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刃身無旁物,根本無法先用粗大的繩子系住腰身,慢慢地往下滑,而隻能憑借出色的柔韌度和攀岩技術,踩着峭壁上的岩石,緩緩地朝下面爬下去。
對于一個藥學小白來說,雷刃根本就不知道退燒草屬于哪一科,隸屬于哪一目,它的真正名字叫什麽,隻知道這種紅得像雞冠的藥草,治療退燒十分有效,比很多退燒藥的效果都好。
因爲雷刃在一次受傷後突然高燒不斷,就是用這種藥草熬成水喝下去,第二天就病情緩和,跟正常人似的。
所以,無論如何,不管采摘退燒草多麽艱難,雷刃都必須采摘下來,然後熬成藥水喂莫菲喝。
砰砰……
峭壁上的岩石掉了下來,順着陡峭的坡度滾進了海裏,激起一道水花。
雷刃連忙穩住了身形趴在峭壁上,等峭壁上不再有岩石下落之後,這才繼續緩緩地爬下去,然後慢慢地靠近那株退燒草。
終于,終于……
雷刃終于爬到了退燒草的面前,隻是雙手必須趴在牆壁上,根本騰不出手來拔草,隻有用嘴銜住退燒草的根部,把它從峭壁的縫隙中拔出來。
隻是,那退燒草入口就傳來一種難掩的苦澀,雷刃頓時皺起了眉頭,恨不得立刻把它吐出來,但也隻是想法,爲了救醒昏迷中的莫菲,雷刃隻有咬着牙,拼命地把那根退燒草一點一點地從縫隙中拔了出來。
終于,退燒草被雷刃用嘴巴拔了出來。
隻見血紅的葉子下面,竟然有一根金色的根部。
或許正是有這跟金色根部的原因,退燒草才有會治療高燒的功效吧!
雷刃嘴裏含着苦澀的藥草,奮力地順着峭壁開始往上面爬去,一點也不比剛才下來時輕松。
咔嚓!
忽然,雷刃一腳踏空,腳上的那顆石頭竟然順着峭壁滑落了下去,而把雷刃的腳留在了半空中,若不是雷刃的平衡能力遠遠勝于一般人,這才沒有趁勢滑下去,但饒是如此,也不禁吓得雷刃一頭的冷汗。
重新調整姿勢,雷刃換了一個落腳點,這才勉強恢複平衡,在停歇了兩秒鍾後,順着岩壁開始往上爬!
這次,雷刃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在落腳之前都要試一試,覺得牢固得可以落腳,這才慢慢地踩上去,然後奮力地向上爬去。
隻有幾米的峭壁,雷刃爬了十分鍾這才勉強瞪了上來,想起剛才的驚魂情景,不禁心有餘悸,額頭湧出一大堆冷汗。
雷刃隻在地上坐了兩分鍾便馬不停蹄地朝原路趕回去,他的心裏一直牽挂着莫菲的身體狀況。
“還好!”雷刃摸了摸莫菲的額頭,好像沒有原來那般燙了,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開始準備熬藥。
熬藥需要藥罐子,但雷刃現在哪裏去給莫菲找什麽藥罐子啊!别說藥罐子了,就連一個合适的器皿都沒有。
雷刃無奈之下,隻好取下一張包裹肉感的濾紙,然後把它折成船的造型,再用清水微微打濕底部,最後把一些清水和退燒藥倒進“船”裏,開始用小火熬了起來。
熬夜絕對是一項細活,它要求熬夜的人必須每時每刻注意裏面的藥、水和下面的火,不管火大還是火小都不行,隻有适合的火焰才能熬出最純正的藥湯。
雷刃蹲在火邊,一邊看着昏迷中的莫菲,一邊注視着下面的火焰。由于這裏的溫度太高,他又離火離得太近,所以不到一分鍾就開始渾身冒汗,熱得有些不行了。
雷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還是咬牙堅持,生怕自己一不注意,下面的火就把濾紙給點燃了,那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一個小時!
一個半小時!
兩個小時!
兩個半小時!
雷刃在重複地熬了三次之後,終于把自己感到滿意的藥水倒進了瓶子裏。
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現在就給莫菲喝下,一部分晚上給她喝,還有一部分是半夜或者明早的。
雷刃拿着裝了藥水的瓶子走到莫菲身邊,朝她喊道:“莫菲,我給你熬了一點藥,你起來把藥喝了。”
莫菲隻是迷糊地掙了睜眼,随意地瞟了雷刃一眼,就又重新閉上了嘴,顯然是不可能自己起來喝藥了。
無奈之下,雷刃隻得先把瓶子放在一邊,溫柔地伸過手把莫菲的腦袋抱了起來,然後用自己的膝蓋搭着她的腦袋,拿過瓶子開始喂她喝酒。
雷刃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喂别人喝藥,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力氣稍微用大了一點,立刻引得莫菲咳嗽不止,把藥水吐在了衣服上。
雷刃趕緊把瓶子放下,輕輕地拍着莫菲的後背,待莫菲的咳嗽小一點之後,又用幹淨的衣角替莫菲擦拭了嘴角,準備第二次喂莫菲喝藥。
這次,雷刃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沒有喂得那麽急,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把瓶口送到莫菲性感的嘴裏,然後又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傾斜瓶子,把瓶裏的藥水倒入莫菲的嘴裏。
“啊……”這回雖然沒有嗆到莫菲,但卻被莫菲一股腦地噴了出來,弄得雷刃身上到處都是。
雷刃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關心地問道:“你怎麽了?”
“苦,苦……”莫菲反複地叨念着這個字,顯然是被藥苦到了。
雷刃在采摘的時候,已經用嘴嘗過了這種草藥的味道,知道它苦澀無比,所以莫菲有這種反應,雷刃也沒有大驚小怪。
可是,良藥苦口利于病!
莫菲現在高燒不退,必須得吃藥退燒才行。
所以,雷刃隻有勸道:“沒關系的,一口就喝下去了!等你病好了,咱們就不用再喝這種藥了。”
雷刃用一種哄小孩的方式哄莫菲,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隻見莫菲不停地搖着腦袋,說什麽都不肯把藥喝下去,真的把雷刃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