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當年攻破東魏時,齊冶楊亦是如此下令的,如今隻不過是報了仇而已。
齊京被攻破,那麽接下來要殲滅的,便是齊冶楊的黨羽。
消滅齊冶楊的黨羽,就剩齊冶楊一人,根本不足畏懼,聖海大陸局勢很有可能再次颠覆。
上語璇身上的箭剛被拔出,明月正欲替她治療傷勢,上語璇聽到外頭魏君殘的聲音,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急忙沖了出來。
就算齊冶楊再可惡,再壞,這一切也和西齊國無辜的百姓,沒有任何關系,更何況齊冶楊的親人早就被他自己給殺光了,如今隻剩下了齊雙靈一個人。
上語璇不可能看着齊雙靈死的。
“魏君殘,不能殺!”上語璇大叫着沖了出來。
魏君殘一回頭就瞧見上語璇鮮血淋漓的肩膀,臉色頓時就變了,“璇兒,你這是在做什麽?你身上還有傷!”
“魏君殘,不能殺!誰都不能殺!”上語璇緊緊的拽住了魏君殘的手臂,懇求的望向了他。
她不希望再死人了,她不想他變成暴君。
“讓所有人原地待命!”魏君殘朝那正欲退下執行命令的将士說了句,攔腰抱起上語璇就朝營帳内走了進去。
此時,不隻是上語璇的那些哥哥們圍在營帳前,後魏的大部分有軍銜的将士也都聚集在了此處。
當聽到魏君殘爲了上語璇的一句話,改變了主意後,不少人的眼裏都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他們的家人大多數都是在幾年前的戰争中,被齊冶楊下令屠殺的,那時候誰想過他們?
他們苟且偷生到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報仇了,就因爲一個女人的一句話,就讓他們放棄?
常言道,女子不幹預朝政,如今這皇後管的未免太寬了!
更何況,若不是……
不少人都将視線轉移到了小魚兒的身上,他們是不知魏君殘中毒後,發生了何事,但這孩子怎麽瞧都不像是他們陛下的。
一個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的女人,又如何能夠母儀天下?
他們絕對不會要一個能左右他們陛下的皇後!
上語璇被魏君殘抱了進去,魏君殘一進去就将明月給趕了出去,撕開上語璇手臂上的衣物,替她上藥。
上語璇望着眼前斂眸正替她上藥,卻不知如何下手而蹙着眉,很是郁悶的魏君殘,伸出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拉住了他的手,“讓我自己來吧。”
或許該慶幸,箭上并未塗毒,也沒有傷及經脈,隻是一般的皮外傷。
上語璇對于這些外在的包紮還是比較擅長的,自行上了藥之後,望着站在一旁有些緊張的望着她的魏君殘道,“魏君殘,答應我,不要殺人!除非他們危及到你和你部下的安全。”
魏君殘别過了頭,沒有說話,他不是不在乎那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的性命,隻是将他們擺在了上語璇的後面。
他不知當初的魏京被破後的慘狀,卻能從那些将士的悲憤仇恨目光中感受到,當年魏京被破,這些人能苟且偷生,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有時候,活着真的比死了痛苦。
“魏君殘,當初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我聽了齊冶楊的話,對你下毒,根本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是我對不起東魏國的百姓,但是這一切真的和西齊國的百姓沒有關系。”
魏君殘的心,突然有些痛。
當年的事,明知道隻是一場誤會,上語璇不是故意的,可她終究是聽了齊冶楊的話。
其實,魏君殘一直都知道,上語璇是齊冶楊派來的,從他在戰場上見到她的第一眼,将她救回去時,他就知道。
魏君殘一直很小心的将上語璇藏在心裏,從未同任何人說過,卻不知齊冶楊是從何而知的。
魏君殘第一次見上語璇其實是在上語璇穿越來的第一日。
上語璇穿越過來的時候,并不是在上語将軍府,而是在深夜中的叢林密林。
魏君殘那時正守在樹上,準備捕獵白虎,聽到了狼嚎聲,才趕了過去。
他見到上語璇的時候,上語璇正一個人和一匹野狼在搏鬥,小小的身影,身上臉上都是血迹,嘴裏還咬了一嘴巴的狼毛,不知爲何配上她眼角躍動的那顆美人痣,竟是無比生動。
很明顯,那時候的上語璇根本沒時間去瞧魏君殘,她都要死了,哪裏還有時間去管其他的。
魏君殘那時候也沒出手相救,就是站在一旁看着。
似乎是血腥味引誘了更多的野獸,就在魏君殘一直盯着上語璇瞧的時候,魏君殘等待許久的白虎突然出現。
一番你死我活的搏鬥,魏君殘受了傷,白虎喪了命,可還來不及離開,不期然的魏君殘不知踩到了何物,地上竟裂開了一個洞,魏君殘和上語璇都在洞的範圍之内,就這般措不及防的掉了進去。
上語璇掉進去的時候,還死死的抱着那匹野狼,嘴裏還咬着它的脖子,一陣厮殺,上語璇赢了,卻在完全失重的情況下,還來不及尖叫,不知下墜了多久,噗通一聲就掉進了水裏。
他們一掉進去,水就自動的朝外流了出去,不一會兒就落了地。
兩人皆不知自己掉到了那兒,似乎是一個地洞,又似乎是一個天坑。
上語璇就那般睜着雪亮的大眼睛,一直那樣抱着那匹死了的野狼,警惕的瞧着四周。
她沒瞧清楚魏君殘的容貌,卻還是知道有個人和她一起掉進來了的,那個人沒有救她,誰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所以她一直警惕的盯着魏君殘所在的方向。
魏君殘沒瞧她,開始找出路,但除了頭頂上的月光外,這四周根本沒有出去的出口。
上語璇就這麽抱着野狼,眨巴着大眼睛縮在角落,望着魏君殘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