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佟勵把絲線穿過兩個玻璃瓶的套環,然後咬破食指,将殷紅色的血液滴在銅錢以及絲線上面,這才拍了拍手,看樣子是完成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麽?"
佟勵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壞笑,扶了扶墨鏡,朝我一招手道:e_ith_me,看看就知道了!"說完起身往甲闆走去,來到了船舷邊,将那個奇怪的"海膽羅漢錢玻璃瓶"組合體慢慢吊進了海水中。
佟勵手中拿有一大團絲線,纏繞在一個空心圓柱上,有專門放絲線的手搖手柄,絲線雖然細,但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的,非常的堅韌,佟勵不斷搖着手柄,放了大概0米長,才收手,靜靜地盯着海面。
此時的我更加如墜雲霧裏,忍不住再次問道:"敢情你這是在釣魚?釣魚也沒有你這樣釣的啊!"
佟勵看着我,神秘地笑着,他頭發還沒幹,凝結成束,看起來很有動漫人物的味道,再加上一副墨鏡反映出碧海藍天的景象,花格襯衫被海風吹得鼓鼓囊囊,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副不羁的浪子模樣,恐怕會讓不少少女傾心。
不過佟勵說起話來總是讓人大跌眼鏡,他笑着說道:"Yeah,我就是在釣魚,隻不過這魚非常特殊,保管你沒見過,釣上來你就知道了。"
看着佟勵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心裏一陣氣結,這人喜歡賣關子,吊人胃口,真是個讨厭的家夥。
不過,這樣能使本來看起來很枯燥的一些東西變得有趣起來...佟勵的這個缺點,恐怕也是他的魅力所在吧。
佟勵坐在船邊,将雙腿耷拉在外面,不時地看看手中的絲線,看看近處的海面,看看遠方即将沉落的夕陽,紅彤彤的,在海面鋪灑一層金光。
海風依舊柔和,我的心也慢慢平和下來,随着佟勵一道坐在船舷邊。後方,是我一路走過來的大陸,曆經了苦難的洗禮,我依然留戀;前方,茫茫的海洋,如同那未知的命運,飄渺不定。
至少,現在還是好的,所以此刻我隻是盡情享受着現在,而對于前方的未知數,我不會未蔔先知,也不去多想。一定程度上,人,隻有現在,也隻能把握現在。
看着漸漸下沉的夕陽,有很長時間,我和佟勵都是沉默着。他不問我的過去,我也不再打探他的身份。人生能有幾時閑,如果再去探讨一些沒有結果的繁冗話題,這樣好的時光就浪費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佟勵手中的絲線忽然亂顫了起來,這樣的顫抖看起來非常輕微,但是又與海風和海浪的影響不同,那隻有一個解釋,用佟勵的話就是:"有魚上鈎了!"說着他就快速收回絲線。
絲線收回的過程中,兩個玻璃瓶也被拉緊,緊緊扣住海膽。當把玻璃瓶拉到甲闆上時,我發現,裏面果然有什麽東西,驚恐地在玻璃瓶内亂撞,急着要出去。
佟勵叫道:"啊哈,這次運氣真好,非常順利!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兩個玻璃瓶内充滿了海水,佟勵迅速将那個鑽進去東西的玻璃瓶直立過來,蓋上蓋子,拿在手中仔細打量着瓶子裏那個奇形怪狀的"魚"。
我這才看清,玻璃瓶裏面的那個東西并不像魚,而是像一隻大眼睛蟬一樣,但是翅膀與蟬明顯不同,這玩意翅膀非常大,而且五顔六色的,看起來很漂亮。
我指着那個蟲子,問佟勵:"這是什麽玩意?"
佟勵像得到了寶貝似的,小心翼翼地将裝着那蟲子的玻璃瓶捧回船艙,安放好後才對我道:"這叫青蚨,海青蚨,和南方的那種不大一樣..."
我畢竟知識有限,學曆也不高,所以孤陋寡聞,沒聽說過什麽物種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這個東西看起來很奇怪,看佟勵沾沾自喜的樣子,我覺得非常奇怪,追問道:"青蚨??你抓這東西有什麽用?不會是用來吃...或者..."我看這東西翅膀挺好看,"用來觀賞的?"
佟勵的回答讓我氣得牙癢癢,他道:"我自有妙用。"
難得他說話這麽簡短,而且還沒夾雜英文。我心裏暗自嘀咕,切,有啥了不起,現在互聯網這麽強大,幾乎沒有不知道的東西,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它,因特耐特。
現在天色已晚,佟勵将打撈船開回了岸邊,拴好纜繩,他怕我路不熟,先将我送回到了七筱家,草頭王邀請他一起吃晚飯,他也沒答應,興沖沖就走了。
七筱看我回來,非常高興,拉着我坐到沙發上,讓我給她講一天的經曆和收獲。我就說也沒啥,初次潛水,挺刺激的,兩人共用一個氧氣瓶,還得對付一條鲨魚。
我說得很輕松,七筱聽得目瞪口呆,關心地問我有沒有事。
我道:"我這不好好地回來了嗎。"
七筱埋怨道:"我說你平常挺細心的,怎麽這次這麽大意啊!"
我沒回答,草頭王就叼着一支煙,走了過來,笑着說:"沒事就好,成長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嘛!以後多注意點就行。"
草頭王倒是豁達,敢情他就是一路危險走過來的,說起話也是波瀾不驚。
我們一起吃過晚飯,草頭王向我了解了很多關于我的事情,我整個人也就被他摸了個透。七筱也跟着我閑聊了幾句,早早地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我借用了他們的電腦,打開搜索引擎,鍵入了"青蚨"。
網上果然有關于青蚨的介紹,但是不多,都是關于南方的青蚨。
青蚨是一種母子不離的水蟲,也叫蚨母、蟻蝸、魚伯等,《搜神記》卷十三上說:"南方有蟲,名嫩蠍,一名恻蠍,又名青陳形似蟬而稍大,味辛美,可食...取其子,母即飛來,不以遠近。雖潛取其子,母必知處。以母血塗錢八十一文,以子血塗錢八十一文,每市物,或先用母錢,或先用子錢,皆複飛歸,輪轉無已。"
傳說用青蚨血塗錢,可以引錢還歸,因此在古代,也用青蚨指代錢。如果取走母蚨的卵,那麽母蚨必然會跟來。
這些都隻是傳說,現代的确有青蚨這種中藥,隻不過是普通的昆蟲類。《搜神記》和《鬼谷子》中關于青蚨的記載也不見得真實,所以青蚨這種生物就像《山海經》中各種奇異的物種一樣,也有可能是虛構的!
而佟勵竟然真的抓住了這玩意,而且是從東海中!怪不得他那麽神秘而且高興,這個叫做海青蚨的蟲子很可能十分珍貴!因爲,物以稀爲貴!
隻是佟勵抓海青蚨到底做什麽用,僅僅是拿來賣錢?不會真的可以引錢歸還?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來一段日子,我跟着佟勵和藍兆菲學會了很多東西,包括開車,開船,使用各種儀器裝備,我也跟着下了好幾次水,不過這次學乖了,我們都是在靠近防鲨網的内側潛水,所以也不必擔心鲨魚的攻擊。
我甚至學會了玩槍,這可是法律所不容許的。但是我們并非歹徒,也非恐怖組織,不會出去殺人放火。盜墓本身就違法,這種事情大家知道就好,秘而不宣才是王道。
那天,佟勵一個電話把我叫到他的住處,我剛一進門,就發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我額頭,佟勵正拿着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槍口對準了我。
我并不害怕,笑着把他的槍給撥開,我并不是沒見過槍,我曾經也讓齊虎這家夥拿着槍指過。
佟勵表情非常嚴肅,我用手去撥他的槍,竟然沒撥動,他仍然闆着臉,帶着墨鏡,拿槍指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得他還真有《黑客帝國》中人物的味道。
我假裝生氣道:"别開玩笑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剛說完,佟勵便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壞笑,拿着槍的手猛然一偏,"哔"地一聲,飛出的子彈直接将四米多開外電視機上的一隻鬧鍾給打爆了。破碎的鬧鍾零件飛得滿屋都是,叮當作響,電視機後面牆壁上的瓷磚也被子彈完全打碎,露出一個深坑。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家夥竟然玩的真槍實彈!
佟勵目不轉睛地看着我,依然壞笑着。我看到滿屋的狼藉,一陣頭疼,這要是讓警方知道私藏槍支彈藥,那還了得!
我責問道:"你瘋了嗎?搞得這麽驚天動地,不怕簍子捅大了嗎?!"
佟勵吹了下槍口,把搶插到褲腰帶裏,笑着道:"that';s_okay!沒什麽大不了的,裝了消音器。怎麽樣,厲害吧,呵呵,你想不想學?以後絕對有用。"
我也覺得非常有用,但是...如果在這裏學的話,賓館老闆恐怕會找上門來吧!說不定還會帶來警察。所以我回道:"想學是想學,但是我可不願意在這裏學。"
佟勵一拍胸脯:"Don';t_orry,當然不會在這裏,咱們去野外,沒人的地方!"
于是我欣然接受,接連幾天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擺着啤酒瓶子,練習射擊。一直到,我在十米開外,能夠準确無誤地将一排溜八個酒瓶全部打爆時,佟勵就宣布我可以學成出師了,還不忘誇獎我很有這方面天賦。
我還跟着草頭王學會了很多倒鬥方面的理論知識。不得不承認,在上海的這一段時間,我的确是學會了很多東西,大有長進,最重要的是,我感覺自己樂在其中,不是有個名人曾說過嗎,學習是興趣之母,确然如此。(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