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荒無人煙,冰峰林立,一片肅殺。而遠方那片原始柏樹林,郁郁蔥蔥,生機盎然,讓人神往。在這恐慌的荒原内,我的身體止不住瑟瑟發抖,寒風一陣緊似一陣,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在這種高海拔的地方,我上身赤裸,褲子仍舊沒幹,如果再不尋求點保暖的措施,恐怕就會變成冰棍。
一路上我不斷胡思亂想,以分散眼前的痛苦。我想了很多事情,次仁現在怎麽樣了?七筱和草頭王他們是什麽反應?大寶在遠方還好嗎...
眼前一道冰川谷橫亘,阻斷了我的思路。
谷内溝壑縱橫,一部分的冰已經融化,彙成一道道溪流,沿着冰脊之間的縫隙,順勢流去。但是基本的冰架還在,這樣的情景,顯然對我不利。
因爲我需要橫向越過冰川谷,現在谷内到處都非常滑,一不留神,就會滑倒。如果重重跌一下,很可能就是緻命的。
我在谷邊徘徊了一陣子,放眼望去,冰川谷對面的柏樹林好似一個溫暖的驿站,鮮綠的樹枝輕輕搖曳,不斷召喚着我過去。我知道,穿過了柏樹林,那邊就是空闊的草場,是良好的放牧之地。說不定,我就會遇見一個熱心的牧人,借我一件羊皮大衣,再給我一杯馬奶,那該是多麽地惬意。
非常不幸的是,現在天色漸晚,用不了多時,就會完全暗下來,晚上自然不會有人放牧,不然就見鬼了。而夜間的溫度低得可怕,我如果不找到一個溫暖的避風港,後果是顯而易見的。
放眼四周,一片空曠,根本沒有什麽好的避風港。冰川谷底看起來不錯,避風是避風,但是那大面積的冰層和凍土,讓人看着不寒而栗,何況現在我又是那麽"寒"。
唯一好一點的地方,就是那片柏樹林了。
雖然我知道那裏危險叢生,群居着恐怖的食人旱獺,但是我已經沒的選擇。不去柏樹林,我肯定會凍死;去了柏樹林,雖然我也可能被凍死,也可能讓食人旱獺給吃了,但是畢竟我還有一線生機。
權衡一下,我毅然決定越過冰川谷,想盡辦法,到達對面的柏樹林!
時間已經不多了,借着最後一縷陽光,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谷底的地形,發現了靠南的方向,冰谷的坡度出現了平緩的地帶。
我向南跑了數米,正對着冰谷,深吸了一口氣,俯下身,小心翼翼爬下去。
也許是因爲雨水沖刷的緣故,對面的坡度很緩和,應該比較容易攀爬上去,但是我卻沒有過多的考慮這邊的地形,畢竟下去容易上來難,這邊的坡度極抖,借着夕陽的餘晖,我隻往下看了一眼,心裏就犯難。
不過我現在就算想後悔,也沒有餘地了,所謂"騎虎難下",我爬了一段土坡,到了一段冰殼區,緊緊摳住一道冰隙,手都凍僵了,但是腳下仍舊找不到着落。
我扭頭往下看了看,下面雖然很陡,但還算一馬平川,我這樣慢吞吞爬下去,估摸也得花上個把小時,我看了看那不争氣的夕陽,索性一咬牙,一閉眼,一丢手,整個人如同滑滑梯一樣,順着一道冰隙,飛也似地地滑了下去。
這裏的冰川谷也不是完全覆蓋着冰層,在這個季節,有很多地方都已經解凍,下面俨然是一條冰河,各個地方斑斑駁駁,一片荒蕪。
很快我就到了谷底,後脊梁火辣辣地疼,我用手摸了摸,劃出了不少血印。不過這些都是皮外傷,我沒多在意,這時我的雙腿已經踏進了冰冷刺骨的水中,那一瞬間,我的雙腿幾乎都沒了知覺,哪還顧得身上傷口疼,好在我之前在瑪曲地下河中有練習,不然我真會一下栽倒在冰河中。
我緊咬牙關,順着好走的地方,趟過冰水,踩過冰殼,好歹到了對面的這道坡下。坡度很平緩,并且殘冰不多,我沒費多少力氣,就爬上了岸。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那一輪夕陽,也隐沒在了森林那端。天地一片寂寥,仿佛這個世界,隻有我一個人一樣。
我看了看眼前那影影綽綽的原始柏樹林,擰幹了褲腿上的水,甩了甩腳,提步向林内走去。
風大的時候,即使這片柏樹林,也擋不住狂風的肆虐,我想到了上次那可怕的大風冰雹,心裏一陣後怕,不過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再有那麽大的風,隻在外面偶有陣陣寒風吹過,進了柏樹林後,果然暖和了許多,不過對于上身赤裸的我來說,身邊還是冷飕飕的。
還好,我打小在東北長大,在齊腰深的雪層中玩過來的,還是比較抗凍的。即便如此,我的身子還是一刻不停地發抖,止也止不住。
樹林中除了柏樹外,還有不少低矮的灌木以及草本植物,有的灌木已經枯萎,我想着自己先去搜羅點幹草,沒有打火機也能墊在身子周圍保暖,好歹先熬過這一夜。
向前摸索着走了數米,腳下忽然踢到一個東西,響了幾下,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此時周圍一片黑暗,手伸到面前,也隻能勉強辨出一片白,而前方林立的樹幹,都化作了一道一道的黑影,夜色下勉強可辨。
我伏下身子,通過聲音的方向摸索了一陣,終于摸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好像電視遙控器一樣的東西,上面還有能伸縮的天線。這東西我非常熟悉,正是一個對講機。
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誰會把這樣"高科技"的東西丢在這裏呢?不會也是那些探險者們?
我拿着對講機怔怔出神,腦袋裏不知覺靈光一現,這個對講機,很可能就是我們的。上次,我們一幹人穿過樹林的時候,曾遭遇齊虎和黃宗他們的挾持,我們的對講機統統被扔到了樹林中。
我拿着對講機,一陣苦笑,心裏感慨萬千。不過,手裏的這部對講機委實沒多大用處,遠不如一盒火柴實在。
我把對講機插在腰間,繼續向前摸索,搜集幹草。由于這裏太黑,無法辨清方位,所以我還沒法固定自己要過夜的地方,不然搜集幹草的時候,找不找的回去就難說了。所以現在搜集到的幹草全被我扛在肩上,雖然毛刺刺的,紮得後脊梁骨上的傷口疼,但是這樣我也感覺到溫暖許多,身體抖得不是那麽厲害了。
肩頭上的幹草越來越多,我隻好停下腳步,調整一下。這一靜下來,四周馬上傳來一陣荒無人煙的氣息,我剛想提步,前方的灌木叢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兒就安靜下來。
我心裏不禁翻起了嘀咕,會不會是食人旱獺?我靜靜站了一會,見沒其他異常情況,我便安慰自己,也許是風,或者其他小動物,想着心裏安慰了許多,提步向前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踉跄了一下,不知被什麽東西給勾住了小腿,我還沒反應過來,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把我拽了下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