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家裏的長輩天天找媒婆到處給我相親,好傳宗接代,生怕我三十歲就挂了,絕了這老王家的種。
對此我很是苦惱,現在醫學這麽達,說不定以前家裏的男丁是得了什麽怪病,和冥婚根本就扯不上關系,而且我壓根也不相信這種迷信的說法。
爲了擺脫相親的尴尬,我隻好背着行李跑到隔壁縣城找了份工作,然而詭異的事情也因爲我的工作生了。
我在縣城郊區國道邊上的一個加油站當晚班工人,以前這裏還沒建國道前,曾經是一片亂葬崗,聽人說這裏的風水不好,是死人地。所以來應聘的人很少,就算有也隻敢做白天班。
因爲我的骨子裏是不信邪的,加上出來的倉促,急需一份工作穩定下來,所以我就大着膽子應聘了加油站的晚班工作。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吃了晚飯後便過來替班,沒想到八點鍾的時候,月亮突然變得朦胧起來,這種現象學名叫月暈,而用鄉下的俗話說,那就是毛月亮,鄉下老人常說,毛月亮出沒,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什麽邪魔鬼怪,總是挑這個時候出現。
我平時并不害怕,可今天卻感覺心裏有些毛,雖說這條國道上的車輛不多,但以前隔個幾分鍾總能見到打着車燈的貨車經過,然而,今天我連一輛貨車都沒看到,當真是黑乎乎的一片,格外陰森。
晚上十一點過去了,我尋思着,今天可能沒有車輛來加油了,夜裏又這麽陰森,幹脆晚上就睡在加油站得了。
正當我準備鋪床睡覺,忽然聽到外面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這裏可是很偏僻的地方,除了國道上偶爾駛來的車輛外,哪裏還有其他人會過來?
難道是賊?
想到這裏,我抄起一把老虎鉗,小心的走了出去,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個老頭,他的手上還拉着一輛玩具車,天色雖然陰暗,可我依舊看到那玩具車上面的車标,赫然是一輛寶馬。
鄉下的老頭我見的多了,但這個老頭卻讓我有點目瞪口呆,隻見他穿着一件長袍,頭上戴着一頂氈帽,佝偻着背,慢慢向我走來。
這種造型,我隻從電視中看過,而且大多數這樣的造型都是以前的地主老财才會有的。
我心想,這都啥年代了,還穿的跟個地主一樣,真是沒文化。
見是個老頭,我也把戒備放了下來,上前禮貌的打聲招呼:“大爺,這麽晚了,您來加油站做什麽?”
那老頭聽到我的招呼,明顯有些愣:“你能看到我?”
我當場差點沒笑出來,你一個大活人在我工作的地方走動,我又不瞎,怎麽可能看不到你?
“大爺,瞧您說的,就算燈光不亮,您一個大活人在這裏轉悠,想看不到也難啊,不過,這麽晚了,您不在家裏好好睡覺,跑出來幹嘛呢?晚上夜風很涼,小心别凍着。”
老頭擡起頭,仔細看了我一眼,這時我才現,他的臉色很是蒼白,一雙眼睛更是如同死魚眼一樣,沒有光澤。
“我白天睡夠了,晚上當然睡不着了。”老頭聲音的聲音很冷,聽的我打了個哆嗦。
得,這個一個夜貓子型的老頭,我搖了搖頭,準備回房間睡覺。
“小夥子,既然你能看到我,也好,幫我把油加滿吧。”老頭說道。
我回過頭,看着他手中的玩具寶馬車,差點沒噴出來,這老頭是在逗我玩吧?這車也能加油?開玩笑呢吧。
見我不說話,老頭怒了:“怎麽,怕我給不起錢?”
好嘛,這老頭脾氣有點壞,不過,既然人家有錢,本着顧客是上帝的原則,我還是決定幫他把油加了。
當我上前拉過他的寶馬車時,才愕然現,這根本不是什麽玩具車,而是用紙糊成的車。
這樣的車,我腦中有印象,記得清明的時候,很多上墳的人家都喜歡燒些奔馳、寶馬什麽的給先人們用,而我眼前的這輛車,正是用來上墳的紙車!
當時我就吓壞了,以爲自己碰到了精神病。
這裏本來就比較偏僻,更别說有住戶存在,現在一個老頭大半夜出現在這裏,不是誰家的精神病跑丢了,還能是什麽情況?
我很害怕,如果這個老頭有暴力傾向,我自衛也不行,弄傷了人家,我可賠不起醫藥費,可是不自衛的話,被這精神病大鬧一番,我同樣要負責任。
當下我隻能陪着這個老頭胡鬧,盡量把他打走再說。
于是我強裝鎮定的問道:“大爺,您這車是加汽油呢還是加柴油?”
老頭面無表情的回答:“我不知道加什麽油,以前過來的時候,都是在那個地方加油的。”
我順着老頭的指引,回頭一看,一個紙制的加油箱出現在陰暗的角落裏。
我心中苦悶,現在的精神病想象力真是豐富,不但拉着紙車過來加油,還弄了一個紙加油桶,我真服了。
最後我像個傻叉一樣,陪着老頭用紙加油桶幫他把紙寶馬車加好了油,這才讓對方滿意而歸。
老頭臨走前給了我一疊鈔票,還說我的服務态度不錯,以後還會找我加油。
望着手中的十億大額冥币,我真是欲哭無淚。
第二天一早,我把昨天生的怪事跟過來當早班的李姐說了,李姐是這裏的老員工,我想她應該知道那個老頭的來曆。
“老頭?還帶着紙車過來加油?”李姐皺眉苦思。
我點頭稱是,還說在角落邊上有一個紙制的加油桶,結果帶她去看時,那個紙制加油桶卻不見蹤影。
“怪了,莫非是那老頭把紙制加油桶收起來了?”我撓頭自語道。
這時,李姐好像想到什麽,臉色忽然巨變,大聲叫道:“那不是神經病,你昨天晚上見到的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