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漫天的雪花迎風飄散,臘梅點綴着大地,一片冬日别樣的美麗。
臘梅從中,有一座小茅屋,一名身着棕色貂裘的女子正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你說,我叫璇兒。你是我夫君?你是我兒子?”上語璇指了指身前的兩個人,就見一大一小的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齊冶楊更是湊上前,聲音低緩,沉重的訴說道,“當年,我們二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後來你爹娘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想拆散我們二人,後來,我帶你逃到了這裏,然後,我們有了齊齊。可前些日子,你獨自上山砍柴,不慎從半懸崖墜落,不想,如今醒來,你竟不記得我們父子二人了。”
給齊冶楊這麽一說,那些記憶還真的湧上了心頭,真切的讓她不相信都不行。
前不久,齊冶楊不在家,她上山砍柴,看到半山腰有野果,想上去摘給齊齊吃,結果腳下踩空,掉了下來。
“我……我好像有點兒印象。”上語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是商人之女,而齊冶楊家世代當官,兩人從小定了娃娃親,更是一起長大的。
後來,齊冶楊家中道家落,她爹娘毀了婚,她就和齊冶楊跑了,然後生下了一個孩子。
“娘子,你終于記起我了嗎?”齊冶楊湊到上語璇面前,不停的眨着他的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眉宇間滿是笑意。
上語璇疑惑的點了點頭,确實是她的記憶,但爲何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麽似的。
“娘……”就在上語璇疑惑不解之際,齊冶楊拉了拉齊齊,齊齊那淡淡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上語璇聽到這叫聲,心頭咯噔了一下,像是撞擊到了她心靈的最深處,“你……你是我……我兒子?”
齊齊看了齊冶楊一眼,又看了上語璇一眼,點了點頭。
上語璇望向齊冶楊,見他也在向她點頭。
上語璇起身,蹲到了齊齊的面前,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個是面具?爲何要帶着這個東西?”
她剛伸手想将齊齊臉上的面具拿下來,齊齊立即就倒退了一步,朝外跑了出去。
上語璇,“……”
齊冶楊見狀,急忙上前,将上語璇重新扶到了床上,對她道,“璇兒,你還記得嗎?齊齊五歲的時候,臉被燒傷了,有次帶他出門,很多孩子圍着他,說他醜八怪,從那以後,齊齊就一直帶着面具……”
上語璇望着齊冶楊的雙眸,聽他這麽一說,好像又記起來了,确實有這麽一回事。
“那個,你……呃……夫君,你……你叫什麽?那個……孩子,叫齊齊?”上語璇有些糾結的問道。
似乎什麽事,齊冶楊一提醒她就記得起來,齊冶楊不說,她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齊末陽,末日的末,陽光的陽。即使世界末日,我也是你的陽光。你夫君的名字,記住了,别再忘了。”齊冶楊笑着戳了上語璇的額頭一下,這動作,熟悉啊。
上語璇捂住自己的額頭,一巴掌就拍掉了他的手,“都叫你不要戳我了。”
上語璇,“……”
齊冶楊,“……”
上語璇望着眼前這張精緻絕倫的臉,那銀色飄揚的長發,眨了眨眼睛,詢問道,“那個,夫……夫君……有鏡子嗎?”
“娘子,你以前可是很少關注你的容貌的。”齊冶楊說是如此說,但還是給上語璇找了面鏡子來。
上語璇盯着自己在鏡子上的面,瞧了又瞧,放下了鏡子,望着齊冶楊一本正經的道,“這張臉,好像是我的。”
齊冶楊,“……”
“夫君,你那是什麽表情?爲何瞧上去,如此嫌棄我的感覺?”上語璇瞪了齊冶楊一眼,她承認她長這樣,嫁給他長那麽好看的一個人,确實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璇兒,你好生可愛。”齊冶楊坐到床上,抱住了上語璇,搭在她的肩膀上道,“就算我嫌棄自己,也定然不會嫌棄你的。”
上語璇有種感覺,她這夫君長得是不錯,但這腦子……似乎有點兒問題。
齊冶楊抱住了人,就不願松手了。
他傾盡一身的功力,治好了上語璇的傷,害怕上語璇醒來還是不願再活下去,加上他的一點兒私心,他使用催眠術,将上語璇的記憶盡數洗去,忘卻了一切,換成了他編造的記憶。
這樣,上語璇的記憶中,除了他和齊齊,就再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誰也搶不走她了。
如今的齊冶楊,武功盡廢,和他編造的出生在書香門第,從小讀聖賢書的經曆,倒也符合。
至于上語璇的眼睛,是老幫主在齊冶楊昏厥的那七天裏,給醫治好的。
“咕咕~”齊冶楊正抱着上語璇,突然聽到上語璇的肚子裏發出了一陣響聲,他一聽這聲音,頓時就大笑了起來。
上語璇瞪着眼睛,一巴掌就朝他拍了過去,“你笑什麽?肚子餓,很正常啊!”
“是,娘子說的,都是對的。”齊冶楊唇角微揚,在上語璇的額頭上親了下,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對上語璇道,“你在床上等我,我一會兒就回。”
上語璇,“……”這話聽着,怎麽那麽詭異咧?
齊冶楊離開後,上語璇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紛飛的大雪,漂亮的眼睛如琉璃般轉動,夫君?兒子?她?
正在床上躺着的時候,就見齊齊在雪景臘梅之中,身影翩飛,如鬼影般穿梭練劍。
上語璇的秀眉,一下子就蹙了起來,起身緊了緊身上的衣物,抱起床上的毛毯就跑了出去,沖着齊齊就大叫道,“兒子,快回來加點兒衣服!”
齊齊沒想到上語璇會跑出來,身形一個旋轉,落到了地上。
爹說了,這是他的娘。
可她明明就不是他的娘,她是小魚兒的娘親。
而他,從小就沒有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