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一攤:"你們要交代的事情都在這裏了?你們實話實說吧,沒有什麽我接受不了的,我雖然是個新手,可也是從長白山到西安再到橫斷山一路打鬼門關門前過來的,況且由于我自身某些原因,很多事情我都釋然了,不會驚訝害怕,拖你們後腿。"
佟勵放下筷子,鄭重其事地看着我道:"All_right,你那些經曆我也聽說了,能一路走過來确實不簡單,我也知道你讓一種人面蛇咬過,不過你也别絕望,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我認識一個人,他很可能對你有幫助!"
我一聽到這個消息,激動地險些把筷子抖到地上去,我忙問道:"那個人是誰,能不能幫我引見?"
佟勵又恢複吊兒郎當的模樣,嘴角露出一絲"奸邪"的微笑:"嘿嘿,這個嘛,你先安下心來,反正時間多的是,等這次任務結束後,我自然會帶你去!"
我就知道佟勵不會答應得那麽爽快,洩氣道:"那你們就别拐彎抹角了,主要任務,前因後果,統統說出來吧!"
佟勵和藍兆菲互望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藍兆菲面朝我,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撩了一下發絲,對我道:"張先生比我們想象得要成熟得多,就是...太急躁了..."
佟勵大手一揮:"好了,兆菲,便秘似的引導不是咱們的風格,既然shampoo兄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不妨和盤托出,想必老闆會理解的。"
藍兆菲終于把那個積蓄已久的笑容擠了出來,微笑着對我道:"好吧,事情還需要從撈青頭說起..."
"就在上個月,老闆手下的幾個老手開着三艘艘打撈船在東海海域打撈,那天天氣非常晴朗,海面無風無浪,海底能見度也非常高,是一個适合打撈青頭的日子,當天下午一刻左右,其中一艘打撈船就滿載而歸,打撈出了一大批相當完整的青花陶瓷,收獲頗豐,不到一個小時,另一艘打撈船也載着一些銅杯盞、玳瑁制品和象牙制品回來,我們本以爲第三艘打撈船也會滿載而歸,可是等了兩個小時還不見消息,這時老闆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正想聯系上面的船員,天忽然就陰了起來,海面上迅速生起了一大團海霧,這樣的天氣是不允許作業的,老闆親自聯系船員,讓他們盡快回來,當時一個船員向老闆報告,船上全體成員都非常安全,即刻返航..."
藍兆菲喝了一口葡萄酒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老闆正要挂斷時,忽然聽到打撈船上的聲音變得雜亂起來,那個接電的船員愣了一陣子,并沒挂斷電話,兩分鍾後,那個船員忽然叫道,打撈船前方有一座小島!信号員當時就把那座小島的坐标傳到了大陸。老闆對東海的概況了如指掌,他知道,在三艘船作業區周圍四十海裏内,沒有任何島嶼!"
我忍不住插嘴道:"也有可能是那艘打撈船在作業或者回航的過程中偏離了航線!偶然航行到了一座島嶼附近!"
佟勵馬上否定道:"NO_NO_NO_NO,不可能,船員都是一些老手,不可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況且每艘打撈船上都配備先進的導航儀,不可能出錯的。"
藍兆菲道:"對,當時老闆馬上讓人查了一下那組坐标,正是在預先設定好的作業範圍内!非常肯定的是,那裏沒有任何島嶼,甚至暗礁都沒有!"
我點頭道:"我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我也遇見過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接着我把我和七筱等人在亞莫措根湖畔看到"湖市蜃樓"這件事情約略說了一下,我接着道:"我的意思是...他們是不是也遇見了海市蜃樓?"
這話一出,誰知佟勵和藍兆菲兩人一起搖起了頭,藍兆菲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問道:"那艘打撈船和船上的船員最後都怎麽樣了?"
"當時話筒那端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那頭的船員什麽都沒來得及說,信号就斷了。"藍兆菲補充道,"之後再派人去尋找,怎麽找也找不到了,整艘打撈船,以及全體船員,就那麽詭異地消失了!"
我捏着下巴思考了一番,道:"事情詭異是詭異了點,但是這個世界上每天發生的事故太多了,一起沉船事故...和我有什麽關系?就算我們知道那是幽靈島作祟,也無可奈何那!"
佟勵道:"如果事情這麽簡單,我們也不會跟你費這麽多口舌了!"
我驚訝道:"哦?事情有什麽新的進展?"
藍兆菲看樣子說累了,坐在那裏端起酒杯,看着佟勵,意思是由他來說,佟勵也喝了一口可樂,向服務員要了幾塊冰塊,呷了一口繼續道:"事後我們曾組織過一次粗略的搜尋,在幽靈島出現的附近海域沒有發現沉船。"
我道:"你們隻是粗略的搜尋,可能是洋流将沉船帶到了其他地方。"
佟勵嘴角向上一揚,露出那典型的壞笑,道:"直到上周,事情才出現了非常詭異的轉機!如果你聽了,就不會那麽認爲了。"
我急道:"你就别賣關子了,倒是快點說啊!"
我越是心急,佟勵就越是賣關子:"你知道南通這個地方吧?"
我無可奈何道:"當然知道,離上海不遠,同在長江邊。"
佟勵覺得非常有趣,接着繞圈子道:"那你知不知道李之儀?"
我已經相當不耐煩了:"越說越不靠譜了,這都哪跟哪啊!"
藍兆菲也在一旁勸道:"别鬧了Tony,這時候你人還不正經!"
佟勵大手一揮,不管不顧:"我說這些并不是毫不相關,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直接仰面朝天,躺在了椅子上,有氣無力道:"李之儀...好像是北宋的一個詞人,寫了一首詞非常有名..."我努力想了一想,"好像叫《破陣子》...不是...是《蔔算子》,對,就是這首詞,非常有名。"
佟勵對我的回答非常滿意,灌了一大口可樂,叫道:"Yeah!就是這個!"說着竟然端着可樂杯子站了起來,裝模作樣吟道:"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我:"..."
佟勵見我不屑,正色道:"你以爲我這些都是說着玩的啊!宜賓重慶的人住長江頭,南通上海的人住長江尾,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按照中國西高東低的地勢,長江自唐古拉山,一直流入東海。"
我不解:"你将話題偏得這麽厲害究竟要表達什麽?"
佟勵故作深沉道:"長江近兩年的淡水流量都處在正常水平,南通雖然位于下遊河段,但是極少出現鹹水倒灌現象,但是就在上周,南通附近的河段突然湧入大量鹹水,并且伴有大量淡水魚,像一些鲟魚和江豚死亡,白花花地漂滿了南通港附近的江面。"
我道:"南通離海邊也不是很遠,長江流量小的時候,海水倒灌應該很正常吧!"
佟勵突然變得非常神秘,頭向前伸了伸:"But...我說了,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當時有關部門測定,僅僅南通港附近的鹹水量驟增,而下遊的營船港卻很正常,這不是很奇怪嗎?"
我内心琢磨着,事情果然不簡單,僅僅南通港附近鹹水量增大,下遊卻沒增大,這樣一來,海水倒灌的猜想也被否定了。我右掌一伸,示意佟勵繼續說。
"OK,當時,南通港附近的漁民都在争相打撈死魚,那些魚剛剛死亡,而且體内并無有害物質,很快,那些死魚便幾乎被哄搶一空。當時有一件事情引起了轟動,有一個漁民在捕撈死魚時,從江中一網撈上來兩具屍體!"佟勵看了藍兆菲一眼,兩人心照不宣,佟勵接着說道:"那兩具屍體全身血肉模糊,五官幾乎都沒了,身上有多處呈焦灼狀。有一具屍體的半個胳膊不見了!"
我聽了心裏很不舒服,一桌子飯菜動也不想動了,直接喝起了啤酒,我道:"難道又是一宗無頭兇殺案,屍體身份确定了嗎?"
佟勵看來說累了,又喝起了可樂,大快朵頤,絲毫不以爲意。
藍兆菲隻好接過話茬:"不,屍體面容雖然難以辨認,但是屍體身上的衣服尚有多處完整,法醫從其中一具屍體的貼身口袋中找到了一個有效證件。"
一般的紙質證件經過水泡,恐怕就不會有效了,我猜道:"身份證?"
藍兆菲道:"不是,那個證件我和佟勵也有,是CMAS,即由國際水下聯合會頒發的二星級潛水員證書。"
我頓感事情的蹊跷:"哦?難道你們和這兩具屍體有什麽關系?"
藍兆菲歎了口氣:"沒錯,死者我和Tony都認識,也是老闆的手下的雇傭工,他們經驗非常老道,甚至還探過很多次旱鬥,身手都非常了得,沒想到就這麽輕易死了..."
我道:"難道七叔的生意這麽廣泛,除了海鬥旱鬥,還去撈河鬥?"
藍兆菲搖頭道:"不是這樣,那兩名死者,正是消失的打撈船上的船員!"(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