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寒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當初爲何要救這個小東西?
或許隻是爲了不讓上語璇難過。
可是,上語璇不難過了,他卻難過了。
望着占據了大半鋪床,擠在中間的傾一,慕予寒的眸光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就剩這麽兩個晚上了,這小東西還擠在這裏!!
他明日一定要将她送走,絕對不能再讓她出現在啞兒的面前。
“姨姨,父王在瞪我啊,好怕好怕。”笑笑告狀的縮進了上語璇的懷裏,一臉驚恐。
慕予寒,“……”
上語璇聞言,瞥向了慕予寒,就見他也一臉無辜的望着上語璇,紫色的瞳孔中明顯的寫着,我是冤枉的。
“傾一不怕,有姨姨在,他不敢對你怎麽樣的。”上語璇拍着笑笑的背,瞪着慕予寒說道。
“真的嗎?可是姨姨走了之後,父王會找傾一算賬的。那姨姨不走,好不好?”笑笑很認真的說道,同時又“害怕”的往上語璇的懷裏縮進去了一分。
上語璇,“……”
慕予寒聞言,這才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其實有這個小東西在也不錯,若是能把啞兒留下來,就再好不過了。
“你父王沒有那麽小心眼的。”上語璇說着,望向了慕予寒,望着他道,“慕予寒,是吧?”
“啞兒,這你可就錯了。”慕予寒眯起了雙眸,危險的望着笑笑道,“我一向很小心眼,你走了之後,我定會每天虐待她一遍。”
上語璇,“……”
“姨姨,你聽,父王說要虐待我啊。”
瞧瞧這一唱一和的,上語璇懶得理他們,她才不信慕予寒會虐待他自己的女兒。
見上語璇不理,慕予寒給笑笑使了個眼色,笑笑嘟起小嘴搖了搖小腦袋,她也沒有辦法了呀。
慕予寒:你要是不能把啞兒留下來,我不給你雞吃!
笑笑:……
“姨姨……”笑笑很可憐的叫喚道,“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把床床給你睡啊。”
“傾一乖,姨姨還有其他的事要做,所以不可以留下的。”
笑笑的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從床的中間位置,一直縮一直縮,縮到床角,背對着上語璇,不動了。
笑笑這一移動,正好給慕予寒提供了機會,慕予寒爬上床,在上語璇還未去安撫笑笑的時候,就已經從身後将她抱住了。
上語璇望着縮在牆腳的笑笑,發現和小魚兒是出了奇的像,都喜歡縮牆腳,真不愧是兄妹啊。
難不成慕予寒小時候也喜歡縮牆腳的?
“慕予寒,你說了你不會食言的。”上語璇任由身後的人抱着,聲音低低的開了口。
慕予寒知道,他真的留不住她了,難道他要告訴她,傾一是她的女兒嗎?
若她知道了,恐怕隻會帶着傾一去找魏君殘的,這一年來,他一直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傾一的身上,如果傾一也被帶走了。
那他和她之間,真的是什麽瓜葛都沒有了。
他舍不得說,舍不得她将唯一的一樣東西也帶走。
他知道那一年的囚禁對她的心理陰影很大,所以,他不敢再逼迫她了,他怕他會将她逼入絕境。
過了許久,慕予寒才聲音低沉的說道,“我不會食言的。”
上語璇聽到答複,動了動身子,将慕予寒的環住她腰的手給拉到了一邊,起身朝笑笑那兒移了過去。
上語璇沒想到,才這兒會兒時間,笑笑居然已經睡着了。
慕予寒沒多久也靠了過去,将這一大一小都摟進了他的懷裏,抱着她們的時候,他甚至在心裏想,若是啞兒是他的娘子,笑笑是他的女兒,那該有多好。
抱着笑笑,上語璇有種莫名的安心感,雖然白天睡了很久,但在這種環境下,很快的也就安穩的睡着了。
翌日,陽光明媚,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是個遊玩的好日子。
上語璇醒來的時候,發現懷裏的笑笑不見了,而她正被慕予寒抱在懷裏。
上語璇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推了慕予寒一把,焦急的道,“慕予寒,傾一不見了。”
慕予寒睜開眼,睡眼惺忪的望着上語璇,打了個哈欠道,“笑笑被夢兒接回去了。”
聽到這話,上語璇的心才松了下來,望向了慕予寒,“你昨日不是說,想去遊湖嗎?今日,我陪你去。”
慕予寒聽到這話,立即就清醒了,那張絕色的容顔,一笑之下,百花羞愧,“啞兒,我就知道你是最愛我的。”
上語璇,“……”
上語璇原本是想帶笑笑一起去的,但是看到慕予寒那張陰沉下去的臉,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決定,她都要走了,要是和笑笑太親近的話,說不定小丫頭會難過的。
小孩子嘛,見不到她,過一段時間也就忘記了。
說是去遊湖,結果慕予寒還特地的易了容,當他出現在上語璇的面前時,上語璇真的是沒認出來。
她真的沒想到,慕予寒的易容術也如此之好。
慕予寒望着她笑,帶着她就從後門出了寒王府,今天他不是什麽攝政王,他隻是慕予寒,既然是最後一日,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些回憶的,否則以後想她的日子,太難過了。
上語璇跟着慕予寒坐馬車到了湖邊,沒有上次被連馨帶來見太後的那種大船,有的隻是一艘簡易舒适的遊船。
慕予寒和船家打了聲招呼,還讨價還價了許久,從十兩銀子減到了七兩銀子,才帶着上語璇上了船。
上語璇站在一旁瞧着慕予寒,這男人,口才還如此之好,若是不當王爺了,去做生意倒也是個難得的人才。
慕予寒見上語璇在看着自己,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厚臉皮的道,“啞兒,莫不是我的這張臉太好看了?竟讓你如此留戀的舍不得移開視線?”
上語璇白了他一眼,她收回方才的話。