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還發現,街道盡頭幾個行屍走肉正在徘徊,此刻我們已經跑進了過道,草頭王很可能就在前方,我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手電筒的光芒靜止在那裏不動,使得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草頭王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顯然七筱心裏也有這種想法,焦急間根本不去看過道盡頭的行屍走肉,一心想着前方的手電處。
好在過道盡頭的幾具行屍走肉并沒有馬上發現我們,如果有它們在途中阻礙,事情就會麻煩不少。
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和七筱才順利地跑到手電光芒處,在那裏,我們發現手電正放在一間酒吧中,這個發現讓我興奮異常,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要知道,對很長時間沒喝水的人來說,酒是多麽地有吸引力!不過,看到酒吧内的景象時,我不禁犯起了愁,同時對草頭王更加擔心起來。
酒吧内的桌椅全都挪移了原位,淩亂地倒在地上。地面上布滿了玻璃碎片,各種高腳杯、紅酒瓶的殘骸散亂地分布在桌椅間,整間酒吧就好像剛剛被洗劫過一樣。
靠近櫥窗的一處紅木櫃台上面擺放着一隻手電,七筱走過去拿起,發現那正是之前草頭王所拿的那隻。手電在這裏,但是草頭王卻不見了。
七筱滿面愁容,眉宇間透露着擔心。我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好,因爲本身我也有這種擔心,面對這種情況,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能做的,隻有在這間酒吧中細緻地尋找。
跨過桌椅和碎片等,我們向裏走去,櫃台裏面的酒瓶幾乎全部都掉在地上摔碎了,唯有幾瓶厚玻璃瓶的紅酒幸存,我拿起一瓶,看都不看标簽,拿過七筱在碎片中找到的螺旋形起子,鑽入軟木塞,打開後将紅酒遞給七筱,然後我又找來一瓶打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沒心思幹杯,此刻都口渴難耐,加上心中憂慮,頗有借酒澆愁的意思,兩個人舉起酒瓶直接就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直到喝了大半瓶,口渴稍有緩解,我和七筱才打着酒嗝,相視着苦笑不已。
七筱喝得面部通紅,好歹沒醉過去。不過她心中的疙瘩始終沒有解開,将酒瓶丢給我,皺着眉頭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趴在櫃台上站立片刻,拿起手電就要離去。
"你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我說着,快速地把剩下的紅酒勻到一個瓶子裏,然後将軟木塞重新錐上,在一片玻璃碎片中掃了幾眼,又找到了三瓶完整的紅酒,放入背包後,這才離開。
和七筱邊走邊找,一起繞了一個彎,到了一個房間門口,七筱突然拉着我停了下來,并做出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木門,示意我聽裏面的動靜。
這一靜下來,我果然聽到了一陣有節奏的啪嗒聲,我開口詢問間正想推門進去,裏面就有人說話了。
"是丫頭和小張嗎?"
聽到這個聲音後,七筱大喜過望,馬上興奮地回答:"是我們!"剛說完,門啪地一聲,竟然開了。
雖然我聽出那是草頭王的聲音,知道他安然無恙,心裏非常高興。但是我和七筱走進去後,看到眼前的一幕,還是變得目瞪口呆。
這是一個類似于酒窖的地方,裏面有很多固定的鐵架,架子上面紅色的絨布整齊地碼放着一瓶瓶紅酒,幸好固定在卡子上,才免受破碎的命運。不過即便如此,這裏的藏酒還是摔碎了一小半,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絕大多數藏酒仍舊完好無損地放在架子上。
我拿手電粗略掃視了一番,發現房間的深處還有很多木箱,箱子裏面是一瓶瓶保存完好的酒。
将目光收回,我和七筱看到,此時,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瑟縮着一個人,此人亂糟糟的頭發,一臉惶恐的神色,正是那個幸存的日本青年,他正一手拿着一瓶紅酒,另一隻手緊緊握着一個螺旋起子。
日本青年看到我們進來,盡可能往牆角縮了縮,身體微顫,面對手電光芒眯了一下眼,而後便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們,間或還喝幾口酒。在他的面前,有數十個完好無損的酒瓶,七扭八歪地堆在地上,看樣子都是他這幾個月來的傑作。
"原來這就是他在這裏生存所依賴的補給站之一,隻是不知道食物的補給在哪裏..."我心裏喃喃道,看到七筱已經激動地撲到了草頭王的懷裏。
剛才我和七筱甫一進來,草頭王立馬就将門銷上,好像生怕這個幸存的日本青年奪門而逃一樣。
在草頭王的手上,有一瓶羊脂玉一樣的香槟,被他打開了軟木塞,喝下了大半,好像剛剛和日本青年對飲一樣。也許是因爲和草頭王熟絡了,日本青年對我們的戒備明顯減少。
"他神智有些不清不楚,但是既然能生存下來,必然有一定的本事。這個藏酒間想必他經常來,之前要不是我追的緊,他早就把門給銷上了,現在看來,他總是把自己縮在房間内,也不無道理。"草頭王指着日本青年說道。
我和七筱都知道草頭王的言外之意,想不到這艘郵輪上的這麽多乘客全都變成了毫無理智的行屍走肉,在這種環境下,日本青年還能生存下來,不得不讓人佩服。
我點點頭:"外面有很多行屍走肉,顯然都已經死了。不知因爲什麽屍變了,這人可能就是爲了躲避那些行屍走肉,才變成這樣。"
草頭王道:"外面很不安全,你們沒事就好。之前我怕你們找不到,就将手電放在門口當做提示,我在這裏試着和這個日本青年溝通,沒有效果。"
七筱忽然一笑,道:"老爸,那是你日語太差,看我的!"
說着七筱坐到日本青年旁邊,那個日本青年見狀,渾身顫抖着使勁往牆角瑟縮,過了許久,見七筱隻是不停地跟自己說話,那個日本青年放松了警惕後,才慢慢擡起了頭,試探着看了一眼七筱,不過仍是一副恐懼的模樣。
我心道,也就七筱是個美女,你個瘋子才買賬,如果換了絡腮胡或老光棍,甚至毀了容的0,這青年指不定就吓暈過去了。
戲谑地想了想,心頭忽然一痛,絡腮胡雖然有些粗暴,身份也不明了,但是總體上人還不錯,死去可惜了。
我不懂日語,到了耳朵裏全都是一片叽裏呱啦,像說天書一樣,聽着幹着急,所以在七筱和那個日本青年試探着交流期間,我在這間藏酒間内轉了轉,發現這間小小的房間内,儲藏的酒類倒不少,更不乏一些奢侈品牌。
粗略看了看,這裏有奢華的香槟、慕尼黑啤酒、威士忌、日本燒酒...甚至還有一些上好的果汁和牛奶。
看到這些東西,我心中大喜,迫不及待抓起一瓶牛奶,喝了一口,發覺居然沒有變質。
就在這時,嘩啦一聲響,一個酒瓶子摔碎的聲音把我吓了一跳。
轉頭一看,那個日本青年不知怎麽變得非常躁動不安,不僅丢掉了手上的酒瓶,而且還掙紮着想站起來,嘴裏不停地在嚷嚷着什麽。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我能聽出,這個日本青年是在不停地重複着一句話。
我忙問七筱,他說的什麽?
七筱歎氣道:"他總在說一句話,說的是'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看來真是讓門外那些行屍走肉吓到了。"
我苦笑道:"咱們上了賊船,就也當回賊。"說着指着藏酒,"這些東西怎麽也得裝兩包走,不夠還得再回來。餘下兩個包裝食物。"
提起食物這倆字,我的腹中不禁打鼓,草頭王和七筱父女倆和我一樣,表面上看不出來,肯定也餓得夠嗆。
"過去了這麽久,爬了這麽多樓梯,這個日本人想必也餓了,等一會兒收拾完酒水飲料,休息片刻,咱們就将他放出去,跟着他,肯定能找到食物。"草頭王說完,倚着門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草頭王雖然沒和我明說什麽,但是他暗中給我打了一個類似于守夜的手勢,我就完全懂了。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日本青年雖然看不出哪裏裝瘋,但如果是真的,我們三個都睡過去,那就玩完了。所以,這裏很有必要留下一個人值守。
我扭頭看了一眼日本青年,發現他目光呆滞,根本就沒正眼看我。我朝七筱點點頭,說道:"這裏有我在,你也休息去吧。"
七筱也不無聊地禮讓,拍拍我的肩膀,說道:"狍子,注意安全,别放松,過會兒我替你。"說罷便扯掉一條鋪紅酒用的紅絨布,蓋在身上,依偎在草頭王的旁邊。
看着草頭王和自己的寶貝閨女甜蜜的睡相,我心裏忽然一陣苦澀,一些事情其實不用明說,我都懂,我也沒抱任何幻想。在草頭王眼裏,我畢竟還是一個外人,說難聽點就是一個打下手的。此時,在草頭王簡單的命令下,我甚至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便主動當起了第一任守夜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