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遙一直默默地聽着他們說話,越聽心裏越是苦澀,慢慢的似乎有一座巨大的山從遠處移來,沉重地壓在他的心上。
他和蕭謹的世界,真的相差那麽大嗎?
“我有些不舒服,不能陪你們說話,失禮了。”他拱了拱手,想離開。
蕭謹忙說:“我陪你去休息!”[
“你留下吧,宋公子是客人,你……”
“他不是客人。”蕭謹笑了笑,“他是我的朋友,不會計較這些,況且他也該走了。”
宋雲霜道:“是啊,從昨晚就開始打擾你,我真是過意不去,下次再來賠禮吧。”
蘿葭公主也道:“今天聽了二位的話,蘿葭受益匪淺,希望改日還有機會再多聽一些。今日,我也告辭了,請老師好好休息。”
關上房門,蕭謹背靠着門闆,有幾分忐忑地悄悄看着他的背影,“子遙,你怎麽不跟我說話?”
魏子遙脫下外袍,聞言轉過身,目光還是很溫和,隻是神色有些難看,“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爲什麽?”蕭謹不解,她從來沒有這麽焦灼過,她一向無所不能,什麽事都難不倒她,可是這個普通書生,卻讓她完全失去了分寸。
是不是每一個陷入愛河的女人都會這樣?
她沒有真正嘗試過愛情,因此不知道這種滋味竟然這麽難熬,他隻要不和自己說話,她就會覺得被抛棄了,然後很害怕。
他神色這麽冷淡,更讓她心裏惴惴不安。
她從來沒有怕過什麽,卻怕他會不愛她。
他的愛是一種魔法,加諸在她身上,她就是遨遊在深海中的魚,而一旦他将這層魔法撤走,自己很可能會因爲缺水而亡。
魏子遙靜靜地看了她半響,他想說他不是宋無霜,可以陪她徹夜長談,被她引爲知己,她隻是個普通人,甚至根本無法融入她真正的世界裏去。
他對那一切一無所知。
沒人知道他一邊深深地愛着她,願意爲她付出生命,而另一邊,卻又深深恐懼這種愛。
她對他的愛源于另一個人,隻是一種寄托而已,她一時的新鮮,能換來一輩子相守嗎?
“沒事。”魏子遙搖搖頭,“隻是有些不舒服,不想說話。”
“這樣的話,我給你把把脈。”蕭謹松了一口氣,還以爲他在生氣呢。
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她輕輕握着,他第一次這麽仔細看她的手,修長的手指,是煉藥師特有的,晶瑩粉嫩的指甲,代表着這片大陸上最高貴的職業。[
這雙手是無所不能的,翻雲覆雨,全掌握在這纖細的小手中。
“大概是沒有休息好,宋雲霜給我一些安神的要,你吃下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蕭謹在納戒中找到宋雲霜給她的藥。
魏子遙卻忽然握住她的手,這個動作讓蕭謹一怔,好奇地看着他。
“謹,有件事,我很想你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