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事情不妙,對方顯然已經現了我們,荒山野嶺的搞不好會殺人滅口。我叫了大寶一聲,輕喝了一聲:“快跑!”大寶反應過來,一臉驚恐,轉身就往樹林裏跑。
老光棍還在機械化地剝着虎皮,我和大寶跑過去拉起他就跑,然而老光棍似乎跑得極不情願,度很慢。我焦急地喊道:“别想着那老虎皮了!再不跑就沒命了!”但是這老光棍還是無動于衷,我很氣惱地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奇怪,這老光棍是怎麽了?目光很呆滞地看着地跑,而且嘴角還流起了哈喇子,一點都不像老光棍的風格。
就在這時,後面又是一聲槍響,接着又是一聲悶響,我們身後一棵松樹震了幾震,松枝撲簌撲簌往下落。不知這一槍是沒打中還是在警告我們站住,當下我和大寶聽到槍聲就慌了,拉起老光棍就沒命地往樹林深處跑。
大寶罵了一句:“媽的,這老頭是怎麽回事?!”我也覺得不對勁,怎麽大難臨頭他卻這副熊包樣?幾乎是我和大寶在拖拽着他跑,我一看老光棍根本就不邁步子了,雙腳在松針地面劃起了一道溝。
我叫了一聲:“老頭别是犯癔症了,快!架起他跑!”大寶就雙手架着他的肩膀,我則架着腿。我倆一前一後就開跑,還沒跑兩步,我就感覺老光棍猛地一個抽搐,跟着後面的大寶驚叫了一聲。我忙放下老光棍回頭一看,情景非常匪夷所思,老光棍正雙手抱住大寶的脖子,想一口咬下去,讓大寶死死給抵住了。
“這老頭在搞什麽!”大寶使勁掙紮,終于掙脫開老光棍的糾纏。我心裏也是又驚又奇,不自覺後退了幾步,隻見老光棍被放開後就趴在了地上,我剛想走過去查看,他突然一個轉身,面部表情極爲扭曲,嘴裏不停地流着哈喇子,像一隻野獸一樣看着我。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老光棍一下就撲咬過來,緊緊抓住了我的腿。
與此同時,絡腮胡和瘦猴兩個人越追越近,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站住!大寶就又慌張了起來,一腳把糾纏住我的老光棍踢開,拉起我就跑。我實在不想丢下老光棍不管,但是他現在不知是怎麽了,突然“變态”,我也沒有辦法,隻能明哲保身了。
老光棍滾到一邊後還欲撲來,我和大寶撒腿就跑,多虧這裏樹多,我倆照着s形線曲曲折折向前跑。後面連響起起兩聲槍響,都打在了樹上。這一路跑得極爲拼命,直至上氣不接下氣,見後面的絡腮胡和瘦猴沒有跟來,我和大寶就貓到一處低窪的灌木叢内歇息。
我喘着粗氣,小聲道:“老光棍肯定讓他們抓了去,兇多吉少了!”
大寶也撫着胸口:“這老頭有問題,我看像是中了邪,讓鬼附身了。”
我說大白天的你胡扯什麽?哪來的鬼!八成就是他犯了癔症。
大寶不贊同道:“癔症?怎麽早不犯晚不犯偏偏現在犯?看樣子老頭挺健康,根本不像是有癔症的人,我看就是讓白虎精上了身!”
我說了句:“别胡掰了!我們趕快回到老光棍家,拿了東西馬上下山!”
大寶也怕那倆兇神惡煞的人又追來,提了口氣,繼續往回跑。連日來我們對這片林子已經非常熟悉,所以胡亂跑了這麽久也沒迷路,加上老光棍的家也比較好找,沒過多久我們就跑回了一片狼藉的老光棍家,沒敢多逗留,各自拿了背包就走。
大寶邊走邊說:“剛才我們看見的是李通嗎?我怎麽看着這麽像啊!”
我說我看着也很像,不說别的,就說那人腰上挂的一大串桃木劍,有幾個人能這樣?再加上那人的穿着、型、模樣,都與李通極爲相似,碰見這樣驚人相似打扮兩個人的概率多大,幾乎不可能!
大寶道:“反正我們要下山,不如繞個遠道再回去看看,确認那個人是不是李通,沒準還有救!”
這一招雖然有點冒險,但是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絡腮胡和瘦猴怎麽也不會想到我們又繞了回去。
我和大寶盡量抄林子稠的地方走,饒了很遠的一段路,才到了那片空曠地帶的邊緣。我貓在松樹後面看了老大一會兒,确認附近沒有人,于是招呼大寶向剛才“李通”遇害的地方走去。
由于草很高,尋找中槍的那個人很不容易,我們也隻能判斷個大緻方位搜尋。在草窠内趟了許久,那邊大寶就驚叫了一聲,呆站在那兒看着草地。
我跑過去一看,頓時驚訝地合不攏嘴巴!
草地裏有一具屍體,和李通一模一樣的屍體!這個人頭部中了一槍,鮮血如注。腰部一大串桃木劍仍舊紮眼,黑色休閑服上衣口袋鼓鼓囊囊,我把裏面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生姜。
事情變得越來越詭異了,大寶顫抖着聲音說:“這……這個人……就是李通!”
我看了看這具屍體,确實與李通别無二緻,但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然後我又狐疑地看着大寶,等待他的解釋。
大寶慢吞吞地,幾乎是一字一字地說出:“你看這屍體的鼻翼,上面有一顆痣!李通也有一模一樣的一顆!”
我仔細一看,再一回想,果真如此!看來李通這次真的死了,一點救都沒有了。但是我和大寶不敢相信的是,李通明明跳進了輪回洞,難道那個洞就是古墓的出口?他出來了?
李通的屍體哀怨地睜着雙眼,表情極爲複雜,這個人讓人很琢磨不透,即使死了,也是一個謎。
大寶傷心地說:“通哥救了我們那麽多回,現在他自己卻落個死不瞑目,真是太……我們把他安葬了吧!”
我點點頭,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鼻子很酸,欲哭無淚的感覺。大寶蹲下,伸手去合上李通的眼皮,然而就在觸到李通的一刹那,詭異的事情又生了。
隻見李通的屍體迅地幹癟、收縮、腐爛、風化,不到一分鍾,隻剩下了一副森森白骨,還有那已經褪了色的一大串桃木劍。
大寶一聲尖叫,觸電似地收回手,雙手抱頭,痛苦地蹲下,嘴裏不停說着:“怎麽了……怎麽了……不會的……不會的……”
我頭皮一下子全麻了,心跳陡然加,手腳身不由己地顫抖着,也覺得心慌意亂,腿一軟差點沒站住。一般人死了怎麽會腐爛得這麽快!不到一分鍾,一具屍體就蛻變成了一堆白骨,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大寶還是不斷地嘟囔着什麽,轉身就跑,好像被眼前詭異異常的情景吓得失去了理智。還好我尚存理智,追着大寶就往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