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刃來到工地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了,工人們在工地熱火朝天地忙碌着,看到雷刃進來,紛紛朝他笑了笑,年輕的更是一口一口的“雷哥”,喊得雷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雷刃向工人們招了招手,倒是有領導的範兒。
雷刃走進辦公室,看到曾鴻飛正倒在桌上睡大覺,輕輕地走過去,朝他的肩上一拍。
那小子就跟鬼上身了,啪的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擺出一副打架的架勢,嘴上含糊不清地念道:“你别惹我,我告訴你,我的老大可是很厲害的!”
“你老大是誰啊?”雷刃含笑道。
“我老大就是驚天地泣鬼神,如來見了也會軟,觀音看了也會濕,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的……雷哥,怎麽是你?”曾鴻飛見是雷刃,不禁傻笑道。
雷刃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走到辦公桌旁坐了下來:“我以爲你穿越到了東方教主的身邊呢!”
曾鴻飛傻笑了兩下,趕緊走到飲水機面前,替雷刃倒了一杯水。
這小子還是挺上道的!
雷刃瞄了一眼,接過杯子喝了口水,才緩緩地說道:“小曾,看你眉飛色舞的樣子,昨晚應該玩得不錯吧?”
昨晚,雷刃走的時候,曾鴻飛并沒有跟着雷刃離開,而是跟着兩個小姐去賓館開房。此時聽雷刃問起,曾鴻飛頗爲不好意思,擡頭瞄了雷刃一眼,羞澀地說道:“還行吧,就是感覺有點累。”
跟兩個如狼似虎的小姐玩雙飛,不累才怪,你當是我,金槍不倒,一夜七次郎啊!
雷刃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曾,這種事幹着爽,但傷身,以後還是少做一點。”
“知道了,雷哥。”曾鴻飛點頭應道。
“對了,小曾,你有女朋友嗎?”雷刃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
“以前讀大學的時候處了一個,不過,畢業的時候就分了。”曾鴻飛說着,眼神中閃過一絲留戀。
“那你們爲什麽要分呢?”
雷刃這話問得有點白癡,但曾鴻飛卻是笑不出來,聳了聳肩,無奈地歎道:“還不是覺得我混得窩囊,沒車沒房。”
“那你說,有沒有不在乎你的身份地位,财産家業,跟你談戀愛的?”
“有,不過都是一些不安世事的小女生。等她們新鮮勁兒過了,明白了再美的愛情也不能當飯吃的時候,她就會一腳把你踹開,然後去找她們所謂的幸福。”
雷刃搖頭道:“你說得太絕對了吧?”
“或許有一兩個不是這樣的,但大抵不會變。”曾鴻飛聳了聳肩,嗟噓道,“即便她們不在乎這些,願意跟你談戀愛,但她們也不會跟你結婚。”
“爲神馬?”
“因爲結婚跟談戀愛完全就是兩回事!”曾鴻飛解釋道,“戀愛隻是兩個人的事,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看對眼就談,談不攏就分,很簡單;但結婚不同,雖然是你們兩個在結婚,但說到底卻是兩個家庭的事。你沒房沒車,就算人家願意嫁給你,你都過不了丈母娘這關。”
雷刃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你說得太絕對了。”
曾鴻飛看到雷刃有些躊躇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雷哥,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昨天那個小妞吧?”
想到小思清純如水的面孔和熱辣如火的身材,曾鴻飛還真是有點羨慕自己的老大。
“不是她!”雷刃擺手道。
“那是我們公司前台的三朵金花之一?”曾鴻飛聽說了雷刃跟侯藝她們的關心比較密切,不禁想到了她們。
“沒她們的事!”
“那是……”
雷刃見曾鴻飛亂猜,果斷地岔開了話題,問道:“今天上午,沒有什麽人來收保護費吧?”
“有雷哥你在,那些小混混怎麽敢來。”曾鴻飛得意地笑道。
“沒有就好。”雷刃掏出一包小熊貓,彈了一根給曾鴻飛,自己抽一根。
曾鴻飛連忙拿出火機,給雷刃點上,然後如獲至寶地把雷刃給的煙插在耳朵上。
“雷哥,光頭昨晚說的股份,你怎麽看?”曾鴻飛試着問道。
“涉黑在國内就是一條不歸路,我不想攪合進去。”雷刃吐出一個煙圈,神色凝重地說道。
在國内,不管你多麽厲害,隻需上面一句話,你就得灰飛煙滅,死無全屍。
“那股份不要了?”
“要,怎麽不要,一年一百萬呢!”雷刃大聲嚷道。
“那雷哥,你準備怎麽辦?”看到雷刃既不想參合駱馬的事,又要酒吧的股份,曾鴻飛有些疑惑,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雷刃用手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半晌擡頭說道:“你去告訴駱馬,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我留着,我每周會抽兩天去幫他看着。如果遇到紮手的人,我也會幫他解決。”
駱馬就是仗着雷刃的身手厲害,才不惜血本地抛出兩成的股份做魚餌,引誘雷刃去幫他看場子。盡管不是每天都去,但雷刃已經答應幫他們解決紮手的事,那駱馬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曾鴻飛想到這裏,便毫不猶豫地答應道:“雷哥放心,我這就去告訴光頭,相信他不會有什麽意見。”
不過,曾鴻飛還沒來得及走出辦公室,一個工人驚慌地沖了進來,朝雷刃說道:“雷哥,門外有個流裏流氣的人想要見你,他說他是孫哥的人。”
孫哥?孫劍!這小子的人找老子幹什麽?雷刃有點犯迷糊。
“雷哥,你看要不要我幫你打發了?”曾鴻飛仗着雷刃的威風,終于牛逼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算了,反正現在沒什麽事,你就讓他進來吧!”雷刃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那好!”曾鴻飛立馬示意工人把那個人放進來。
黃毛的人剛踏入辦公室,準備走向雷刃的身邊,一旁的曾鴻飛突然開口喝道:“你有什麽話就站在這兒說吧。”
知道曾鴻飛這是防止黃毛的人對自己不利,雷刃不禁贊許地朝曾鴻飛點了點頭,示意黃毛的人可以說了。
“雷哥,孫哥剛才被警察抓了,我們沒辦法,隻好過來請你幫忙。”黃毛的人朝雷刃說道。
黃毛被抓了?
聽到這個消息,雷刃和曾鴻飛都是一愣。
不過,雷刃并沒有把驚訝表現在臉上,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淡淡地說道:“黃毛是駱馬的兄弟,他被抓了,你們應該跟駱馬彙報才對,怎麽跑到我這兒來了。”
對方看了雷刃一下,緩緩地吐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什麽!你說駱馬死了?”
雷刃和曾鴻飛再次一驚,這次連雷刃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駱馬昨晚還好好的,怎麽會死呢?”雷刃沉着臉,直直地盯着對方的眼角。
通常來說,無論一個人的心理素質再好,他在說謊的時候,他的眼角都不可避免地要發出輕微的顫抖,不過,雷刃卻沒發現他的眼角有任何類似的顫抖。
看樣子,他并沒有說謊。難道駱馬真的死了?
雷刃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駱哥是今早從酒吧回家的時候,被一夥來曆不明的人亂刀砍死的。”
昨晚,駱馬跟雷刃喝多了,便倒在酒吧睡了一覺,今天才坐車回去。就在車子行駛到家門外的一座小橋時,一夥來曆不明的人忽然把車包圍了起來,然後掄起砍刀就瘋狂地朝駱馬砍去。
剛從醉酒狀态清醒過來的駱馬自然不是這群人的對手,很快便被這群人砍死在了車裏。與駱馬一起被砍死的,還有他的保镖和司機。
“黃毛呢?黃毛怎麽被警察抓進去了?”雷刃問道。
“孫哥聽說駱哥被殺的消息之後,立刻組織人手,準備去朱雀區爲駱哥報仇,結果所有的人還未走出酒吧,就被警察以妨礙公共安全的罪名抓了進去。”黃毛的人解釋道。
“好厲害的布局!”雷刃由衷地感歎道。
“孫哥上車之前,他讓我來找雷哥,說現在隻有雷哥才能救我們。”黃毛的人乞求道,“雷哥,還望你出手,救一救孫哥和我們這些弟兄。”
“黃毛太看得起我了,我就一個小保安,哪裏有本事救得了他啊!”雷刃淡淡地笑道,心裏卻在思索什麽人這麽狠,這麽厲害。
一個猙獰的面孔忽然閃了出來。
“如果是你,那倒有可能。隻是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嗎?”雷刃自言自語地呢喃道。
見雷刃沒有施救的意思,黃毛的人砰地一聲,竟然朝着雷刃跪了下去。
“雷哥,你救救兄弟們吧,我刀疤的命從此就是你的了。”自稱刀疤的人說着,竟然朝着雷刃磕起頭來。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隻是一個小保安,沒實力救黃毛和你的兄弟。解鈴還須系鈴人,有些事隻能靠你們自己。”雷刃朝曾鴻飛擺了擺手,吩咐道,“小曾,你把他帶出去吧,我可不想占他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