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重疊金明滅,鬓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貼繡羅裙,雙雙金鹧鸪。
阿麗雅一雙巧手在她眉心畫了一朵精緻的牡丹,拿起菱花鏡讓她看看,小聲問:“漂亮嗎?”
凰北月看着鏡子裏笑,此等絕色,令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随便就行了。”看着妝差不多了,發上不必太多累贅,戴了一隻小巧的花冠便好。
羅裙曳地,大紅色,鮮豔又喜慶。
凰北月回頭看了一眼,毫不猶豫用一道雷光,将那拖在地上的裙擺給斬去。
層層疊疊的嫁衣不知道多麻煩,内紗外紗足足十幾層,不知道阿麗雅從哪兒找來這麽繁瑣的嫁衣。
“王,不等着迎親隊伍來接嗎?”阿麗雅哭了幾晚,此刻嗓子早就啞了。
凰北月笑着說:“要是真來迎親,整個臨淮城不就亂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阿麗雅跟着她跑出去,想一同去,卻被紅燭攔下來。
“阿麗雅妹妹,我跟着主人就行,不用擔心。”
這兩人的身手都是數一數二的,說完之後,冰靈幻鳥出現,兩人便雙雙離開了。
一點豔紅,在半空中不知道多鮮豔。
密林遼闊,一眼望去,皆是看不見盡頭的蔥蔥郁郁,一陣風從天空掠過,那一片密林,頓時如同海浪一樣,由遠而近地起伏而來。
林海的盡頭,一黑一紅兩道影子先後從天空飛掠而過,最後落在一個蒼天巨樹上面。
詭異的黑,妖豔的紅,二者之間強烈的對比,卻也不妨礙他們一起行動。
那妖紅的身影落定之後,左手一揚,手中便出現一柄紅色的紙傘,他慢慢撐開傘,擋着頭上的光,抱怨道:“一路上不準殺人,到底什麽死規矩?”
“弱小之人,殺之有何快意?”
這二人正是魇和昀離兩隻能引起天下動蕩的魔獸,此刻卻爲能不能殺人在起争執。
“本大人喜歡聞血的味道,哪像你?”魇魅惑地舔了舔嘴唇,行動相當的性感。
可是再妖魅,照樣被昀離無視過去,魇開始無情地嘲笑他:“黑子,你這個家夥無聊到一種境界了,你說,你除了每天不準我殺人,不準我亂跑,你究竟還有什麽愛好啊?”
黑子,是魇爲昀離取的新外号,他似乎,對于直呼别人的名字,有種天生的排斥感。
凰北月在他口中是臭丫頭,風連翼是讨厭鬼,墨蓮是小混蛋,昀離是黑子。
“與你無關。”昀離淡淡地說着,忽然擡起眼睛,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
魇依舊喋喋不休在抱怨,吃不好,玩不好,殺人都不利索。
昀離把他所有的話都選擇性忽略了,問道:“你真的不記得凰北月?”
魇撐着小紅傘,擺了一個回眸的動作,妖孽一笑,“誰告訴你我不記得他?”
“你記得?”
“當然。”小紅傘在手中慢慢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