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一陣微風卷過,雪白色的衣袂翩跹,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廊下。
從驿館到鎖月樓并沒有多遠,以冰靈幻鳥的速度,不到兩分鍾就趕到了。
天色已晚,星光暗淡,一彎斜月挂在天邊,冷冷的清輝灑下來。
月夜老遠就看到鎖月樓的頂端,妖紅的身影映着月光,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紅色的紙傘在手中旋轉,因爲月光太淡,他的臉半明半媚,血紅的眸子卻微微垂着,有些憐憫地看着下方。
紅唇輕啓,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蝼蟻。”
陰柔的聲音,細細得有些詭異,傳入月夜耳中的時候,讓她也不禁一怔。
他們緩緩飛近,近了一看,鎖月樓中的人都橫七豎八地躺着,院子裏的一切幾乎被毀了,幾棟屋子也倒塌了,隻有魇腳下的鎖月樓,還安然無恙。
月夜震驚地看着這一幕,霎時間幾乎說不出話來。
從那些從地面縫隙裏冒出來的紅色花朵不難看出,這一切的肇事者是誰。
可是她怎麽都不敢相信,黑水禁牢裏七年陪伴,她竟然對他半點兒都不了解嗎?
不難察覺到有人靠近,魇将紅紙傘微微移開一點,紅傘下面,妖魅的紅色眼眸斜斜地看着她。
月夜幾乎脫口喊出他的名字,然而他卻比她先一步開口,略帶譏諷地說:“又一個送死的。”
她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多想,背後就感覺到一陣疾風掠過,她本能地向旁邊一閃,無數紅花擦着她身邊飛過去!
紅花飛入魇的手中,慢慢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鐮刀,他握在手裏,“該死的竟敢攔本大爺的路!解決了你,就可以走了吧!”
紅鐮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彎月形的弧度,忽然朝她飛過來!
速度太快,月夜立刻以雪影戰刀一擋,那巨大的砍殺力,她和冰靈幻鳥加起來都架不住,一起被砍得猛地向下一沉!
月夜咬着牙,低吼一聲将鐮刀架開,怒道:“魇!你瘋了嗎?”
“臭丫頭竟然知道本大爺的名字!”魇撇着嘴,那紅唇的形狀,比他身旁的紅花還撩人,若不是面色有些蒼白,此刻的魇,真是妖孽無雙,狐狸精看見他都得甘拜下風,羞愧欲死!
不過很明顯的,他現在狂性大發,根本不将她放在眼裏。
鐮刀一擊不中,他半點兒都不耐放,一手握着紙傘,一手握着鐮刀,身影一晃,閃着寒芒的鐮刀就在月夜頭頂上舉起來!
糟糕!
她舉起雪影戰刀來抵抗,可他那該死的速度簡直詭異到思維都跟不上的速度!
铿——
鐮刀猛地砍過來!
她手臂差點兒斷掉,但雙手依舊死死地握着刀柄,咬着牙和他僵持。
“黑水禁牢裏七年相伴,我是凰北月!”
他垂下眸,和她的目光一撞,他忽然說:“凰北月,我想起來了!”
月夜一陣欣慰,還好,他不是和昀離一樣失去自我,他沒有變回以前那個危險重重的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