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冶楊含笑望着秦漠,眼底的譏諷意味十足,偏偏他又是個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人瞧了更覺氣惱。
秦漠豁然站起了身,對着在座的幾人就道,“本王先行告辭!”
但是,想走,沒那麽容易。
“成王,不交出朕的愛妻,就想離開?”
“齊冶楊,你别太過分!”秦漠被激的一拍桌子,盯住了齊冶楊,卻見他還是那副慢悠悠的含笑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樣,頓時氣勢也弱了下來。
說到底,在座的幾個人之中,秦漠最怕的還真是齊冶楊,因爲他永遠猜不透齊冶楊下一步會出什麽招,他還真擔心自己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齊冶楊給算計死了。
秦漠重新坐了下來,沉眸一言不發,在這三個男人面前,他是說多錯多,還不如不說。
齊冶楊是故意激怒秦漠的,像秦漠這種人最大的毛病,便是沉不住氣,一擊便怒的人,如何幹不成大事?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安靜的彷佛客棧内的其他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在場的幾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連走過來的老幫主和小魚兒、齊齊也沒有開口。
齊冶楊、慕予寒、竹優塵全都在注意着秦漠的一舉一動,他們不語,等的就是秦漠忍不住,露出馬腳來。
果不其然,坐了半盞茶的時間,秦漠便沉不住氣了。
他開始到處的亂瞧,尤其是眼睛更是一直往客棧的樓上瞧,他這麽一瞧,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在秦漠站起身的同時,齊冶楊打了個哈欠,也跟着站了起來,“成王,你這是想去哪兒啊?朕随你一同去瞧瞧,正好來此也沒房間了。”
說完,望了齊齊一眼,笑着道,“齊兒,走。”
秦漠一聽,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齊冶楊和齊齊剛來,根本沒向掌櫃的尋找是否有客房的事,立即就斷定沒客棧,還說要去他的房間,他若是不答應就是心裏有鬼,但若是答應了,誰知道齊冶楊是否會真的将璇兒搜出來?
齊冶楊見秦漠還在原地站着,揚唇輕笑道,“成王,朕隻是想去你那兒瞧瞧,這都不答應,你這一國王爺,未免太過小氣了些。”
秦漠聽的雙拳都握了起來,齊冶楊說話向來有技巧,每次都能将人逼的裏外不是人。
問題是,他逼人的時候,他還在笑。
慕予寒見狀也微揚唇角,站了起來,“成王,齊皇所言甚是,既然你不願隻帶齊皇一人前去,正好本王有空,就随你們一同去瞧瞧,好了。”
一個都還沒趕走,另一個又擠了過來,不但強行擠了進來,還順帶拉了一個。
秦漠看着眼前同時站起來的三個男人,他的雙手握緊了,卻隻能松開,若是不答應,這三個男人沒一個好應付的。
“既然三位對本王的房間如此感興趣,本王又如何忍心佛了三位的‘好奇’?”秦漠說到“好奇”二字時,牙齒都在打顫。
齊冶楊瞧了慕予寒一眼,收回了視線,雖然很不願承認,但這腦子也就隻有他的親生哥哥還該有的。
秦漠朝樓上走了上去,每走一步都彷佛有千萬斤的鐵鏈在拉着,讓他舉步維艱。
這個客棧,是他平時爲了收集資料而特地開設的,而他的房間更是布置了七八處機關、密室。
上語璇就被他藏在其中的一間密室之中。
秦漠走進去,瞧了眼自己的房間,覺得應該是萬無一失之後,才讓開身子,讓身後的六個人進了房間。
齊冶楊有意無意的在房間裏轉悠,眼神四處遊蕩,連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而齊齊和小魚兒更是直接動起了手,到處摸、到處找。
慕予寒則是靠在門前,瞧着這群人的舉動,看似毫無興趣,心裏對房内的一切早已胸有成竹,将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竹優塵走到桌前,安靜的坐了下來,他對機關密室的尋找能力并沒有齊冶楊強,即使着急也無濟于事,還不如安靜下來,注意秦漠的舉止。
齊冶楊和慕予寒很快就找到了房内的五處機關,三間密室,隻是上語璇究竟在哪裏,一時間,無法确定。
上語璇此時确實是躺在三間密室中的一間,隻是意識模糊,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她在不停的做夢,不停的坐着重複的夢,但是卻不知自己夢到的到底是什麽。
将房裏的機關和密室全都找了出來,當着秦漠的面,定然不好太過撕破臉皮,齊冶楊打了個哈欠,眉宇輕揚道,“成王,朕突然有些累了,不知可否借你的床,睡會兒呢?”
秦漠聽的,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進他房間也就算了,居然還要睡他的床?
“喲,瞧起來,成王對此事是甚爲不滿呢。要知道,朕也不是那種不通情理之人,既然成王不歡迎。”齊冶楊望向了齊齊,伸出手道,“齊兒,我們下去瞧瞧,客棧是否還有其他的客房好了。”
用小魚兒的話來說,那就是齊冶楊說話,慢的跟蝸牛似的。
當一個人永遠用這種語調和口吻說話,尤其是在你氣的快發瘋的時候,真的是……一種折磨!
齊冶楊帶着齊齊走了,小魚兒靠着慕皇留給他的那部書,也找到了兩處機關、一間密室,有了收獲,走到竹優塵的面前就道,“爹爹,我們也走吧。”
竹優塵站起了身,望着秦漠,淺笑,“成王,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再打擾了。”
慕予寒靠在門口,瞧着小魚兒朝竹優塵走去,還叫竹優塵爹爹,莫名的,心裏揚起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雖然,小魚兒還有過去拉走老幫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拉着他一起離開。
房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直到确定所有人都走遠了,秦漠突然抓起桌上的杯盞朝地上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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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三個該死的男人!
但是,一想到上語璇此時是在他的手中,心情立即就好了起來。
耐不住性子的就轉動了桌子底下的一個桌角,沒一會兒,其中一間密室的門就出現在了一副畫的後面。
秦漠四處瞧了一眼,朝裏面走了進去,關上了密室的門。
秦漠哪裏知道,外面有三個可惡的男人,正等着他此時的不打自招,他一打開密室的門,慕予寒立即就竄了進來,竹優塵和小魚兒緊随其後,齊冶楊和齊齊也不落人後,老幫主并未進來,他負責守門口。
秦漠急躁了些,但好歹是戰場上成長起來的王爺,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他的密室中另有密室,而且裏面的路徑四通八達,牆壁還會随着時間和聲響而自動發生位移。
因此,前後進入密室的五人,在一條四岔路口前,失去了秦漠的下落。
秦漠的密室六轉十八彎,隻有最先進入密室的慕予寒,在最前面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線索,追蹤了過去。
而等到竹優塵和小魚兒進入的時候,密室的門已經大多發生了位移,眼前隻剩下了一些漆黑空蕩的石室。
齊冶楊和齊齊進來,就連前面的竹優塵和小魚兒的身影都沒瞧不見。
秦漠拿着燭火兜兜轉轉,終于走到了上語璇所在的那間密室,上語璇還在做噩夢,滿頭是汗,手裏似乎在抓什麽。
秦漠将手裏的燭火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走到了上語璇的面前。
“璇兒,本王來看你了,怎麽了?可是哪兒難受了?來,把這喝下去,喝下去就不難受了。”秦漠說着從懷裏拿出了一個藥瓶,将上語璇扶了起來,将瓶子裏的藥物給她喂了下去。
那瓶藥物剛入喉嚨幾秒後,上語璇就開始覺得渾身發燙,眼前彷佛有一團火在燒,燒的她意識模糊。
“璇兒,等那群讨厭的人都走了,我就能帶你回秦京了,到時候,我定娶你爲妃。”秦漠将上語璇抱在了懷裏,輕聲在她的耳邊低咛道。
上語杉告訴他,隻要他娶了上語璇,再将其改頭換面,到時候就沒有人再認識上語璇了,那上語璇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而上語杉願意以側室的身份,侍奉在他的身邊。
一直以來,秦漠想要的都是一夫多妻,他并不認爲男人隻能娶一個女子,尤其是像他身爲一國王爺。
熱,熱的要命,即使在昏迷之中,上語璇也忍不住拉扯身上的衣物,秦漠的氣息更是刺激的她難以忍受。
秦漠看着懷裏的上語璇有了反應,外面有那麽多比他優秀了不知多少倍的男人,他也會怕,他這樣的人更無法容忍,上語璇在離開了他之後,變得如此搶手。
她隻能是他的,即使他曾經棄之如敝屐,他也非得到她不可。
等到他和她有了夫妻之實,他就不信那些個男人還會這般一蜂窩的搶他的璇兒。
這個主意,是秦漠覺得,上語杉出的最妙的一個主意。
秦漠來之前,上語杉可是将她能想到的一切也都給秦漠想好了,而這一招,是她最樂于見到的結果。
她不幹不淨了,憑什麽上語璇就被那些個男人保護的那麽好?
“好熱……”上語璇閉着眼睛,拼命的拉扯着身上的衣物,在秦漠的身上蹭了起來,但隻蹭了一下,秦漠還來不及高興,門口突然出現了一抹紫色的身影,那冷傲的貴氣霎時充斥了整個房間。
慕予寒站在門口,瞧着密室内的一男一女,冷冷的揚起了嘴角,“成王,好雅興。”
秦漠聞言,心裏咯噔了一下,回頭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的慕予寒,他立即下意識的将上語璇擋在了身後,站起身盯着慕予寒。
但兩人的氣勢對比實在太過明顯,秦漠那點兒氣勢根本不夠慕予寒塞牙縫的。
“寒王,你如何進來的?這兒可是本王的私人地方,就算你是北慕寒王,也容不得你擅闖。”
“哦?你哪隻眼睛瞧見本王是擅闖進來的?本王方才想起有東西遺落在了成王你的房内,因此回了聲,誰料,就瞧見成王你,竟然進了密室。本王瞧着有趣,故而跟了進來。擅闖之名,本王擔當不起!”
“好,就算你不是擅闖的,那麽現在,請你,離開!”秦漠下了逐客令。
身後的上語璇已經熱的不能自抑了,那被火燒似的感覺,幾乎讓她徹底崩潰,緊緊的抓住了秦漠的衣袖。
“離開?成王,若是本王未曾猜錯,你身後的女子想必就是齊皇口中的愛妻,而且,本王瞧着她似乎是有些……不正常!”
“你到底要如何,此事與你無關!”
慕予寒聞言,嗤笑了一聲,“齊皇的愛妻是何人,自然同本王無關,但若是你身後的那個女子,是本王孩子的娘親,那可就和本王有關了!”
慕予寒未曾見過上語璇,但是天天聽小魚兒在耳邊形容,憑借他的塑造能力,早已經将上語璇的容貌印在了腦海裏,如何會不清楚如今那個滿臉通紅的如同蘋果般,拉着秦漠衣袖的女子,是何人。
而且,看着上語璇拉着秦漠的衣袖,他覺得……很不爽!
秦漠沒想到慕予寒居然認識上語璇,他一直以爲慕予寒忘記了上語璇,在看到進來的人是慕予寒時,他還松了口氣,以爲可以蒙混過關。
但沒想到,慕予寒,居然……知道。
“寒王,這是本王的愛妃,不日本王就會娶她爲妃,如何成爲你家小世子的娘親了?”秦漠開口還想狡辯。
但是,和慕予寒進行口舌之争,那無疑是自掘墳墓。
而且,慕予寒如今也不想再和他浪費唇舌,“既然如此,成王,你可别怪本王不客氣了!”
一語畢,慕予寒立即出手朝秦漠襲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