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個人聚吃過飯,簡單商議了一下最近幾天的計劃,商議的結果是——繼續閑着。因爲外面抓盜墓賊的風波還沒過去,很多穿着制服的或者便衣的雷子滿西安亂跑,盜墓界各路人馬還沒來得及對秦代地宮的面世感到震驚,便低調地隐匿起來,誰也不想無辜地牽扯進這泥潭。我們破解線索也毫無頭緒,七筱顯得一籌莫展,看得出,她也是想破了腦子也沒想出所以然,要點在哪,誰也不知道。
難道事情就要到此爲止了?我内心裏居然有寫不甘,畢竟,通過兩次進入大墓的經曆,我自恃也是這行的人了,這種冒險式的人生也不失爲一種精彩。談了沒幾句,看電視的看電視,吃水果的吃水果,剩下幾個無所事事的人呆坐着,五個人偶爾互相說兩句話,都是閑扯,一直坐到睡覺的時間,不歡而散。
七筱一直相信我是一個有頭腦的人,看樣子她對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她相信我能夠解開絡腮胡手機短信中隐藏的線索,所以前幾天就把手機交給了我。然而我這幾天的表現實在讓人失望,對于短信線索,我也感覺毫無頭緒。
怏怏不樂地回到房間,我沖完淋浴和大寶又閑扯了幾句,幹脆躺在床上看電視擺弄手機。絡腮胡的手機就讓我拿在手中,我翻到那條短信,盯着“邪惡論修辭學”幾個字眼看了許久許久,看到這些字都生疏了,還是沒有實質性收獲。将近11點,我還是睡不着,大寶的鼾聲漸起,斜斜地靠在床上就睡着了,有時我還真是羨慕睡眠這麽良好的人。
正擺弄着手機,突然感覺震動了一下,手機屏幕上提示有一條未讀短信,我趕忙打開一看,原來是七筱來的。奇怪,這麽晚了她短信做什麽?不是每個房間都有電話嗎?就看短信上隻有幾個字:“有三個拿槍黑衣人從陽台爬上來了,有人敲門千萬不要開!切記!你們要小心!”
七筱的房間原來可能是老高自己住的,所以裏面的家具和裝潢都要比其他房間精緻。我進去看過,七筱房間的筆記本電腦上設有監控設備,調出來,就能看到别墅周圍各個角度不同的畫面。老高是個心細的人,和大多數有錢人一樣,比較在意自己的安全問題,據七筱說,老高花重金雇了三個退役的特警做保镖,不過這幾個保镖的工作确實很閑,因爲老高爲人一向低調,日常生活中根本不需要保镖,隻有在進行重大交易的時候才會帶上。老高在别墅的周圍安滿了微型攝像頭和紅外線報警器,通過房間中的電腦就可以把外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在安保系統開啓的情況下,如果有外人闖進,七筱房間中馬上會或有警報提示。
本來我以爲這種高科技的東西這輩子是排不上用場了,沒想到今天居然用到了,我和大寶還真是不逢時,就在這裏住的這幾天,也能遇見這種小概率事件。不過,我感覺這件事絕不是偶然,八成是有人知道我們幾個從地宮中出來的人就藏在這裏,才盯上我們了。我一想到來的三個黑衣人人人皆荷槍實彈,就忍不住直冒冷汗,這種生在電影或者小說中的情節在現實中居然也能遇到。
我馬上搖醒大寶,對着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大寶還沒弄清是怎麽一回事,我便把短信拿給大寶看,悄聲對他說:“七筱剛來的,不要出聲!”說着我把電視稍微調低了點音量。大寶一激靈坐起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悄聲對我道:“你确定是真的嗎!這可怎麽辦!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錢!别來不及花就……”
我急忙捂住大寶的嘴,讓他少說話。說實話,現在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真有種從窗戶跳下去的沖動。可是現在在二樓,雖然不是很高,跳下去弄不好也會摔個腿斷胳膊折。我和大寶悄悄穿好衣服,正坐立不安,絡腮胡的手機又亮了,還是七筱來的,“那三個人已經來到走廊了!你們不要慌張!裝作不知道!千萬不要開門!”
大寶一臉驚恐地嘀咕了句:“都這樣了,還不慌張,還裝作不知道,等死嗎?”
就在這時,窗戶上咚咚咚三聲,吓得我和大寶猛地一愣,一齊看向窗戶,隻見窗簾上有一個人影,隻顯示了半個頭和一條胳膊,還在輕聲叩着窗戶。大寶吓得臉都綠了,愣了幾秒,外面那人還是在锲而不舍地敲擊着。回過神來,大寶嘴角一抽,露出一副兇狠的表情,悄悄操起一把椅子就往窗戶那邊走去。
我仔細想了想,外面的人既然能爬到窗戶口,完全有能力破窗而入,爲什麽還要這麽溫柔地敲擊玻璃呢?難道他怕出太大的聲響?不對,是自己人!我一擡頭,現大寶已經靠着牆壁慢慢舉起了椅子,要往窗戶上砸去,我好險沒喊出聲,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前把大寶手裏的椅子輕輕奪了下來,對他道:“自己人!”說着我撩開窗簾,看到窗台上站着個人,竟然是撲克臉,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那種泰然自若的闆着臉,而是露出一副非常焦急的表情,顯然是在外面等得急躁不堪。
我打開窗戶,撲克臉像隻貓似地毫無聲息跳了進來,也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都知道了!你們也知道了吧!有個人在敲我們的門,馬上就會有個黑衣人來敲你們的門,你們倆配合一下,如果有人敲門,就把門打開,他們應該是想要什麽東西,不會下手的!我現在爬到門上等待偷襲!記住,開門後你們千萬不要往門上看!”
大寶已經噤若寒蟬,顫抖着雙唇半天沒擠出一個字,這件事情非常冒險,但是隻能這樣了,時間不容耽擱,我朝撲克臉堅定地點點頭:“好!”
說着撲克臉幾步跑到門口,蹑手蹑腳地爬上了房間的門楣,那麽窄的地方,他竟然也站得住。撲克臉剛給我打了個ok的手勢,敲門聲就咚咚咚地響了起來,吓得我和大寶身子都一震。示意大寶回到床上坐着,我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邁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我看了看站在門楣上的撲克臉,他已經抓了一把匕,緊貼着牆壁大氣不敢出,見他朝我點了點頭,我便把頭低下,盡量醞釀出正常的口氣,拉着長音問了句:“誰——啊?”
外面的人果然不做聲,仍舊敲着門,來者還挺禮貌,我心裏想着,手已經抓到了門把手,猶豫着擰了一下,門還是被我打開了。一開門,一把烏黑的手槍馬上抵到了我的腦門上,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我,我忍不住心跳更加劇烈了起來。持槍人個頭一米八左右,帶着黑色的面罩,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很專業。他很聰明,并不急着進來,隻用手槍死死地抵住我的額頭,一個滄桑的普通話嗓音響起,“最好不要大聲喊叫!否則子彈不長眼,别怪我一槍斃了你!”
我慌忙地點頭,感覺額頭冷汗直冒,冰冷的槍口都快被我暖熱了,那個人顯然已經摸清了我們這邊的情況,直接問:“另一個呢?别想跟老子耍什麽花樣,給我滾出來!”剛說完,緊接着前面的這個黑衣人就冷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想活命,就老實點!”我稍微偏了偏腦袋,就看到大寶雙手高舉,戰戰兢兢地慢慢走了過來。
“進去!”那人喝了一聲,就跟着我和大寶進了房間,進門後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才把門關上。“乖乖把東西交出來,饒你們……”後面那人還沒說完,就聽到撲通一聲,我和大寶慌忙向兩邊讓開,回身一看,撲克臉已經把黑衣人撲倒在地闆上,那個黑衣人的槍還攥在手裏,沒來得及開就一聲不哼地趴在那不動了。一大灘血從他的脖子上慢慢散開,看的我和大寶汗毛倒豎。
撲克臉拿匕在黑衣人身上抹了抹,放回腰間,又從他手裏拿出槍,拉了一下槍梭,确認子彈上膛,叮囑我和大寶:“你們呆在房間裏别出去,我去救大小姐和田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