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刃看了一眼同樣起得很早的白琳,朝王伉笑道:“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我們家小旭要是不睡懶覺,我就高興了。”劉佳把早點拿到桌上,笑着搖頭道。顯然,她對王旭改掉睡懶覺的習慣不抱希望。
雷刃笑着回應道:“小旭還小,睡眠需求比較多,偶爾睡會兒懶覺也沒什麽,隻要不耽誤學習就行。”
“我也是這個觀點。”王伉笑了笑,繼續說道,“待會兒讓琳琳陪你去街上逛逛,好好看看我們鬼都。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城市,但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
王伉和劉佳吃完早飯就去單位了,王旭跟着也起床去了學校,家裏一下就隻剩下白琳和雷刃兩個人了。
見白琳在收拾碗筷,雷刃想去幫忙,但被白琳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雷刃隻好悻悻地退出廚房,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抽起煙來。
半根煙不到的時間内,白琳就收拾好碗筷走了出來,剛準備進去換身衣服,外面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這個小旭,不知道又有什麽東西沒拿。”白琳走過去打開門,見是兩個身穿綠色制服的警察站在外面,不禁愣住了。
“你們找誰?”白琳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朝門口的兩個警察問道。
“請問雷刃同志在這裏嗎?”警察的态度倒是不錯。
白琳警覺地問道:“你找他有什麽事?”
聽到白琳的話,兩個警察立馬明白雷刃就是這裏,互相對視了一眼,左邊的高個警察從兜裏掏出一個本子和一張蓋着大印的紙出來,遞到白琳的面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是鬼都分局的警察,我姓趙,他姓錢,因雷刃涉嫌參與一起槍殺案,我們奉命請他和我們回去接受調查。這是我們的證件和拘捕證。”
看來是有備而來啊!雷刃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不等白琳說話,直接從裏面走了出來。
“你們說的是哪起槍殺案?”雷刃朝警察問道。
姓趙的警察上下打量雷刃,開口問道:“你是誰?”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雷刃,我想我應該有權利知道自己卷入了哪起槍殺案吧?”雷刃不卑不亢地問道,一點也不緊張。
“原來,你就是雷刃。”錢姓警察找到雷刃,顯然有些高興,朝雷刃點頭道,“我們懷疑你涉嫌參與昨晚發生在天都山的‘九二三’槍殺案,所以想請你回去接受調查。”
“我們可以請律師嗎?”白琳冷冷地問道,她不明白爲什麽警察總是會找到雷刃,但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不安的情緒。
“當然!我們可是法治社會。”錢姓警察點頭道。
……
“姓名?”
“雷刃!”
“年齡?”
“25歲!”
“婚否?”
“未婚!”
“哪裏的人?”
“蓉城!”
“工作單位?”
“雲影公司!”
“來鬼都幹什麽?”
“看望朋友!”雷刃搓了搓鼻子,自然不會說自己與高利貸有關。
審問雷刃的警察看了一下上面的記錄,朝旁邊錢姓警察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你昨晚在哪裏?”
“我昨晚陪朋友去吃露天烤魚,一直到很晚的時間,之後便回去了。”雷刃回答道,“你們不信,可以去問烤魚店的老闆,我記得他的店好像叫什麽‘二丫烤魚店’。”
“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在‘二丫烤魚店’和一個叫王旭的中學生吃魚,一直到晚上十點鍾左右。期間,那個叫王旭,也就是你朋友的弟弟,還和他同學拼酒,最後喝醉了。這其中,你也喝了不少的酒。”錢姓警察看着記錄本上的文章,一五一十地說道。
看來,他們抓自己之前做了不少工作,想必是有備而來。雷刃的眼睛漸漸地眯了起來,從現在來看,這應該是一個有意識的布局,幕後肯定有人在暗中策劃。
隻是,這設局的人究竟是誰?
雷刃首先想到了那個與毒販勾結的言枭,他把昨晚的事嫁禍給我,既可以洗去他的嫌疑,也可以達到報複自己的目的,可謂是一舉兩得。
不過,除開言枭這個人,其他人不是也沒動機。像被自己打得滿地找牙的麻子,以及被自己徹底擺了一道的七喜,他們完全有動機陷害自己。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你在吃完烤魚之後的情況。據我們了解到的線索,你在吃完烤魚并沒有跟着你朋友回去,而是把車鑰匙交給對方,自己一個人跑了。”錢姓警察繼續說道,他對雷刃昨晚的行蹤似乎很了解。
雷刃無奈地聳了聳肩,淡淡地笑道:“沒想到你們的準備工作做得這麽好。沒錯!我昨晚吃了烤魚後,确實和白琳,也就是我的朋友分開了,我先讓她帶着她弟弟回去,我則在街上随便逛了逛。”
“你逛街幹什麽?”錢姓警察追問道。
“醒酒!”雷刃淡淡道,“喝了酒總是要醒酒的。我不可能帶着滿身酒氣去别人家寄宿吧?”
“撒謊!”
“那你說我去了哪裏?”雷刃笑問道,與其被動地被他牽着鼻子走,不如掌握主動,主動出擊,把節奏控制在自己手裏。
“你……”錢姓警察似乎也不清楚雷刃最後去了那裏,看到雷刃拒不配合,隻好再次搬出了他們的老一套,與雷刃講政策。
“你要知道,我們一向堅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怎麽聽到的版本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呢?”雷刃撓了撓耳朵,笑眯眯地問道。
“啪!你這是什麽态度,真當我們警察局是你家了啊?”錢姓警察終于忍不住拍桌子跳了起來,大聲朝雷刃吼道。
“老錢,别動氣,你可有高血壓,氣不得。”一旁的警察見狀,急忙拉了錢姓警察一把,然後勸說道,“老錢,要不你去外面抽支煙透透氣,這裏交給我?”
“哼!”錢姓警察狠狠地瞪了雷刃一眼,站起身拂袖而去,顯然被雷刃這種态度氣得不輕。
待錢姓警察走後,旁邊的眼鏡警察朝雷刃說道:“老錢是我們局裏的老同志了,業務水平那是沒話說,就是脾氣火爆了點。”
“看出來了。”雷刃淡淡地說道。
對方似乎對雷刃這種态度的人見過不少,也不動氣,從兜裏摸出一包煙,彈了一根給雷刃,自己點上一根,然後慢悠悠地說道:“你剛才說你在街上逛了一圈就回去了,并沒有去天都山,對嗎?”
“沒錯!”雷刃點頭道,“黑燈瞎火,我一個良好市民去那裏幹什麽。”
“假定你說的是事實,那你的目擊證人是誰?”眼鏡警察問道。
雷刃擡起頭看了對方一眼,淡淡地笑道:“警官,我說我沒有目擊證人,你信嗎?”
“我……”眼鏡警察搖了搖頭,正想要繼續說點什麽時,審訊室的門忽然從外面推開了,隻見錢姓警察從外面走了進來。
眼鏡警察見自己審訊被打斷,露出一絲不滿的神色,剛準備抱怨幾句,見錢姓警察後面又走來幾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很漂亮的女人。
“夏局,你怎麽來了?”眼鏡警察好奇地看了兩眼漂亮女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女人旁邊的男人,站起身問道。
“這是蓉城青龍區的周局!”夏未央指着周妍介紹道。
“周局!”包括眼鏡警察在内的幾個警察禮貌地朝周妍問了一個好,心裏不禁猜測起周妍的背景來。畢竟,像周妍在這個年紀當上分局的局長,并不是一般警察能夠有的待遇。
周妍輕輕地點了點頭,也沒多說,指着雷刃朝夏未央說道:“夏局長,我希望能夠保釋這個人。”
夏未央雖然不知道雷刃和周妍究竟是什麽關系,但見周妍爲了保釋雷刃,居然親自來自己的辦公室,不禁判斷兩人的關系非同一般,所以并沒有絲毫的猶豫,笑着答應道:“沒問題,我這就叫他們放了雷先生。”
“放人!”夏未央朝錢姓警察喊道。
“夏局,這個人的身上還有些……”錢姓警察本來想阻止夏未央釋放雷刃,但一見夏未央的臉色變了,不禁識趣地閉上了嘴。
夏未央見屬識趣,臉色這才稍微有所好轉,微笑着解釋道:“剛才,周局長在我辦公室已經向我做了解釋,雷先生的嫌疑已經洗清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麽疑惑,待會兒去我辦公室拿份周局長所作的說明材料。”
……
夏未央親自把周妍和雷刃送出警察局,本來還想給兩人擺酒壓驚,不過被周妍一口拒絕了。對于像夏未央這樣的示好,周妍向來不是很感冒。
兩人出了警察局,周妍瞟了雷刃一眼,沒問雷刃怎麽被警察抓進來,在裏面有沒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甚至連警察在裏面問了什麽,雷刃又對警察說了什麽,都沒有問,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話:“言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