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魈從棺椁中跳出後我們還真沒注意到棺椁裏面剩下什麽,好一點可能還有點象征性的陪葬品,十有**,棺椁中應該是空空如也。
我走過去拉起大寶,問他傷的嚴重嗎?還行不行?大寶拍了拍胸脯,咳嗽了兩聲:“沒問題!”
三人一起俯身觀察棺椁内部,情況果然如之前所料,除了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别無他物。
李通摸了摸棺材闆兒,用食指和中指的關節敲了敲:“棺材的質地倒不錯,是黃花梨做的,紅木的一種,千百年都不腐朽。”
我奇怪道:“殽杗老兒不是把這幹屍的全家殺掉,又讓這幹屍爲他守陵,怎麽會這麽好心給它整這麽好的一口棺材?心裏過意不去嗎?”
“這倒不是,怨魈需要上好的棺木滋養庇護才能夠千年不腐,所以殽杗才會選這麽上層的棺木。黃花梨材質的棺材在當時非常金貴,比起黃金棺椁、玉石棺椁也差不了哪去,隻有皇孫貴族才用得起。”
大寶一聽我們說個沒完,來了氣:“都火燒屁股了,你們還有閑心去讨論什麽個棺椁的材質!”說着指了指後面,“快别扯淡了雪狍,蝕水還漲着呢!還不早早地躲進來?!”
一個大石椁,裏面還有一口沉重的紅木棺材,重量加在一起委實不輕。我拉着大寶:“喂,喂,别急着進啊,這棺材死沉死沉的,再金貴,也不如我們的命貴,石椁自重不輕,再加上我們三個的重量别浮不起來,先搬出來扔到一邊!”
大寶聽後嘿嘿一笑:“說得有理。”,然後由李通攙扶着爬出了棺椁。
棺材和石椁之間不過一掌多寬的縫隙,要想把這麽沉重的棺材搬出來,恐怕要費上些功夫。三個人分列三邊将手探進棺與椁之間的縫隙,但是棺椁太高,我們都夠不到棺材底,沒處下手,急得團團轉。
“你們倆都到這邊來,我們三個人把力都用在一處效果會好點!”李通招呼我和大寶道。
“這法子不錯,不過縫隙太小,我們先把棺材推到一邊,留出大點的縫隙,這樣好下手。”我附道。
李通點點頭,把繩子收好放到棺材上,然後我們三人一齊在棺材的大頭處用力推,費了好大勁,終于将棺材推向了一邊,接下來就是擡棺了。
由于棺材的外側無着力點,不好下手,我們改從棺材的内側擡。我和大寶踩着石椁的長邊,李通踩着短邊,三人深吸一大口氣,開始擡了起來。
棺材木料的密度很大,這棺材體積又大,所以擡起來非常吃力。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我帶頭喊着号子,腕上用力,三人皆揮汗如雨,過了一會兒,紅木棺材終于被擡起了點縫。李通見狀馬上将繩子繞過棺底,打了個結。
繩子箍好後,棺材才能夠更容易拉起,李通抓着繩子,站在石椁邊,三人脖子上青筋暴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将棺材拉得豎立了起來。這下就好辦了,隻需再稍微用力推下棺材底,這口笨重的紅木棺材就會被推到石椁外。
棺材擡起後,我和大寶在兩邊等着李通過來幫忙推,可是他沒馬上過來,而是面帶狐疑地跳入了石椁中,蹲着在看什麽。
我跟着看向裏面,不由也驚訝了一下,原來棺椁下面就然有一個一人多寬的洞!
“等下再研究!先幫忙把這棺材推到外面!萬一倒了你可就要被砸成煎餅了!”我對李通開玩笑道。
大寶也看見了那個洞,對我們說:“這……本來還打算拿這棺椁當船用,現在船底卻漏了個大洞,我們怎麽那麽倒黴啊!”
其實隻需要我和大寶兩個人就能将棺材掀到外面,但棺材站立不穩,我們二人隻好在兩邊穩住,兩側又不好用力,所以喊着李通一起來幫忙,讓他從正面推會更容易些。
三人一起用力……咣當——
棺材被我們推到了外面,口朝下倒在了石台上。這下我們可以一起去研究研究那個神秘的洞了。
大寶翻進石椁,蹲在洞邊看了一會子,撓了撓頭對李通道:“這不會也是竁屍打的洞吧!”
李通搖了搖頭說不是,他剛才推棺材時留意了下棺材底,并沒見損壞的痕迹;如果是竁屍打洞,那這口棺材不被打穿也會被損壞。這個洞肯定是預先挖好,然後才用棺材擋住。
我也圍到洞邊,用礦燈照了照裏面,一眼就能看到頭。我失望地說:“這個洞也忒淺了,看來我們沒法下去避難了,下去了也是一死。”
李通拿着自己的手電也仔細查看了一番,對我說:“未必,你仔細看,洞底一側有一塊黑色的陰影,說明洞并沒到此爲止,旁側一定還有偏洞通向他處。”
“通哥你懂得不少,你知道這洞是幹什麽用的嗎?”大寶奇怪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但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生機了,不如下去看看。”李通道。
“嗯,說不定洞會一直通向别的墓室,我們得趕快了,如果爬慢了,蝕水一漫過洞口,我們就都會死在裏面。”
李通沒說什麽,事不宜遲,連空氣質量都來不及測,他便當即跳了下去。等李通消失在洞底,鑽進偏洞後,大寶和我也跟着跳了下去。
果然,豎洞的底部有處偏洞,打在洞壁上,在上面看不清,還以爲是一塊陰影。豎洞約有三米高,上窄下寬,像觀音菩薩手中的羊脂玉淨瓶。幸虧瓶頸處有一人多寬,不然我們肯定卡在中間。底部的空間相對較寬闊,肩并肩站五六個人也沒問題。洞壁全是硬質的黑土,被抹得光滑順暢,看來這必是人爲的洞無疑了,若是造墓者所爲,爲何給我們留此生門?有什麽意圖?
正是這上寬下窄的構造,我沒注意到底部竟然還有偏洞,還以爲就三米深的一口井呢……大寶好奇地在洞口打探,叫了好幾聲李通,沒見有人回應。這家夥不會又失蹤了吧!我湊過去和大寶一起,借着礦燈光往裏看,偏洞稍稍傾斜向下延伸,也是一眼看不到頭。因爲之前鑽過竁屍的洞,感覺實在太糟糕,回想起來我都後怕。想到現在又要爬洞,我的腦袋就是一陣暈。
還好,這偏洞不像竁屍洞那麽窄,一個人弓着腰就可以走進去。洞中不時有陰風陣陣,吹得大寶畏葸不前,探頭探腦地在打看。
我拍了大寶後腦勺一下:“你現在怎麽變狗熊了,以前那股舍我其誰的勁兒跑哪去了?!怕什麽啊,這又不是地獄大門,估計蝕水已經快漫過石台了,再不進去咱可真要踏進地獄大門了,再說李通不是一馬當先進去了嗎?快跟我走!”
大寶死要面子,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不是,我是在打探裏面的情況!通哥怎麽也不等等我們?一進去就沒信兒了!不會出現什麽意外了吧!”
我低頭弓腰鑽進了偏洞,邊走邊小聲對大寶道:“李通救了你我很多次命,我很感激他,但是這個人好像有事情沒交代清楚,有點神秘。”
大寶說隻要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就行,人家有什麽不願意說的事與我們無關,那個純屬個人**,誰沒有**啊,你不能因爲一個人有**就否定人家。
我心想大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善解人意了,我被噎得啞口無言,隻好轉移話題:“好了,不提這個了。但願我們能趕在蝕水漫到洞中前走到安全的地方,我們屢次化險爲夷,證明老天爺眷顧咱,這次我們保不準又死裏逃生,回去可得多燒幾柱香才是。”我看了看前方,洞還是黑蒙蒙,李通仍然不見身影。這家夥究竟在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