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太太如今已是滿頭白發,臉上早已爬滿了毛蟲般的皺紋,但從嘴角和眉眼等細微之處,雷刃還是發現了她和周妍的相似之處,想必老太太在幾十年前也是一位魅力十足的美女吧。
“小夥子,沒想到你和妍妍這麽熟,我還準備介紹你們認識呢。”老太太挂着慈祥的笑容,領着周妍走到雷刃的面前,笑眯眯地說道。
“誰和他熟了!”周妍小嘴一癟,不屑地嘀咕道。
雷刃擺了擺手,倒也不跟她一般見識,朝老太太笑道:“老太太,沒想到你有個當局長的外孫女,早知道我就不用動手,靠你這棵大樹得了。”
看老太太對周妍的愛護,雷刃猜想周妍這個外孫女在老太太的心中有着極其重要的地位,所以沒有直接誇老太太,而是轉了個彎兒,拍起周妍的馬屁來。
果然,老太太聽後,哈哈大笑道:“小雷,你别看我這外孫女是局長,但撒起嬌來就像是沒長醒的小娃娃,比起你來,可就差遠了。”嘴上雖然這般說,但瞎子都能看出老太太臉上的得意之色。
雷刃也不點破,随便謙虛了兩句,便準備告辭:“老太太,工地上還有事,我得去上班了,以後有時間,我再陪你好好聊聊。”
“好啊!對了,既然你跟妍妍是朋友,那就跟着妍妍喊我一聲外婆,以後有什麽麻煩,盡管來找老太婆,老太婆幫得上忙的事一定幫。”老太太含笑道。
跟着她叫外婆?雷刃古怪地看了周妍一眼,但見老太太的興緻頗高,也不忍拒絕,喊了一聲外婆,便匆匆離去了。
待雷刃離開之後,周妍反倒松了口氣,拉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嬌道:“外婆,你怎麽随口答應那個家夥,有事就來找你啊,那家夥可是經常惹事。”
“小雷,這個小夥子不錯,我看得很順眼。”老太太說到這裏,挑了挑眉毛,朝周妍喊道,“你們兩人既然認識,那你肯定有他的電話号碼,有時間約出來,你們兩人好好聊聊嘛。”
周妍頓時俏臉一紅,不依不饒地拉着老太太,嬌嗔道:“外婆,你就别瞎操心了好不好?我和他是絕不可能的。”
“别說這麽絕對,我覺得小雷這個小夥子真的很不錯。”老太太搖了搖頭,笑眯眯地說道。
周妍無奈地歎口氣,攤着手朝老太太說道:“外婆,你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嗎?”
“幹什麽的?”老太太問道,自己剛才倒是忘了問了。
周妍嘟着嘴道:“他在雲影公司做保安。”
“保安?”老太太先是一愣,随後不以爲意地笑道,“英雄不問出身,當年你爸不也是一個窮小子嘛,誰知道他現在能混得這麽好。”
“那不一樣,他怎麽可能和我爸比呢!”别看周妍老是和周大勇鬧矛盾,其實周妍從小到大的偶像是周大勇,一聽老太太拿雷刃和周大勇比,頓時不樂意了。
老太太見狀,也懶得再争辯,隻是下了死命令,朝周妍吩咐道:“不管怎麽說,我倒是喜歡小雷,你有時間就把他約出來吧。”
一聽這話,周妍不禁銀牙緊咬,氣呼呼地嘀咕道:“也不知道雷刃這家夥跟外婆灌了多少迷魂藥,居然這麽看重他,真是氣死我了。”
……
“哈欠!”
雷刃剛走到工地門口,就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沒好氣地埋怨道:“也不知道誰跟老子有仇,居然在背後罵老子。”
在雷刃的威懾下,現在在工地附近已經很難看到小混混的身影了,就算不小心看到幾個打扮前衛的家夥,他們也是繞道而行,對這個工地敬而遠之。
這樣一來,工地雖說可以正常施工,但靜得像是隻聽得見施工機器的噪音,倒把雷刃弄得有些不舒服。
“有機會得讓公司高層加點薪水了,老子幫你擺平了,總不能讓我免費聽噪音吧。”雷刃掏了掏耳朵,邁着信步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曾鴻飛正翹着二郎腿,在玩自己的手機,絲毫沒注意到走進來的雷刃,待雷刃幹咳了兩聲,這才把頭從手機屏幕上擡了起來。
見是雷刃,曾鴻飛連忙把手機揣進兜裏,從椅子上站起來,笑顔如花地說道:“雷哥,你坐,我幫你倒杯水。”
不等雷刃開口,曾鴻飛快速地跑到飲水機跟前,拿起雷刃的茶杯,小心翼翼地替雷刃泡了一杯茶,雙手恭敬地端在雷刃的面前,笑眯眯地說道:“雷哥,你請用!”
雷刃掃了曾鴻飛一眼,淡淡地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曾鴻飛尴尬地幹咳了兩聲,站在那裏沒說話。
雷刃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才緩緩地放下茶杯,看着曾鴻飛說道:“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求我。”
“雷哥,這……真沒事,隻是我覺得作爲你的小弟,應該照顧你這個大哥,以前做得不夠好,現在必須改正。”曾鴻飛幹笑道。
雷刃鄙視地瞟了曾鴻飛兩眼,不屑地說道:“就你那點道行,還能瞞得住我?有什麽事就快說吧,我走了,你可别後悔啊!”
聽到雷刃的話,曾鴻飛老臉一紅,羞澀地說道:“雷哥,我聽說你昨天晚上跟黃毛出去吃飯了?”
“你跟蹤我?”雷刃忽然臉色一沉,冷冷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怎麽敢跟蹤你啊!”曾鴻飛連忙搖頭否認道。
雷刃知道曾鴻飛膽小,做不出跟蹤這種冒險的事情來,剛才隻是随口說說而已,見他甩頭,立刻又說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早上來上班,碰到秃子他們,是聽他們說的。”曾鴻飛解釋道。
“嗯!有這麽回事,隻是我不明白,這跟你有什麽關系?”雷刃疑惑地問道。
曾鴻飛望着雷刃,猶豫了兩下,終于鼓起勇氣朝雷刃說道:“雷哥,你現在和黃毛合作,黃毛應該會聽你說的話,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幫我介紹到酒吧去?”
雷刃擡起頭,用一種吃驚的目光掃了曾鴻飛一眼,淡淡地問道:“你想跟着黃毛混黑道?”
“不是,不是,雷哥你誤會了。”曾鴻飛連忙解釋道,“我隻是想,憑你和黃毛的關系,能不能把我介紹到酒吧裏去,讓我晚上在那兒看場子。”
見雷刃猶豫,曾鴻飛趕忙又道:“雷哥,你不是有股份在裏面嗎?我進去之後,也好幫你監視一下,看看黃毛有沒有弄虛作假,克扣你的紅利。”
雷刃搖頭道:“就你這副身闆,根本就不是别人的一合之敵,讓你去看場子,到時别把攤子給搞砸了。”
聽到雷刃拒絕,曾鴻飛着急地把上衣往上一掀,吓得雷刃連忙朝後面退了兩步。
“小曾,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你這招對我沒用,還是快把衣服拉下來吧!”雷刃連忙擺手道,若是讓其他人看到了,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可真就毀了。
曾鴻飛聽到雷刃的話,頓時哭笑道:“雷哥,你誤會了,我不是向賄賂你,而是讓你看看我的肌肉。”
雷刃這才重重地松了口氣,看到曾鴻飛瘦弱的身闆,沒想到他的小腹上居然還有腹肌,倒是有點吃驚。
“雷哥,我經常去健身房練習肌肉,隻要不碰到高手,我絕對可以應付。”曾鴻飛拍了拍肚上的腹肌,自信地握起了小拳頭。
雷刃微微一笑,搖頭道:“這些健身練出來的肌肉拿去選美還不錯,但若是拿去看場子,就是花架子,登不了大雅之堂。”
曾鴻飛本來還很得意的臉,頓時變得一片慘白,緊咬嘴唇,不服輸地望着雷刃。
“看來,我不露點真本事,這小子是不知道什麽才叫真本事。”雷刃想到這裏,輕輕地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的空地上站好,然後朝曾鴻飛招了招手。
“隻要你把我推動半步,我就答應你的要求。”雷刃淡淡地說道。
自己打不過他,但不信推不動他,曾鴻飛暗暗咬了咬牙,朝雷刃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就往雷刃的腰上推去。
本以爲自己能夠很輕松地把雷刃推動,但曾鴻飛幾乎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把雷刃推動半步,反而因爲一時分神,竟然自己跌坐在了地上。
雷刃聳了聳肩,重新坐回座位上,擡頭看了一下摔得灰頭土臉的曾鴻飛,淡淡地說道:“現在,你應該知道什麽是花架子,什麽才是真功夫了吧?”
曾鴻飛從地上爬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沒拍,就跑到雷刃的面前,用一種祈求的眼光望着雷刃,虔誠地說道:“雷哥,你教我幾招真功夫好不好?”
“不好!”雷刃一口拒絕道,心道你以爲真功夫這麽好學啊,沒有堅實的基本功,根本就練不好。
不過,曾鴻飛卻不死心,把心一橫,竟然在雷刃的注視下,做了一個讓雷刃目瞪口呆的動作——朝着雷刃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