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僅嫁出去了幾日,齊雙靈就被送回來了。
直到如今,齊雙靈已經完全的瘋了。
十三歲那年,他的師父仙逝,告訴他奪取天下,搞亂這聖海大陸是他唯一要做的,他絕對不能對任何人心慈手軟,尤其是女人,一旦發現弱點,定要第一時間根除,隻有這樣,他才能活下去,不再看任何人的白眼,不再受任何欺負。
他什麽都可以有,就是不可以有心。
他花了一年的時間,打探其他三國最有競争力的對手,和他們的弱點。
十四歲,他找到了魏君殘的弱點。
他一直不明白,爲何魏君殘的弱點竟會是一個小女孩,而且還是一個隻有八歲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叫——上語璇。
他見到上語璇的那日,天上下着大雪,那麽濃那麽厚,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仿若掩蓋了世間所有的污濁。
齊冶楊那時候就站在大将軍府内的大樹上,望着那身着一件單薄的粗布衣衫,身後還帶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玩耍的人兒。
她看起來很冷,但是笑的很開心,眼睛雪亮雪亮的,在大雪的映襯下更是明耀生輝,那般的奪目,奪目的齊冶楊有些想将她給毀掉。
而不遠處,另一個長得和那開心的笑着的女孩一模一樣的女孩,齊冶楊從她的眼中看出了怨毒。
從那日起,齊冶楊就經常來這裏,看着上語璇帶着上語夢玩耍,而上語杉躲在後面冷冷的盯着她們。
他有時也會看到上語璇的娘親讓她幹些粗活累活,甚至不給她飯吃,大冬天的隻要上語大将軍不在,就讓上語璇睡柴房。
還記得有一夜,上語璇冷的發抖,縮在柴房裏打哆嗦,她自己生了火,但沒多久就被發現了,之後還被大将軍夫人給打了一頓。
齊冶楊聽到上語璇在嘀嘀咕咕的說着些什麽,他以爲上語璇是在罵她娘或是抱怨的,卻沒想到她在叫着紅燒雞腿,蔥爆大蝦。
或許是鬼迷了心竅,齊冶楊後來做了什麽?
他用石子在窗外點了上語璇的睡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上語璇穿了上去。
離開之後,他就後悔了。
他不該對一個人産生同情亦或是其它的情愫的,于是,他又返了回去,想将衣服拿回去。
可是,看着上語璇裹着衣服睡着時露出的笑容,他那顆一直冷的刺骨的心,微微的暖了起來。
竟這般站在柴房裏,看了她整整一夜,待天亮了,才解開上語璇的穴道,将衣服拿走,離開柴房。
上語璇從不知齊冶楊從那時起,就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她第一次見到齊冶楊,冬天已經過去了,春暖花開,她坐在院子裏洗衣服,一擡頭,就瞧見了站在樹上,一襲白衣蹁跹的齊冶楊。
那時候,她隻有一個感覺,這家夥長得真好看。
齊冶楊是故意暴露自己的所在地的,因爲他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他需要正面的接近她,消除她的防備,甚至是取得她的信任。
明明是隻要對她使用催眠術就可以的,但不知爲何,看到她那靈動的雙眸時,他竟不想用。
上語璇邊洗衣服邊看着他,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一連過了好幾天,兩人一直一個在樹上,一個在院子裏洗衣服的對望。
終于有一天,上語璇忍不住了,望着齊冶楊道,“你是何人?爲何總在我家樹上待着?”
齊冶楊不說話,隻是站在樹上,偶爾累了的時候,還懶懶的躺在樹枝上,打個哈欠。
上語璇見他不理自己,也不再理他,隻當他是個神經病。
某日,上語璇又抱了一大桶的衣服坐在了小闆凳上,她似乎總是有洗不完的衣服,長長的歎了口氣,擡頭又瞧見了躺在樹上懶洋洋的曬太陽的齊冶楊。
上語璇不知怎麽得竟有些生氣,看看别人成天吃飽了沒事幹的躺在她家樹上曬太陽,而她每天都要幹活幹活幹活。
明知道生氣也沒有用,可還是生氣。
不過想想,她占了别人女兒的身體,幫忙幹點活也是應該的,閉上眼睛,繼續洗衣服吧,洗完衣服她還要拖地,拖完地還有房間需要打掃。
剛睜開眼睛,想動手洗衣服,院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上語璇回頭望去,一根藤條突然就抽在了她的身上,疼的她猛地跳了起來。
“死丫頭,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大将軍夫人将一件破掉的衣物直接砸到了上語璇的腦袋上。
不管不顧的就朝上語璇的身上抽了過去,一下比一下重,抽的藤條都斷了,她還不解氣似的,在上語璇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腳,“你要再敢弄壞我的衣服,你給我等着!”
說完,丢下斷成兩半的藤條,冷哼了一聲才離開。
上語璇被打的倒在地上,渾身都疼,要是她再長大一點,要是她沒有占了這個女人的女兒的身體,她絕對不會受這種氣的。
可是,現在她隻有忍着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永遠都不會明白,爲何上語大将軍夫人如此的憎惡她,甚至是恨不得整死她。
上語璇想站起來,可是動一下就疼,她沒想到一直在樹上躺着的齊冶楊竟會下來,白衣蹁跹恍若世外飛仙,緩緩降落。
他朝她走了過來。
上語璇望着他,齊冶楊竟然笑了,那時候的他,笑起來還很幹淨,沒有眉宇的妖邪之氣。
他并不是嘲笑她,而隻是純粹的望着她笑。
上語璇不知道他笑什麽,但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很好看,至少在她認識的人中,笑起來是最好看的一個。
“既然疼,爲何不打回去?”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