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三人都比較狼狽,在這麽條甬道中就搞成這樣,心裏難免窩火。路上不能多耽誤,三人各有正事要辦,時間耽擱太久,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生。
我的礦燈開的時間較長,光芒已經顯得昏暗了。如果再不辦完正事出去,恐怕我們都要變成睜眼瞎子困死在這古墓中了。
我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外面的朝陽正在覆蓋大地,而我們一行三人,卻仍舊在這暗無天日的古墓中轉悠。我多想看看美麗的朝陽,從山的那邊冉冉升起。此刻我想,對我們來說,生活在陽光下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人總是這樣,生在福中不知福,殊不知,天下比自己還要困難的人多的海了,平安是福,不必在向高攀比的風氣下抱怨,不必在一時失意的困境中埋怨上天不公。
這樣想着,心裏舒坦多了,精神産生的動力是巨大的。
過了八卦大廳,甬道兩邊的距離比原來寬了一倍。反向走着甬道,前面也不知是死路還是别有天地,反正進去的人啊屍啊的都沒出來。
拓寬的甬道内不再有豎井,但是水聲依舊不絕于耳,聽起來地下河流的水流量還挺大。大寶看起來已經不再受箭傷困擾,哼着小曲好像馬上就要找到親爹。而我就慘了,血水浸透了紗布,途中換了好幾次繃帶,這讓我想起了女士們每月一次的活動——!沒這沒那,在家呆着多好,我怎麽就一時沖動,來這鬼地方了呢!平白無故受這份洋罪。想到這裏我忙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怎麽剛剛想通了,現在又抱怨起來
這條寬甬道比較短,大概隻有六七十米,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一處向下的石階,拾階而下。階梯的設計很不人性化,每階的寬度還不夠一個成*人的腳長,并且階面又濕又滑,時間久了積滿的灰泥混着水蒸氣,泥濘不堪。要是稍微不留神,腳下一滑立馬滾盤下去,停都停不住。所以我提前提醒大寶千萬留神腳下,别再給我們添亂子了。
大寶答應得很幹脆,對我和李通舉拳保證不在添麻煩。看這樣子也不像是在兒戲,我們稍微歇息了下便走下階梯。
這等情景難免會讓人想起初進甬道時我們下的那斜坡,雖沒階梯,但是相對比這裏好走,起碼腳下一點也不泥濘。
下面的水聲越來越大,大寶這次長了記性走得很仔細,大氣不敢出。我雖負傷嚴重,倒沒覺得下個階梯太困難,由這裏泥濘的階梯可以判斷這裏離水源一定非常近。我忍不住道:“照這麽個走法,還不一直走到地下河裏去?”
李通把手電換到另一隻手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下面肯定是一條河,但不知道這條河是不是形成于古墓建成之後,如果是,我們就免不了要涉水,那你們的傷口就等于白包紮了;如果不是,那也保不準有沒有橋。”
我道:“就算有橋,甭管是木頭的還是石頭的,曆經千年早就爛沒沖沒了。”
大寶隻注意腳下,沒心思插嘴,走着走着他突然怪叫了一嗓子。
我和李通以爲大寶又滑倒了,站穩了忙向他看去,結果卻看到他好好地站在那。我剛想問他搞什麽飛機,李通用手電示意了一下,我現大寶正在看什麽東西。
“這裏有好多腳印!你們看!一直延伸到階梯下面!”大寶興奮地叫道。
我和李通走過去一看,仍舊是三種不同的腳印和一條拖拽的痕迹。我倆大失所望,這算不上什麽新鮮事,直通通的路,他們不下階梯去哪啊?反正不能穿牆,那竁屍穿牆也要打個洞啊,一路走來我們都仔細觀察周圍形式,甚至頭頂也不放過,結果一無所獲。
“算了吧,這是肯定的事,快走吧!”我道,用礦燈照了照下面,隻見光影交錯,波光粼粼,我們已經快到暗河邊了,于是我招呼他們倆稍微加快步伐。
及至河邊,我們失望地現,河面隻有幾條鏽迹斑斑的青銅巨鎖鏈,鎖鏈上原本可能鋪着木闆,現在早就爛光了,也不知道這鎖鏈還能不能撐。兩邊除了牆就是暗河流經的洞,别無他物。
鎖鏈共四條,上下各兩條,相互平行着。下邊用來鋪木闆,上邊的是扶手。看來這條河的年齡要比古墓的年齡大。我照了照河對岸,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路,但是腳印延伸到這裏就都沒有了,那些人等很可能都過了河去了。
李通道:“隻有過河了,還好這裏有不少青銅鎖鏈”說着試了試下面幾條鎖鏈的強度,“我們可以不必涉水了,鎖鏈還夠結實。”
這鎖鏈晃晃悠悠的,走在上面絕對是個體力活,對于我和大寶這樣外傷較嚴重的人不知道受不受得了。我問大寶:“你還行麽?能不能過去?”
大寶說絕對沒問題,現在需要擔心的是你。
這倒也是,我自己都顧不來了,還替别人操心。隻見大寶連招呼都沒打,先跳上了銅鎖。李通對我說:“你跟着上吧,我在後面照應。”我點了點頭,跟着爬上了銅鎖鏈。
大寶用胳肢窩緊緊夾住上面的鎖鏈,晃晃悠悠地在前面走,我怕受不了他的折騰,選擇了另一條鎖鏈,李通跟我平行走在大寶那邊的鎖鏈上,一點一點挪向對岸。
地下暗河不算太寬,隻有五六米,我和大寶都将礦燈挂在了腰間,李通則用手拿着,隻用一隻手攀鎖鏈。
下面水流湍急,不知深淺,我想起了之前纏住大寶的糙皮蛇怪,不禁打了個寒顫,暗自希望這裏沒有。正念叨時,河裏突然噗通一聲,聲音很大,激起了大量水花。
不好了!人倒黴時連喝涼水都塞牙縫,真是怕什麽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