累得一身大汗,埋下範國文的管家屍體,蓋起一座墳頭,用藤條把兩根樹枝捆成十字架狀插在墳前,算是尊重死者的信仰了。
這一折騰下來,也耽擱了李衛半天時間。
做好這一切,卻見範國文翻了半天自己的皮包摸出一支筆,遞到李衛的面前說道:“謝謝你,李先生,這支金筆就當我送給你的報酬好了。”
這個小華僑居然手裏還有些值錢的東西,看樣子對他挺重要的,否則也不會在最後時候拿出來,李衛一楞,搖搖頭道:“算了算了,我說過,不要報酬的,小事而已。”李衛不自覺得把年齡比他還大的年輕人,當作年紀比他還小的人來看。
“謝謝你,你真是好人!”範國文倒也不多說什麽,收回了筆,臉上卻是非常感激之色。
“你以後怎麽辦呢,你準備怎麽去找你的父母?”李衛問道,執行任務還帶着一個人頗爲不方便。
“我,我,我也不知道!~”說着說着,範國文的眼睛又開始紅了起來。
對這個動不動就掉眼淚,比大姑娘還會哭的年輕人,李衛倒是一臉奈,說道:“這樣吧,你先跟着我,找你父母的事,走一步算一步。”李衛心下打算找到黨組織,到時托付掉就算了。[
“我,我”範國文像是還有話說。
像個娘娘腔似的沒完沒了,李衛有些煩了。
“行了,大男人哭個啥,拿上東西,跟我走吧。”李衛實在對這個富家大少爺看不下去。
“哦!~”這下範國文老實了,扛着皮箱跟着李衛上路了。
路上多了個伴,倒也不寂寞,李衛與範國文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趕路,李衛倒是鬧明白這年輕人的身份來曆,看不出這家夥還是出身于美國中産階級華僑,家裏有一個大農場,還有一個小貿易公司,算是資本家了,當時中國人能在美國混出點名堂的倒也不多見,範國文是美國出生的,獨子,家裏就七八口人,他的家長也還算愛國,聽說小日本入侵中國,還參加了美國當時的援華組織,沒少投錢支援中國抗日,也許是心急在中國老家的長輩和祖藉,不得不冒險回國探望一下,本想帶着家族的人回美國,卻未料小日本前進的那麽快,一下子被逃亡的人群擠散了。
讓李衛看不出來的是,這個範國文居然還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大二學生,還是工商管理本科專業,比李衛的學曆高多了,這個人才順手帶着也許會給抗日有點幫助吧,至少也可以拿來做做生意賺點抗日軍費錢。
相比之下,範國文簡直就把救了他一命的李衛當作神來崇拜,精準的暗器功夫,甚至在遇到強盜流民時隻用了幾下拳腳就收工繼續趕路,根本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剛逃脫大難,範國文吃飽喝足,恢複了不少精神,立刻回複了年輕人特有的好動和活躍,特别是有一個功夫高手在身邊,範國文連求着李衛這個年紀比他還小的人做師父的念頭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