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這樣了,我還是下次有機會再來看師傅吧!"韋瑩努了努嘴,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循着如雷的鼾聲,我來到劉大寶床邊,搖着他的肩膀說道:"大寶,醒醒了!不早了!"
搖了半天,劉大寶這厮也沒半點反應,我使勁推了推,他才翻了個身,咂了砸嘴,仍舊睡得香甜。
無奈之下,我隻得深吸一口氣,趴在他耳邊大叫道:"着火了!"
這一招果然管用,劉大寶蓦地坐起,鞋子都顧不得穿,跳下床就想往門外跑。我一把拽住他,笑道:"好了好了,不用驚慌,逗你玩兒呢!"
劉大寶赤裸着腳,氣急敗壞地指着我罵道:"雪狍,你可真是操蛋啊!睡個覺都不讓我消停!"
我無奈地指了指窗外,說道:"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睡,今天咱們要出山,趕緊穿上鞋子,吃飯去。"
劉大寶看了看窗外,歪着嘴,撓了撓頭,然後重重歎了口氣,說道:"好吧!"
藥姑給準備的早飯很簡單,無非是當地的一些山林野菜、粗茶淡飯,但是我們吃起來,卻感到特别美味,韋瑩看着我和劉大寶狼吞虎咽的樣子,笑道:"怎麽樣,我師傅做的山珍野味不錯吧!"
劉大寶一邊往嘴裏扒飯,一邊忙不疊地豎起大拇指,口齒含混不清地說道:"不錯,不錯!"
吃過早飯後,藥姑果然還沒回來,我們隻好收拾好東西,鎖上門,三個人方才走了沒幾步,劉大寶猛地一拍大腿道:"昨天下了一場大雨,這山林間跟變了個樣似的,你們倆還記得下山的路嗎?"
韋瑩四下看了看,說道:"記得個大概。"
我苦笑道:"我也記不太清了!"
由于這裏地廣人稀,居民極少,加上茫茫山林,一場大雨過後,原本就曲曲折折的山路更加無法辨認,所以我們此刻正踟蹰在木屋前,不知該從哪裏下山。
正猶豫不決時,林中忽然閃出一個又黑又瘦的身影,我們一看,原來是送我們上山的二娃子。
劉大寶一拊掌,指着二娃子大喜道:"正念叨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二娃子走到近前,仰臉對我們說道:"袁大夫讓我來帶你們下山。"
劉大寶笑着摸了摸二娃子的頭,說道:"袁大夫真是有心啊,你也辛苦了,二娃子。"
剛開始我就覺得二娃子哪裏不對勁兒,此刻他走進了,我看到他臉上依稀有淚痕,嗓子也有些沙啞,我疑惑地問道:"二娃子,你怎麽了,爲什麽哭?袁大夫幹什麽去了?"
二娃子雙手糾結在一起,嗫嚅了半天,才說道:"我大伯失蹤了...聽袁大夫說,他好像跑進了山林的禁區中,八成是沒命了...還有,我爹的墳又被扒開了,他的屍體也不見了,附近的墳也都一樣...我娘聽到這兩件噩耗,哭得暈了過去..."
"那我師傅,袁大夫她去哪了?幹什麽去了?"韋瑩有些焦急地問道。
"袁大夫給我娘瞧了瞧病,開了一副藥,和村長他們商量事情去了,割漆的日子近了,村裏的叔伯們正商量着要進山,袁大夫不同意。"二娃子抽了抽鼻子,一五一十說道。
"最後怎麽樣了?商量的結果是什麽?"我問道。
"袁大夫勸說不過,好像是妥協了,他要和村裏的叔伯們一起進山,順便去找我失蹤的大伯。"二娃子道。
"你說的進山,是不是指得那個什麽...王爺石後面的禁區山林?"劉大寶問道。
"對,就是那裏,那裏可邪門了,經常死人,但是沒辦法,爲了割漆,叔伯們還是要冒險進去。"二娃子語氣有些顫抖地答道。
"我師傅要進禁區!這也太危險了!"韋瑩震驚地說道,然後一臉歉意地看着我和劉大寶,"非常抱歉,我決定暫時不下山了,我要和師傅一起進入禁區!你們倆趕緊跟着二娃子下山吧,回去的路你們都知道,我就不送了。"
劉大寶有些生氣地說道:"你也太小瞧我們哥倆了吧!"
我也無奈地搖頭道:"你把我們當成什麽人了?"
說罷我和劉大寶默契地一對拳,說道:"我們也去!"
韋瑩有些感激地看着我們說道:"你們..."
我一擺手,笑道:"什麽我們,畢竟一起患過難的,怎麽可能說走就走。"
劉大寶也跟着說道:"就是,别在這廢話了,咱們趕緊去找袁大夫吧,再晚點說不定他們就進山了,二娃子,趕緊帶我們去找袁大夫。"
二娃子這次沒有猶豫,而是肯定地點了點頭,他大概是這樣認爲,多了我們幾個人作伴,結伴進山的漆客子的安全就能多一分保障。
二娃子帶着我們回到山村,連家也沒回,而是一路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村長家。村長家的木屋相比于其他村民居住的木屋要寬敞許多,我們敲門而入,發現屋内擠滿了人。
周圍一圈七八個人全都是青壯年男性,清一色地端着茶碗,安靜地聽着中間一男一女說着什麽。
中間的男人年齡較大,大概在七十歲左右;他旁邊的那個女人我們倒是熟悉得很,正是袁大夫。
袁大夫看着我們幾個突然進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從人群中擠出來,把我們帶到門外,問道:"我不是讓你們幾個下山回去嗎,怎麽到這裏來了?"
韋瑩倔強地說道:"師傅您要進山,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怎麽放心得下,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們肯定不會下山的。"
我和劉大寶均在一旁點頭稱是。
袁大夫看到我們這般模樣,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這事讓你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走的。說實話,我原本是不同意他們進山割漆的,迫于無奈,我才答應下來,沒想到你們也知道得這麽快。"
我道:"要不是二娃子跟我們說,我們就真被蒙在鼓裏了。"
劉大寶道:"就是啊袁大夫,你太不夠義氣了,這種事情怎麽能少得了我們?"
韋瑩問道:"師傅,那你們決定什麽時候進山了嗎?"
"剛才在我旁邊的那位,正是村長,現在的季節剛好适合割漆,擇日不如撞日,大夥兒剛剛決定,吃過晌午飯,立馬進山,因爲彭昌明剛跑進禁區不久,迫于時間緣故,我們也不得不馬上進山尋人。"藥姑道。
"這麽快!"劉大寶叫道,他顯然沒預料到時間這麽緊迫,"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啊!"
"好了,現在勸你們下山,你們肯定也不會走的,跟我進來吧,也跟大家夥認識一下。"藥姑說着拉開門,把我們幾個邀請到屋内。
藥姑走到村長旁邊耳語了幾句,然後朗聲對屋内的人說道:"我的徒弟和她兩個朋友也要随咱們一道進山,人多互相也有個照應,大家沒意見吧?"
聽藥姑介紹完,衆人皆打量了我們幾個一遍,片刻後屋内角落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方臉漢子說道:"一個小丫頭,兩個小後生,都是細皮嫩肉的城裏人,能行嗎?"
藥姑一臉嚴肅地說道:"老方,相信我,他們在應對這種事情上,比你在行得多。進了山後絕對不需你們對他們三個多操心。"
那個喚作老方的漢子道:"既然袁大夫你這麽說了,我也沒意見,腿長在各自身上,命也是自己的,我話說在前頭,到時他們出了什麽意外,咱們可不負擔。"
劉大寶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大叫道:"嘿!我說你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我們出什麽意外,告訴你,小爺我的命硬着呢,不需你多操心,哼哼,到時您還是多多關照好您自己吧,我們隻負責袁大夫的安全,其餘閑雜人等,一律不管的!"
村長見狀忙說道:"後生不要急躁,我們這麽說也是爲了你好,畢竟這王爺石後面的山林不是随便就能進去的,弄不好會喪命的!"
韋瑩白了劉大寶一眼,賠笑對大家說道:"這點叔叔伯伯們就放心吧,我們雖然年輕,但是年輕有年輕的好處,腿腳靈活眼睛好,到時你們忙着割漆時,我們也好在一旁照應着點,絕不會添亂的。"
村長道:"說得也是,不愧是袁大夫的徒弟,這樣吧,咱們就這麽定了,過會兒大夥兒吃過飯,準備好工具,到村頭祭祀完一齊進山!"
說完,大夥兒各自散開,回家吃飯去了。我和劉大寶、韋瑩還有藥姑幾個人被村長盛情留在了他家裏吃飯。
村長的資曆在村中幾乎是最老的,由于年紀太大,此番他無法進山,也沒心思吃飯,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自釀的燒酒。
"造化多變,人生無常呐!"村長歎道,"安逸了這麽多年,如今終于來了,這都是命!"
我不解道:"大爺,什麽終于來了,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