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兆菲也不謙讓,隻是點頭說道:"情勢危急,沒傷到你吧?"
草頭王難得一笑,擺擺手,說道:"我沒事,倒是那章魚,讓你給打成了篩子,應該還沒死透。"
老孫苦着臉說道:"真是邪門,這裏蚊子都那麽毒,章魚也長這麽大,那得吃多少東西啊,何況那玩意幾乎都跑到岸上來了..."
郭正宇臉色蒼白,咳嗽了幾聲,沙啞地說道:"章魚來覓食..."
"覓食?這裏啥都沒有,章魚吃鐵嗎,吃蚊子嗎?"老孫反駁道。
"咳...不是章魚吃蚊子,而是蚊子吃章魚。我猜想...這裏的光照有一定的周期性,每到光照出現時,綠藻就會蔓延出來,吸收光照,進行光合作用,之前我們也都看到了...那隻章魚,除了捕食一些小型魚類,很可能也會到這裏來捕食綠藻。而那些蚊子,靠吸食章魚的汁液生活,從而形成食物鏈..."
"嘿,不愧是大學生,照你這麽一說,我腦袋倒明朗了。隻不過,我也說句,你胳膊上那傷,可要及時消毒包紮,盡量少沾水。"老孫把玩着一顆子彈,說道。
"呵呵..."郭正宇苦笑着,"條件太差,沒辦法,隻能忍着了...咳咳..."
老孫靈機一動,說道:"上大學學理論我不在行,實踐的東西我倒是懂得一些,有辦法給你消毒,隻不過,你得忍着點。"
"什麽辦法?"七筱忍不住問道。
老孫将手中的子彈捏起,在衆人眼前晃了一圈,說道:"用這個。嘿嘿,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實踐,都是從電視上看來的,應該管用。"
"辦法不錯。"草頭王點點頭,看向郭正宇,說道:"忍着點,小郭,對你有好處。"
說着我也捏起一顆子彈,用匕首将後蓋啓開,然後将火藥倒在了郭正宇的傷口上。
"咬住這個。"七筱将百式沖鋒槍拿過來,讓郭正宇咬住槍托。
老孫見狀,頓時瞪直了眼睛,連連說道:"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你上保險了沒,萬一這小子吃疼,把槍摁走火就完了。"
"放心吧。"七筱說道,然後掏出打火機,試着打了兩下火,然後看着郭正宇說道,"準備好了嗎?"
郭正宇皺緊了眉頭,特意地看了一眼藍兆菲,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幾乎是同時,七筱就一把打着了火機,火苗跳動着,瞬間将火藥點着。
郭正宇被我們七個七手八腳地摁着,劇烈地扭動了一番,不一會兒,額頭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嘴裏的槍托被咬出兩排深陷的牙印。
郭正宇的傷口上冒出一陣煙,最後變得一片焦黑,一股硫磺的味道混雜着烤肉氣味,冉冉升起,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片刻之後,七筱找來布條,給郭正宇包紮好,然後喂了他一些淡水,看着他沉沉睡去。
"這裏的軍火,我們可以拿來好好利用。"我道,"有很多還能用。"
吃完東西,我站起來,又挑出幾把能用的槍支,丢給其他人。這裏的人,除了郭正宇我不知道,草頭王、藍兆菲都是用槍的行家,七筱的槍法也不錯。至于老孫,看他一臉激動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是個愛槍的人。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輪流守夜休息。老孫雖然表現得中規中矩,但是這個人可不可靠還不好說,所以其他人都有意無意對其防備着。
老孫也不是呆子,自然不會天真地認爲,共同患難了,就會變成一派人,他這個"外人"有外人的覺悟,認定我們不會平白無故地對他不利,所以也表現得非常老實,甚至睡得很香,不去守夜。他知道,即便守夜,也不會隻留他一個人,自己何必費那個精力。
不過,平心而論,老孫這個人雖然說話損了點,人有些滑頭,倒也沒表現出什麽歹毒的心思。
輪到我守夜時,我坐在被堵上的洞旁,仔細聆聽着外面的動靜,那種聒耳的嗡嗡聲早已遠去,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來那些蚊子都飛走了。
透過縫隙,我看到外面的光線又弱了幾分,除了水面偶爾傳來幾聲噗通聲,其他情況比較安定。
從郵輪出來後,經曆這一連串的驚險,使得我們損失巨大,原本在郵輪中找到了足夠的手電,現在卻隻剩下了一把。
過了不知多久,大家紛紛醒來,個個精神都很飽滿。關于接下來該做什麽,草頭王早已有了打算。之前站在鋼鐵廢墟的頂端,我們就已經發現,暗黑之海的西面,一大片陰影處,隐約有一片高海拔的陸地。至于其他方向,幾乎都沒發現陸地。
接下來我們不得不"遠涉重洋",遊到對面的陸地上,到了那裏再發信号,與其他人會和,回到中心那硯台島已經毫無意義。
衆人裝備好武器,草頭王拍着郭正宇的肩膀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問題?"
郭正宇笑着說道:"好多了,沒問題。"
我和老孫上前揭開堵住洞口的木闆,當先走了出去,六個人一起,沿着鋼鐵廢墟的基部,向西側繞去。
我看了看四周,晶石壁的光芒極度的暗淡,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然滅掉。不過據我們觀察,這些發光的晶石應該不會産生這樣的突變,光亮照這個速度暗下去,等到漆黑一片還需要一些時間。
所以,來到鋼鐵廢墟的西側時,我們眺望了一番對岸的情景,下定決心要一口氣遊過去,在晶石完全暗下去之前。
草頭王那裏還有一把手電,不到關鍵時刻,我們是不會去用。将武器食物等都放進背包後,草頭王一個人當先下了水。
我扶着一個鐵梁,忍着水寒,第二個下了水。後面的人接二連三跟了上來,留在岸上墊底的藍兆菲目送着我們全部下水後,她才身子一動,踏入水中。
待在這暗黑一片的水中,非常考驗人的心理。因爲我們不能确定,這黑漆漆的水裏到底還有什麽東西。到彼岸那麽遠的距離,也夠我們遊上一會兒了。
藍兆菲的半隻腳踏在水中,随意地掃了一眼遠方,忽然神色一滞,随即大呼道:"快回來,危險!"
我立刻停了下來,四下一看,見沒有東西,這才回過頭疑惑地看着尚未完全下水的藍兆菲。這時草頭王遊了回來,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回去,一邊遊一邊大叫道:"水裏有章魚,都回去,回去!"
霎時間,水面好像摔碎了的鏡子,水裏浪潮湧動,轟然作響。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後面有東西興風作浪,所以立刻頭也不回地,玩命兒往回遊。
不等我們幾個上岸,藍兆菲便抽出了沖鋒槍,對着水面一通掃射。我一爬上岸,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的水面上,幾條白色蟒蛇一樣的東西劇烈抽動盤曲了片刻,也許是身子中彈吃疼,那章魚收回觸手,再次潛入到了水中。
"是不是之前那條?"我問道。
"不知道。"藍兆菲換了彈匣,說道。
"操,早就埋伏好了,那玩意打死了嗎?"老孫氣急敗壞地罵着,問藍兆菲。
"不确定。"藍兆菲再次端起了槍,對着水面,神情一絲不苟。
說話間,面前的水面又炸開了花,一條粗大的觸手轟然沖出水面,狠狠地甩起後,不由分說就朝我們砸來。
如果被這玩意砸到,肯定不死也殘了。衆人忙向兩邊躲開,期間藍兆菲抽空又射了一梭子子彈,那觸手好像觸電一樣,猛地收回。
被觸手擊打過的地方,一片狼藉,鐵鏽渣漫天飛舞,甚至鋼鐵廢墟也晃了幾晃,發出恐怖的吱吱嘎嘎的聲音,幾欲傾倒。
藍兆菲一連向水中不知射了幾梭子子彈,那條大章魚興風作浪片刻後,便沉入水底,音信全無。
衆人不由得松了口氣,豈料後面又是一連串驚慌失措的叫聲。我一回過頭,就看到老孫一臉慌張地往這邊跑,其後面還跟着一個張牙舞爪的胖子,那胖子全身一片血污,但是看樣子卻很眼熟。
"相撲手!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還跟沒事似的!"我倒吸口冷氣,剛想拿出槍支對付,忽聽啪啪幾聲響,藍兆菲已經當先扣動了扳機,将那相撲手粽子的腦袋打去了半個,混着腦漿的血污四濺,弄得老孫後背、後腦勺上都是。
老孫當場呆在原地,看了一眼開槍的藍兆菲,又回頭看了一眼倒地的相撲手粽子,慢慢伸出手,摸了摸後腦勺,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老孫厭惡地看着手中的血污,居然還放到鼻子跟聞了聞,幹嘔了一下後,瘋狂地甩着手。
吱——嘎——
我們來不及休整,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金屬扭曲摩擦的聲音,鋼鐵廢墟上的一艘大鐵船,支撐不住,正慢慢傾倒,向我們砸來。
"閃開!"不知誰首先大叫了一聲,幾個人沒了命地向兩側跑去,沒跑出幾步,那大鐵船便轟地一聲,砸在了我們剛才呆過的地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