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慕予寒手裏的頭牌殺手,從五歲開始到如今,已經不知殺了多少人,然而這着最殘忍的事的人,在慕予寒的手下卻是最善良單純的。
若非該殺之人,就是見到一隻螞蟻,也不忍踩死。
“這信是何時?何人送來的?”
“方才一乞兒送來的。”
慕予寒聞言蹙了蹙眉,将手中的信,從頭到尾的瞧了個遍,立即對逐日下令道,“逐日,立即召集人手,讓他們随時待命,聽候差遣!”
“是!”逐日聞言,立刻躬身退了下去。
房間裏隻留下了慕予寒一個人,手中的信漸漸的被他捏成了一團,頭很痛,痛的幾乎不能思考。
但慕予寒知道,他現在沒時間去頭痛。
信是齊冶楊送來的,約他明日午時在桐城外的一處河外相見,說那兒會有他最想見到的人。
齊冶楊不愧是齊冶楊,他竟然懂的利用上語璇手中的資源,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就查到慕予寒的下榻地,還送了信過來,約慕予寒見面。
要對付齊冶楊,救出上語璇。
慕予寒就必須得冷靜下來,制定好完全的計劃,可是這該死的蠱毒,卻讓慕予寒的腦子混亂疼痛的根本無力去思考。
璇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慕予寒咬牙突然起身朝房内挂着劍的地方走了過去,抽出劍,狠狠的就朝自己的手臂劃了下去,頓時滾燙的鮮血從手臂上湧了出來。
手臂上的疼痛總算是轉移了大腦的混亂,讓慕予寒可以空出一些心神去思考了。
整整一個下午,隻要腦子開始混亂,慕予寒就朝自己身體的其他部位下手,直到刺激的神經和大腦都可以有力的運轉和思考。
當晚,慕予寒出現在了幾十名戎裝黑衣蒙面人面前,對他們下達了明日的通判任務。
回到房内,慕予寒依舊沒有休息,誰也不知道明日會再出什麽狀況。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讓璇兒回到了他的身邊,好不容易才得知了自己有個孩子。
慕予寒,真的,不願再出任何意外。
可是,意外這種事,又有誰說得準?
慕予寒永遠不會知道,明日一見,和上語璇再見已是三年後,而那時的他們……
在慕予寒通盤部署時,齊冶楊也沒閑着,他知道,一旦他寫的那封信交到慕予寒的手中,那麽等待他的,将會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遊戲。
該如何玩呢?
又如何能玩的夠精彩,夠絕倫呢?
這一直都是他考慮的問題。
在他的眼裏,魏君殘是強悍,他的武功可以和慕予寒打個平手,但和魏君殘,時間一旦長了,那麽輸的人定然是他。
但在玩起陰謀詭計這方面,明顯的慕予寒要厲害的多。
所以,玩遊戲,他更喜歡和慕予寒玩。
齊冶楊當晚又去了一趟上語璇的房間,上語璇對此都見怪不怪了,對于齊冶楊,她隻當是空氣,視而不見是最好的對待方式。
“啞兒,朕決定明日帶你去見慕予寒。”齊冶楊這話一開口,上語璇立即将視線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眼神中,明顯的寫着詫異和不相信,甚至還有一些的擔憂和憤怒。
“朕都說帶你去見慕予寒了,你爲何還這般瞧着朕?莫非是舍不得離開朕?”齊冶楊就喜歡看上語璇生氣的樣子,瞧着她那張百變的臉色,他的心情會異常的愉快。
憑什麽,魏君殘和慕予寒都認錯了人,還能如此開心呢?
齊冶楊就想知道,他們還能開心多久,就想看着他們掙紮。
似乎一點一點的毀了他們,在此時比得到聖海大陸,還讓他感興趣。
上語璇很想朝他吐口水,但她很清楚現在的局勢,惹怒齊冶楊對她沒有一點兒好處,所以,她忍住了。
她不相信齊冶楊會那麽好心,明日的事情,若是沒炸,那就是有鬼了。
“你這般瞧着朕,看來是真的舍不得離開了。”齊冶楊懶懶的揚起了嘴角,帶着一絲邪氣的笑道,“啞兒,明日朕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相信你會喜歡的。”
上語璇聽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可不相信齊冶楊會給她準備什麽驚喜,齊冶楊這般說,明日定然沒那麽簡單。
慕予寒,明日,明日,你千萬别來。
可是,她知道,慕予寒會來的。
爲了她,他怎麽可能不來?
意識到這一點的上語璇,整顆心幾乎沉入了谷底,慕予寒,慕予寒,從什麽時候起,他竟這般強勢的駐紮進了她的心裏。
“啞兒,一同期待明日的到來吧,朕不會讓你失望的。”齊冶楊伸手調戲的勾起了上語璇的下颚,在她耳邊輕輕的吹了口氣,大笑着就離開了,慕予寒,明日,你可千萬别讓我失望。
自從齊冶楊離開後,上語璇一整晚都沒睡,翻來覆去想的都是慕予寒,他不能來,他絕對不能來。
誰也不知道,齊冶楊到底設下了什麽圈套在等着他。
從滿天繁星到晨光初照,上語璇覺得她自己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她的腦子好亂好亂,她真的很擔心,也很害怕。
這種感覺,從未如此強烈過。
齊冶楊一大早的,沒敲門的又走進了她的房間,瞧着她這精神萎靡的模樣,似乎很滿意。
出去後就讓婢女進來給上語璇更了衣,梳了妝,還美其名曰,太醜了,慕予寒瞧了之後,該認爲他虐待她了,所以得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樣才不枉費他一番心意。
婢女離開了之後,齊冶楊也換了一襲長袍,銀色鑲邊,配着他的銀色長發在陽光下還真是熠熠生輝。
“啞兒,你可準備好了?”齊冶楊溫柔着凝視着上語璇的眸子,勾起她的下颚,輕聲問道,眉宇間妖氣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