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預兆,迎面而來的就是一掌,當上語璇看清楚了那個朝她襲擊而來的那個男人的臉時,她的心猛地跳漏了半拍,甚至沒回過神來反擊。
小魚兒眼見上語璇快被打到,什麽都沒有想,拿起小弓箭就朝那襲擊上語璇的人射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上語璇大叫了一聲,“不要!”
随即被一掌打飛了出去,倒在地上,猛吐了一口鮮血,而小魚兒的箭也在同時,射入了那人的肩膀。
火光若隐若現,小魚兒擡起頭,看見的不是别人。
那抹紫色的外袍在夜色中獵獵飛舞,他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人朝他一掌擊了過來,上語璇整顆心都跳出來了,歇斯底裏的大叫道,“慕予寒,你住手!”
然而,那一掌還是活生生的打在了小魚兒的身上,小魚兒被打飛了出去,沒有哭沒有叫,隻是看着慕予寒,直勾勾的看着他。
慕予寒帶來的人和上語璇帶來的人亂戰了一起。
原本以爲必死無疑的上語杉,眼見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哈哈大笑了起來,被無妖一掌打飛了出去。
火光伴着風聲,在夜色中蔓延覆蓋了整條道路,空氣中到處是血腥味。
上語璇朝小魚兒爬了過去,眼看着小魚兒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氣息微弱,她的心跳都靜止了,前所未有的痛。
整個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似的,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慕予寒!
他是你兒子啊,你怎麽下得了手!
她的心,揪成了一團,再也無法呼吸,跪倒在地上,甚至流不出眼淚。
身後的人還在混戰,各種厮殺聲,刀劍聲,彷佛在這一切全都消息了,上語璇抱起小魚兒,大哭着笑了起來。
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
她甚至無法思考,好亂,好痛。
“怎麽?朕剛來呢,就有好戲看了?”另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帶着一如既往的慢調子。
一襲銀色長發在夜色中飄散而開,随即而來的是那抹銀白色的身影。
齊冶楊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剛想湊熱鬧的再說上兩句,可還未開口,懷裏突然撞進了一個人。
他從來沒見過啞兒哭過,但他肯定,現在這個無助的撞到他懷裏,抱着孩子的人,是那個天塌下來都不會向他示弱的啞兒。
“齊冶楊,我記得你會看點病,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喂~喂~”齊冶楊眼看着上語璇昏倒在了他的懷裏,懷裏還抱着一個,他隻是來看好戲的,沒打算幫忙。
他往慕予寒那兒看了一眼,慕予寒留給他的隻有一個背影,而且正和無妖等人厮殺在一起。
這人都死光了嗎?
居然要他這個專門做壞人的人,來救人!
齊冶楊瞧了懷裏的一大一小一眼,他還沒玩夠呢,救就救,抱起上語璇和小魚兒就朝城池内飛了進去。
齊冶楊是打探到慕予寒的下落,才一路追随而來的,到了鬼墓森林也被困了好幾日,昨日才狼狽不堪的跑了出來,換了一身衣物,打聽到上語璇在這兒就跑來了。
結果剛趕到,就瞧見了這麽一幕,讓他一直想看的。
可看到了,心情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
齊冶楊救走了上語璇和小魚兒,其他人他是懶得管的,找了間客棧,将兩人安頓下後,給上語璇把了脈,受了點内傷,加上氣血攻心才會暈過去,算不上有大礙。
再看小魚兒,這傷受的就有些嚴重了。
他是沒看到慕予寒那一掌用的功力,若是看到了,他定會詫異,那一掌幾乎用了慕予寒八成的功力。
小魚兒五髒六腑有好幾處地方被直接震碎。
他真懷疑,這可惡的小家夥,還活不活的了?
小魚兒要是死了,他含辛茹苦的把齊齊養這麽大,豈不是一點兒意義都沒有了?
他還要看,他們兩兄弟打架呢!
救倒是可以救,不過得耗費他一半的功力。
爲了看兩個小家夥打架,耗費他一半的功力,至少要五、六年才能補回來,又不是他的什麽人,他似乎沒必要這麽做。
這慕予寒,下手可真重,要不是看小魚兒的這張臉,他真懷疑這孩子是啞兒和竹優塵或者魏君殘生的,所以慕予寒才這麽大的怨氣。
慕予寒不是好了嗎?
真是奇怪!
就在齊冶楊猶豫不決,考慮要不要救小魚兒的時候,門外突然襲來了一陣狂風,一抹紅色的影子帶着勁風沖進了客棧的房間。
“璇兒————!”齊冶楊還未反應,直接被那陣風給刮飛了出去。
等他定下神來,看清楚眼前那張霸道而張揚的臉之後,緩緩的站起身,找了個位置坐下。
沒一會兒,又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這次是個女子。
齊冶楊一直堅信,他就是個看戲的局外人,剛才他或許應該晚點兒出現的,這樣也不需要他來做這個爛好人了。
“别叫了,她受了内傷,加上氣火攻心,沒這麽快醒的。”齊冶楊端起茶幾上的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開口道,“你來了就好,呐,那個小的快死了,你趕緊救一下,不然他死了,你的璇兒肯定也不想活了。”
該解決的人都解決了,若是齊冶楊知道眼前的人是他青梅竹馬的璇兒,或許就不會猶豫救不救小魚兒了。
“你說什麽?”魏君殘猛然回過了頭,紅發妖娆,雙眸帶火的盯住了齊冶楊。
那強大的氣場瞬間将整個空曠清冷的房間點着。
齊冶楊被這氣場震的微微擡起了眸,卻還在繼續溫吞的喝茶,繼續和蝸牛似的說話,“我不知道你從哪兒來的,但他們可不是我傷的。我方才還救了他們一命,你該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