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得趕過去,璇兒,璇兒現在的情況肯定很不好。
慕予寒飛身而入,他擔心上語璇,擔心連他自己體内那詭異的撕裂感都不顧了,說是要冷靜,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又如何冷靜的下來?
甬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一直狂奔,正跑到一處拐角處,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凜冽的風聲。
一個打滾,疾閃而過,一把利箭從他的耳邊呼嘯而過,随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利箭。
慕予寒的心早已全亂,加上體内的蠱毒在不停的控制他的意識,他大叫了一聲,一道強烈的紫光從身上爆發了出來,周身的利箭霎時裂成了粉末。
而慕予寒,在紫光消散後,豁然倒在了地上。
*
另一邊的魏君殘沖下樓後,赤紅的雙眸冷厲一掃,那瞬間爆發出的壓迫感,頓時讓喧鬧的賭場,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的,正在賭博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
那氣場太過強大,強大的沒有人敢再說話。
“齊冶楊,在哪兒?”魏君殘這話說的語調極慢,但任何一個字都猶如氣壓山河般,氣勢磅礴的讓周遭的人,膽顫的發顫。
“公……公子……”賭坊的當家哆嗦的上前,卻被魏君殘一個冷厲血腥的眼神給吓得倒退了兩步。
“齊冶楊,在哪兒?”
“小……小的……”
其實,魏君殘很清楚,這樣根本找不到齊冶楊,但是……但是,他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他心底的恐懼。
璇兒……
璇兒,你到底被帶到哪兒去了?
“你們都是齊冶楊的人?”魏君殘的眼神越發的嗜血了起來,嘴角漸漸勾勒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那當家的見狀,心底暗叫了一聲,想逃,卻已經被魏君殘一把扼住了脖子,咔嚓一聲,命喪黃泉。
突如其來的意外,頓時讓四周叫嚷成了一團,一個個尖叫着,驚恐的亂成了一團。
“告訴齊冶楊,他若敢動璇兒一根頭發,我毀他一切!”
“嘭”的一聲巨響,桐城震驚,在聖冶賭坊外的人隻瞧見一抹紅色的身影從轟然倒塌的賭坊廢墟中,迎風走了出來。
紅發張揚,雙眸血腥的無人敢瞧上一眼,狂傲、嚣張、嗜血、冷漠的,目空一切。
*
齊冶楊抱着重傷在身的上語璇去了他在桐城的暫住地。
他知道慕予寒的個性,定然會發現密道,而密道裏的機關就是特意替慕予寒設置的。
他也知道魏君殘那脾氣,現在的聖冶賭坊定然是被毀之殆盡。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既然要将這整個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間,又怎能不了解對手的性格特點。
更何況,他最擅長的就是催眠和揣摩心理。
他暫時還不想玩死他們,且不說以前是爲了璇兒,就是如今他也是不想讓他們這麽輕易的死的。
他們死了,誰陪他玩?
人生還這麽長,若是連對手都沒有了,那豈不是要無聊死?
雖不打算這麽快就取他們的性命,但他不介意将這天下弄的更亂一些,既然慕予寒和魏君殘抛下了幾十萬的大軍,跑到這裏來,那他又怎好不接受他們的這份大禮?
兩軍無帥,他若是再派些人馬去攪動攪動,這趟水還不得越攪越渾濁,最終來個兩敗俱傷?
齊冶楊給屬下下了命令之後,将上語璇抱了回去,将人放在了床上,替上語璇處理了傷勢,将匕首拔出來,止了血。
他方才查看過了,齊齊那一刀并沒有刺到上語璇的要害,上語璇隻是失血過多,加上這些時日來的疲勞奔波,才會如此虛弱。
對于齊齊下手避開要害這事,他臉上看似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裏早已有了打算,舍不得?那怎麽成!他還有更有趣的玩法沒拿出來呢。
上語璇昏睡了一天一夜,睜開雙眸,一眼就瞧見了那躺在不遠處的軟榻上,銀發散落了一席,銀白色長袍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的齊冶楊。
他睡着的時候,眉宇間的邪氣都斂去了,那樣子很像是最初他們相識的模樣。
上語璇的心口還是很疼,那裏結結實實的包紮了好幾層的白布條,她剛想坐起來,就牽動了傷口,一陣鑽心刺骨的疼。
上語璇蹙眉,她知道自己這樣是跑不了的,也不知道魏君殘和慕予寒兩人怎麽了。
想起齊齊,拿起床上的枕頭拼盡全力就瞧齊冶楊砸了過去。
這該死的挨千刀的,竟然讓那麽小的孩子來對她動手,他于心何忍啊?
齊冶楊豁然睜開了雙眸,将那距離他隻有幾厘米的枕頭接了個正着,那冷清邪氣的眸子掃在上語璇的身上,真的是讓她很是不爽快。
“醒了?”齊冶楊那誘惑力的嗓音懶懶的響了起來。
上語璇因爲剛才那一用力,傷口又撕裂開了,疼的她捂住了胸口,隻是瞪着齊冶楊不說話。
齊冶楊見狀,露出了一縷似笑非笑的表情,起身就朝上語璇走了過去,湊近上語璇的臉,勾起她的下颚,眉宇間越發妖邪,“怎麽?恨不得殺了我?”
“齊冶楊,你不是人!”上語璇咆哮完這句話,立即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綁在胸口的布條已經滲出了血來。
齊冶楊絲毫不以爲意,緩緩的坐在了床沿,還将那雙修長的腿交叉着疊在了床邊,語調輕緩的道,“啞兒,就算再反抗,你也是鬥不過我的。”
“你……咳咳……”上語璇罵不動了,她早該知道他變了,變得根本不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人了,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麽好生氣的。
上語璇别過了頭,不再說話,即使她急切的想知道慕予寒和魏君殘的下落,但她也清楚齊冶楊不會告訴她的。
就在上語璇别過頭的時候,齊冶楊突然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上語璇心中一凜,就見齊冶楊邪氣又暧昧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